齐圣衣还想在多说两句,可是老妇人手臂上的法阵阵眼突然亮了几下,然后脚下一个强横的法阵便出现了,只听老妇人说道:“人生的真谛是无穷的,只要你找对了方式,定会找到出口。”
齐圣衣拱手道谢,可是眼前的一幕更把齐圣衣吓了一大跳,这个法阵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法阵,老妇人银白色的发丝随着法阵的气流流动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齐圣衣觉得这个老妇人如此的熟悉,“孩子,别忘了,你的未来并不由天地命运决定,而是由你掌控,一切的惋惜与后悔也都只是暂时,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你都可以做得到。”
正说话的功夫,老妇人的身体淹没在光芒四射的法阵中,一眨眼光芒不见了,只留下齐圣衣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这时候身后传来琦仙的声音,“圣衣!圣衣!师父来晚了!”
齐圣衣闻声望去,只见琦仙飞一般的冲了过来,一把将齐圣衣抱在了怀中,气喘吁吁的说道:“乖徒弟,还好我赶来了,你还有师父在,万不可轻易放弃自己才是。”
齐圣衣被琦仙抱的死死地,琦仙又说道:“你知道你气息消失的时候,为师有多着急吗?”
齐圣衣点了点头道:“师父,让你担心了,圣衣知道错了。”
琦仙忽然觉得此时此地的齐圣衣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没有了低沉,虽然还带有一丝丝的悲伤与思念,整个人已经从内心的阴影中解脱了出来。
“跟师父回去吧!”
琦仙对齐圣衣说道,齐圣衣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剑云峡谷的方向说道:“师父我们距离剑云峡谷有多远?”
琦仙一听脱口问道:“怎么你还要去那里不是?”
齐圣衣摇了摇头道:“师父你别误会,我只是还没有忘记乐章而已。”
师徒二人一起回到了摘星塔,三天后的午夜时分独行出现了,被带到摘星塔之上,人已经疯了,口中不停的嘟囔着,“我不是对手,我那强大的法阵竟然连女巫三层的力量都没能挡住!”
听了这话琦仙一愣,急忙又确认了一遍,“独行你说的可是真的?”
独行见是琦仙急忙说道:“你不知道那女巫有多厉害,我告诉你们,我研究了一生的最强的法阵竟然被她一下化解了。”
琦仙手中占星杖一抖,整个人险些坐到了地上,还好齐圣衣手疾眼快一把将其扶住了,问道:“师父怎么了?”
“我在这摘星塔上苦心专研这么久,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能破解这女巫留下来的阵法,可惜的是自己甚至没有与女巫一战之力。”
从琦仙的话中齐圣衣听得出来,修炼这么久,钻研这么久依旧不是女巫的对手。
齐圣衣急忙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你知道吗?圣衣,大长老独行那阵法堪称中州大陆第一,与我可平分秋色,如果我不以命相搏,恐不是敌手,可是现在独行长老却败的一塌糊涂。”
齐圣衣知道师父年纪已经大了,虽然已经参透了生死,却依旧没能在武学上更近一步。
看着年迈的师父如此苦恼,齐圣衣急忙说道:“师父,请传我衣钵吧!我来对付那女巫。”
今生吾辈不死身,女巫法诀来世真;
何日得解此法诀,只待他日从头时。
清晨的微风柔和而又温暖,周天赐站在破旧屋子的门口,看着一点点升起来的太阳,光芒越来越大,这里距离百川城不出三百余里,与剑云峡谷正好是两个方向,打从罔极山坟墓中爬出来到现在,周天赐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他是谁?
有些时候周天赐觉得他不是他自己,不是那个自己记忆中的自己,从前的自己狂妄自大,哪里来的沉稳老练,又哪里来懂得报恩补偿,这个问题在心里纠结的太久太久了,“我还是我吗?”
周天赐纠结着,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摸了摸周身的骨骼与关节,虽然这副身体他敢确定是自己的,可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起来这么早啊?”
司徒飞从周天赐的身后出现,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周天赐没有回头,司徒飞给他的感觉那是记忆犹新,所以用不着回头他周天赐也知道身后的人是司徒飞,过了好一会周天赐才说了句,“是啊!睡不着!”
司徒飞走到周天赐身边看着已经完爬出来的太阳说道:“殿下,你说我们此去百川找琦仙,该不会是女巫的阴谋吧?”
周天赐扭头看了一眼司徒飞,似乎在说你怎么不早说,司徒飞急忙说道:“不是殿下,你听我说,我跟女巫打交道六十余年,她的行为方式才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切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
“那又怎样?就算是阴谋,我也得去,我这一生注定都将如此。”
周天赐的沉稳让司徒飞有些陌生,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人还真是会变得,没想到殿下也会变。”
周天赐惊讶的看着司徒飞,问道:“我变了?”
司徒飞没理会无所谓的说道:“是啊!人嘛,都会变,老人都说人心最难琢磨,也最容易变。”
说到这里周天赐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人心是会变得,自己的心难道不是原来的那颗了吗?
“阿飞,我沉睡的这么多年你是不是都在守护着我?”
司徒飞笑着道:“那你说呢?不是我还能有谁?”
周天赐拍了拍司徒飞的胳膊说道:“多谢你了,阿飞!”
然后收回手臂接着说道:“这六十年来没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司徒飞想了想说道:“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那罔极山上,没有其他人,再有就是每隔二十年女巫青嫣会来一次。”
周天赐想了想,为何这女巫会来罔极山?而且还是二十年来一次?他想不通,便问道:“为什么是每隔二十年?”
司徒飞笑着道:“二十年一次更新术,把我身上新生的血肉过度给你,你应该不知道你跟我是共生的关系吧?”
周天赐听到这里便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跟我的状态是共生,我呢虽然身上的血肉一直在快速的腐烂,可是也在不停的新生,你的虽然可以不死不灭,却我身上的新鲜血肉,如果我身上新生的血肉没有地方过度,那么就会很快腐烂,腐烂的速度会伴随新生血肉的速度而倍增,最后会只剩下一具骸骨,你呢,如果没有我的新生血肉便再也活不过来。”
周天赐哪里知道这个,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女巫干的?”
司徒飞点了点头,这时候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道:“不对,记得有一次女巫来罔极山施术,那一次用了很久的时间,我也昏睡了好多天,记得那是二十年前,也就是最后一次给你过度血肉,每次完成都是我把你重新埋起来,可是那一次我醒来后,你已经被女巫埋起来了。”
听到这里周天赐便知道了事情的不对,那一次女巫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想让司徒飞知道才会主动将周天赐埋了起来,周天赐自言自语道:“可能就是那一次女巫对我做了手脚,导致现在我不是我,导致我失去了所有记忆。”
司徒飞点头表示同意,顺口说道:“殿下确实变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六十年前的那个桀骜不拘的太子乐,那些重来没出现在你身上,或者说你很摒弃很讨厌的性格都出现在你身上了。”
周天赐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的性格,只能问道:“从前的我?”
“没错,不知殿下还记不记得那龙氏的小子,与你同岁,你现在的性格便跟当时那龙氏小子差不多。”
司徒飞有些不在乎,如同在说句玩笑一般,周天赐却若有所思的重复着司徒飞口中所说的龙氏后人的名字,“龙战,龙战……”
司徒飞接着道:“没错,就是那小子,想当初被殿下治的服服帖帖,马首是瞻,没想到竟然敢反叛周梦泽。”
司徒飞一边说着一边惋惜,周天赐急忙问道:“你说周梦泽毁于他手?”
司徒飞点了点头,哪里知道周天赐不知道周梦泽如何灭国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司徒飞吱吱呜呜起来,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极其不情愿的嘟囔道:“都怪那女巫青嫣,如果不是她殿下又怎么会沉睡数十年,君上与王后又怎么会惨死。”
“我父王母后惨死?”
周天赐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手死死地抓住司徒飞,眼睛瞪的溜圆,用力摇晃司徒飞道:“我父王母后是怎么死的?”
司徒飞知道这件事自己是瞒不下去,只能直言不讳,从周梦泽的抵抗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周天赐的父王母后被困死在通天塔(摘星塔)之上。
周天赐噗通一声对着西方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的说道:“父王母后,是儿臣不孝,不关乎国家社稷,只贪图自身玩乐,是儿臣之过,是儿臣之过啊!”
话音刚落便哐哐哐的磕起头来,司徒飞见状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作为旧臣只能跟着磕头,许久周天赐才缓过神来,问了句,“复国军何在?”
司徒飞回答道:“在前往百川的路上,殿下打算如何?”
周天赐紧握拳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女巫青嫣不是有过预言吗?那就让我把这预言实现。”
话音刚落气势汹涌的走进屋子中,这是公羊输刚从自己的意识中醒过来,见周天赐走了进来便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我想知道反抗军因何反出龙隐帝国!”
听了这话公羊输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于周天赐听,正犹豫着,周天赐直言道:“身为周梦泽最后的继承人,我不求复国,只求为我父母报仇。”
公羊输叹了口气道:“你想报仇的心思我明白,可是龙隐帝国开国之君龙战已经去世多年,报仇从何说起呢?”
说到这里周天赐沉默了,没错仇人已经死了多年,难不成找龙战的后人不成?司徒飞安慰道:“殿下,我知道你想要报仇的心,如今龙战已经去世多年,况且龙隐帝国也已经稳固了政权,我们……”
周天赐别过身去,说道:“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
现在的周天赐满心的苦恼,苦恼自己的无作为,苦恼着报仇无门的,苦恼着前路的迷茫,苦笑道:“还真是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