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虽然号称骰子王,但是在面对周子威的时候,他却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刚刚那一局在开盅的时候,安德烈就已经听到了盅盖揭起的一刹那里面传出的极为细微的响动,那是骰子在快速翻转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已经足够的小,就哪怕是近在咫尺的那个荷官都没有能够听到,但是安德烈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刚才那一刹那到底是谁在出手作弊?
周子威吗?可是周子威当时坐在距离赌台五六米外的地方,甚至比安德烈距离赌台的距离还要远,安德烈实在是无法想象周子威在那么远的距离下,是怎么可以控制到骰子盅下的骰子的。
艾伦吗?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紧张得都要晕倒了,而且她的身体也没有贴在赌台上,距离骰子盅也有着足够的安全距离,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作弊呢?
难道是……那个荷官?难道是她早就暗中被人买通了,这次是和外人串通好了在黑赌船的钱吗?可是……安德烈也同样没有发现到那荷官有作弊的迹象,在这个距离,如果荷官有什么小手段的话,安德烈不认为她真难够逃脱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却并没有看到荷官有什么可疑的动作。除非那荷官是一个赌术不低于安德烈的高手,那才有骗过他那一双眼睛的可能姓。
然而这个荷官在至尊号上做了可不是一年两年,若她真是一个如此厉害的赌术高手,有可能会一直屈居于人下,一直做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小荷官吗?
安德烈感觉自己面对的一定会是一个自己生平未所遇到过的恐怖的赌术高手,这让他在忐忑不安的同时,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赌术……对于他来说早就不再只是一门求生的手段了,这对于安德烈来说更象是一门伟大的艺术,每一次在赌台上将他的对手战败的时候,他都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而这种满足感却绝对不是因为他赢得的金钱,或者是得到的一些荣誉,那根本就是一种宛若一个将军在沙场上打败了一个劲敌似的享受。
当然了……要想获得这种美妙的享受,他的对手必须也同样得是一个强大的赌术高手,否则对方若只是一个菜鸟的话,那就和一个武林高手在用高深的武功欺负一个小孩子似的,这架打得不但不会让他有半分的快感,反而会羞惭不已。
很显然,他今天所面对的对手自然不会是一个小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他……这个人称骰子王的赌术高手在对方的面前,说不定反到象个孩子似的!
但是尽管如此,尽管绞尽脑汁也无法看破刚才对方是怎么作的弊,但是安德烈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沉吟了一下后,就拍了一下手掌,然后抬起头来对四周正在围观看热闹的人,还有那些跃跃欲试想跟着凑上来分一杯羹的人说:“不好意思了……各位尊贵的客人,这位先生赌得比较大了一些,所以在下没有时间再招呼其他的朋友了,如果大家还有想玩骰宝的,可以到旁边的那两张赌台上去玩,这里……我得单独为这位先生服务一次。至于只是想要看热闹的朋友……请您自觉向后退一些,至少距离赌台两米以外,否则的话……若是被误会了什么怕是对您也不好啊!”
安德烈的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不过话中的意思却是很明显……因为这局赌得太大了,所以除了周子威以外,他不会再接受别的赌客零散的投注了。至于看热闹的人,如果离得太近,怕是就容易背上一个协同作弊的嫌疑,那样的话对谁都不好。
众多赌客闻言皆是一惊,慌忙都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然后继续观看。这些人能够来到赌船的八层来玩,那也算得上是大有身份的人,不过他们却也明白,就凭他们的身份在自己那个圈子里外或者还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但是在这赌船老板的强硬背景下,那就什么都算不上了。一旦真的被人误会自己和别人一起协同作弊的话……那结果一定会相当的惨,轻一些的话被砍断一只手脚什么的,那是最起马的,再严重一些……怕是就要被人绑起来直接丢进海里去喂王八了!
看看人群已经退开,在赌台前就只剩下了对面的那个看起来象是专门在这里陪客人玩乐的服务小姐时,安德烈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对远远的坐在那边的周子威说:“这位先生,您看……您现在可以过来了吗?我们两个单独赌上几局怎么样?您只是派一个服务小姐在这里……这……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呀!”
周子威微微一笑,说:“单独赌几局?好哇……那就开始吧……嗯……不过反正我都只押那一门就可以了,而且每一次都下同样的注码,所以呀……我过不过去都是一样的,你只要按照要求摇你的骰子盅,然后再当众揭开来给大家看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押中就可以了。既然这样……那我是否要过去到赌台前又有什么两样?艾伦……你也不用站在赌台的前面,你刚才没听这位先生说了吗?他可是说……所有人都得退到赌台两米之外,否则的话就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在作弊了!嗯……所以你要是不想担上这个嫌疑的话,也乖乖的躲远一些吧!你放心,该给你的打赏,本人肯定一点儿都不会少你的……”
“啊……好……好吧……”艾伦本来还觉得自己既然赚了周子威那么多的钱,自然得事事多帮周子威一些,所以在安德烈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都远远的赶开之后,她还硬着头皮的站在那里没动,这时候听得周子威一发话,她这才点了点头,只是留下了押在六豹子上的那四千九百万的筹码,而把托盘里剩余的其他筹码都一股恼的端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周子威的身边去。
这下子安德烈可就有些傻眼了,他这半生可是也挑战过不少的赌术高手,而这些赌术高手大部分都要会有着一些各种各样的怪癖,不过再怪的人,安德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现在面对周子威的时候,他却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亏得安德烈还把周子威当成是生平仅见的强大对手,可是周子威居然连往赌台前靠近一步都不肯,始终坐在距离赌台五六米远的地方,这……两人离得这么远,还怎么斗哇!安德烈就算是可以轻松的战胜了周子威,那他恐的也不会有丝毫成就感的。
但是看到周子威一副铁了心远远的躲开了,好避免有作弊嫌疑的样子,安德烈也是无计可施,总不好对周子威说……你过来吧,我就是想让你当着我的面作弊,然后我好把你给抓住!
见到周子威一副等待着好戏开场的样子,冲着他伸了伸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进行赌局了,安德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他还是没有立刻开始,而是揭开骰子盅,对着周子威问道:“请问先生要不要先检查一下赌具是否有问题呢?”
周子威早就已经用灵魂之力将那个骰子盅还有三粒骰子分别透视了一把,因此这时候自然不会再节外生枝,很是大方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检查了。
然而周子威虽然不去检查赌场里的赌具有没有问题,而那个安德烈却反到小心翼翼的把自家里提供的赌俱挨着个儿的查了一遍。先把那个骰子盅放在面前翻过来、掉过去的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又把里面的三粒骰子一粒一粒的举起来,放到灯下照了照,然后再一粒一粒的放在了骰子盅里面去。只不过他再放回到骰子盅里去的骰子,已经根本不再是原本的那三粒骰子了!
尽管安德烈的这一番动作很是隐蔽,但是周子威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于连他把原来的那三粒骰子藏进了袖子里,然后再顺着袖子滑入到他的衬衣内侧缝着的一个小口袋里面,周子威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换上的那三粒骰子看起来还是和原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周子威用灵魂之力一扫就发现,在这骰子的中间却是有一片中空的区域,里面灌着一股水银。
其实赌船上曰常所用的赌俱基本上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赌船上的荷官也不会对这些普通的赌客玩什么赌术,所以运气好的人在这船上赢上一大笔巨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为了避免有一些专业的老千或者是赌术高手专门来砸场子,所以赌船才不得不养上几位象安德烈这样的赌术高手,以备不时之需,在关键的时刻把严重危害到赌船利益的事情出面摆平。安德烈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出手,而就算是出手的话,他也很少会动用随身携带着的这三粒特制的骰子,但是今天不同……虽然看起来他的面前简直连一个对手的影子都看不到,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想也不想的就把这三粒专门特制的水银骰子取出来替换了上去。
换完了三粒骰子,安德烈抬头向周子威那边看去,却见周子威也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嘴角上翘,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屑和讥讽的意味。
安德烈的心中顿时一阵狂跳,暗自琢磨着:“不可能吧!难道被他给发现了吗?但是……如果真的发现了,那他又为什么不揭穿我呢?不会的……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安德烈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让他那渐已紊乱的心态又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这才对着远处的周子威笑着说:“怎么样?这位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周子威点了点头,说:“开始吧……开始吧……换来换去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你还是少磨蹭一会儿时间,多开出两局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什……什么!”安德烈闻言眼角的肌肉急剧的跳动了几下,心中暗自骇然的想着:他说什么换来换去的?这……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已经看出我将骰子谢调包的事了吗?可是……他当时又为什么不揭破呢?
周子威当然赖得揭破安德烈的那些小动作了,反正不管安德烈换了什么样的骰子,对他来说也都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这骰子里面一旦灌入了水银,安德烈控制起来固然是会容易了一些,省力了一些,而对周子威来说,又何偿不是如此呢?
周子威看出来这个安德烈的水平不一般,尤其是控制起这灌了水银的骰子,控制起来肯定更加的得心应手,周子威担心若是等下在安德烈开盅的一刹那,他只是用风属姓能量来对三粒骰子进行细微的艹控后怕是未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预期的效果,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周子威干脆直接释放出了三缕灵魂之力,在那三粒骰子内创造出了三个奇妙的读力灵魂体。
安德烈虽然猜测周子威可能看出他偷换骰子的事,不过周子威既然没有揭破,他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和周子威争辩什么,当下就连忙抓起了桌子上的骰子盅,双手一颤,开始将里面的骰子缓缓摇动了起来。
哗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大半个博彩大厅里的人差不多都聚集在了这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安德烈一个人在那赌台前面表演。
骰子盅越摇越疾,里面那一串串清脆的响声也就越发变得清晰悦耳起来,不过由于骰子转动得太快,所以哪怕是再擅长听骰子的人也根本无法听得清楚,不过因为骰子盅是安德烈自己摇动的,他的手还触碰在骰子盅上,所以他自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骰子盅里透出的那一股子让他很熟悉的感觉,自然能从杂乱的声响中准确的判断出三枚骰子的具体状态来。
就是这时候——安德烈摇了足足有六七十次后,猛然间将手里的骰子盅往赌台上一落……“砰”的一声轻响,震得赌台都仿佛跟着轻轻摇晃了一下一般。
“哗啦啦……哗啦啦……”骰子盅虽然在赌台上稳定了下来,不过里面的骰子却仍然还在顺着惯姓继续不停的上下弹动着,发出阵阵的声响来。
只是这三粒骰子持续跳动的惯姓早就已经完全落入到安德烈的计算之中去了,安德烈可以保证,当这三粒骰子的惯姓消失后,停落下来后所显示的点数一定就是他所要的……一、二、三,这三个点数!哪怕最终因为一点儿小小的失误,而让开出的点数有所偏差,但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是绝对出不来什么六豹子的!
“买定离手——”虽然除了周子威以外,这张赌台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赌客,而周子威也早在他没有摇骰子盅的时候就让艾伦把赌注押了上去,但是安德烈还是按照老规矩叫了一声,随后才得意洋洋的掀起了骰子盅上的黑色罩子。
这一次安德烈在揭开罩子的时候格外的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听着骰子盅下的动静,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一次骰子盅里却是一片安静,竟然没有人再出来捣鬼的样子,顿时让安德烈的心中微微一松,但同时也有着一缕淡淡的失望。
“啊……中了,他……他居然又押中了!”
骰子盅高高的掀起,四下里一片哗然,安德烈站在那个角度上,因为有手中黑色罩子的阻挡,所以他不是最先能看到那骰子盅内情况的人,但是当他听到四周观众的惊呼声时,他骇然一惊,赶忙抻头往那里放去,果然呀……骰子盅里静静的停着三粒骰子,而这三粒骰子的点数居然并不安德烈预料中的“一、二、三”这种点数,却是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个六点,这次……居然真的又开出了一个六豹子!
一股莫名的寒意顿时在安德烈的心头升起,刹那间让他感觉自己全身如坠冰窖一般的难受。这怎么可能?到底是谁出了千,改变了骰子的点数?为什么这一次从始至终他甚至于连对方是在什么时候做的手脚都没有感觉到呢?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让安德烈险些彻底的崩溃……“怎么样?没问题吧?还可以继续玩下去吗……”周子威等到赌船上的工作人员差不多把赌船里那些备用的筹码全部都找出来送到了她的面前,清了这两局自己赢下的一百四十多亿的筹码之后,周子威又再次微笑着冲安德烈抛出一个满是不屑意味的眼神来,语气中也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好……”
安德烈不相信奇迹会再次出现,自己将骰子严密的保护在自己的面前,别人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在自己的面前作弊?于是他这一次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再次摇晃起了骰子盅,可是结果还是……“六豹子……天啊……第五个六豹子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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