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泽叹了一口气,把海棠木灵招了回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却是诸多滋味,不知道该是同情那麦可思,还是应该谴责那麦可思,最后只能再次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休息。
还没等睡着,就听有敲门声,敖泽喊道“谁呀?”
“是我,敖兄弟。”听声音是崔斯特。
敖泽心想,这崔兄傍晚时,见自己被抓,很是关切,此时应该是来问问是怎么回事的,便去开了门,只见崔斯特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正站在外边。
崔斯特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笑道“傍晚时见敖兄弟被抓,还真是吓坏了兄弟们。”
敖泽道“那不过是与司寇大人演的一场戏,就是引凶手自己出来的,让大家担心了,真是抱歉得很。”说着,就把大家让到房间里。
崔斯特又道“不过,总算是抓住了杀害金三爷的凶手,也足以告慰金三爷的在天之灵了。”
敖泽道“只是没想到杀害金三爷的,竟是那个与其朝夕相处的麦可思,唉,真是可惜了。”
一旁的几人也道“咱们这些长途跑商的,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谁知道哪天会出什么意外,‘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来来,敖兄弟咱们喝酒,也算是为你压惊了。”
敖泽笑了笑,道“那谢谢兄弟们了。”
崔斯特道“这可是我特意为敖兄弟带回来的好久,谁让你白天不一起去呢,说不定就碰不上这些事儿了。”
敖泽道“白天时实在是有些自己的事,要不然怎么也要同兄弟们和个一醉方休。”
说着,崔斯特就揭开酒坛的泥封,几人都带了自己日常喝水的水袋,盛了酒便边说话边大口地喝起酒来。
从众人的谈话中,敖泽这才得知,大伙儿过了此地就要各奔东西了,再见之时,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喝完了酒,众人便都会各自的房间去休息去了。
崔斯特向敖泽问道“敖兄弟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啊?”
敖泽道“我还要继续向西行去。”
崔斯特道“再往西走就没有多少城镇了,那里也没有多少出产,比较荒凉,是赚不上钱的。”
敖泽苦笑了一下,道“此行我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崔斯特道“即是如此,那敖兄弟可要多加小心了。”
敖泽道“怎么,那里有什么危险吗?”
崔斯特道“敖兄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敖泽点点头,道“的确是第一次。”
崔斯特道“此去西行,人烟便少了起来,只有一些小乡村,山林也多了起来,时常有猛兽出没,况且现在已经天寒起来,到时候万一大雪封路,可就遭了。”
敖泽道“哦,原来是这样,谢崔兄提醒,不过我还有要事去做,就算是有些猛兽,也是要去的。”
崔斯特笑了一下,道“那敖兄弟的事情一定很要紧吧?”
敖泽道“是呀,不得不去做。”
崔斯特沉默了好一阵子,道“如果敖兄弟不嫌我累赘的话,咱们一起去,好歹那里我还去过,也能为敖兄弟做个向导。”
敖泽道“崔兄去那里也有事情要做吗?如果没有事的话,其实小弟我一个人也能去的。”
崔斯特道“我的家就在西边的森林里,出来这么久了,我也想回去看看。”
敖泽怔了一下,道“那即是如此,就有劳崔兄了。”
崔斯特道“其实,我是应该谢谢敖兄弟的,若不是敖兄弟想要西行而去,我还是鼓不起勇气回去看看。”
敖泽道“那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崔斯特道“主要是准备一些厚衣物,最好在准备一些干粮,要知道入了冬之后,冰天雪地的,可能一连好几天都找不到食物。”
敖泽道“那好,等天明咱们就去采办这些东西。”
崔斯特道“那我就不打搅敖兄弟休息了。”说着,便出了敖泽的房间,回去了。
敖泽去关了房门,回到床上躺着,心中想着,再有两三个月应该能到极西处了,希望到了以后能顺利找到日落之地,最好不要再遇到什么麻烦了。
饱饱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敖泽推开窗户,就见已有商队中的人收拾好了东西,开始赶路去了。敖泽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去往其他地方了,不再与其他人同路了,真的像昨夜几人说的,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了。
洗漱过后,吃了早饭,敖泽与崔斯特碰了头,便向镇子上走去,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有许多大车在路上,应该都是运货的。
崔斯特道“这镇子是向西路上最后的一个较大的镇子,再往西走,就没有这样的镇子了,所以东西交通的货物会在此集散。”
敖泽心想,也多亏有这样的地方,再加上那些不辞千里跑商的人,才让这四方的货物和稀奇物运到各个地方,道“这样的地方,可算是方便了大家,让大家在此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
崔斯特笑道“其实有了咱们这些跑商的,才让这样的地方繁荣起来。”
敖泽道“那算是相互成就了。”
两人买了一些厚棉衣,又买了一些容易保存的干粮,便出了小镇,向西缓缓行去。
敖泽道“咱们不回客栈跟那些朋友告个别?”
崔斯特道“既然是江湖飘零,有缘便能再聚,何必如此婆婆妈妈,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敖泽道“崔兄倒是看得开。”
崔斯特笑道“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以后敖兄弟也会习惯的。”
走了差不多百十里路,一路上过完没有见过几个村庄,路旁的荆棘甚多,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野兔出没。
敖泽来了兴致,取出弓箭便射了一只野兔,乐呵呵地去捡了回来,向崔斯特道“今晚有口福了。”
崔斯特看了敖泽的箭法,搭弓射箭射中野兔,一气呵成,动作甚是流畅,这样的箭法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般,不禁赞道“敖兄弟箭法真是精妙。”
敖泽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崔斯特道“敖兄弟不用谦虚,我这常年打猎之人,还看不出箭法的好坏么,敖兄弟这箭法可比我要高明多了。”
敖泽道“只是经常在外,练习得多了,就这样了,算不上什么高明。”
崔斯特见敖泽不愿多说,又道“有空咱哥俩得多切磋切磋箭法。”
敖泽笑道“那就有请崔兄弟多多指教了。”
崔斯特也道“敖兄弟说笑了。”
走没多远,又见到一只野兔在路边出没,崔斯特笑了一下,取下弓箭,悄悄拉开弓弦,然后就见羽箭如飞,瞬间便射中那野兔。
敖泽看到崔斯特的射箭,虽然与自己有所不同,但是也是精深娴熟,的确不弱于自己,自己在羽箭上附着一丝元气,可以微微控制羽箭的射击轨迹,再加上自己的长弓乃是一把灵兵,对羽箭的操控可以说是得心应手,而崔斯特的箭法纯粹是靠娴熟的技法,若是不加修为与自己的灵兵长弓的话,崔斯特的箭法并不弱于自己。
“崔兄箭法娴熟无比,确实比小弟我强多了。”敖泽道。
崔斯特笑了笑,道“敖兄弟谦虚了。”
两人走了一路,谈了一些箭法的事情,到了天黑的时候,两人生起火,将先前已经洗剥好的野兔,给架在火上烤了,撒上盐巴香料,不一会儿便香气四溢。
两人又交换了半只野兔,也尝尝彼此的手艺,等吃饱喝足了,又添了一些干柴,在火堆边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亮,两人收拾好东西,便又接着赶路。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一路上落木萧萧,显得颇为萧瑟,再加上天气时常阴沉,更加显得凄凉。
敖泽与崔斯特两人一路行去,就连村子也难道见到,有时候两三天才能见到一个村子,道路也崎岖泥泞起来,走起路来,颇为费力,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凉,更加显得荒凉。
走了这么多天,敖泽虽然觉着这里是荒凉了一些,但是这里的土地甚是肥沃,若是开荒种田的话,也能养活许多人,怎么这里就这么荒凉,人烟稀少的?
“这里的土地也算肥沃,人怎么这么少?”敖泽向崔斯特问道。
崔斯特知道敖泽是什么意思,道“这里的人大都是放牧为生,而不是像别的地方垦荒种田,而放牧却需要更多的土地,再加上经常有虎狼之类的野兽出没,所以就显得人烟稀少。”
敖泽心想,这些天来,见这里时常阴雨,就算种田的话,恐怕也不能长出多少粮食来,像朔方草原那样,只能靠放牧为生。
“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城邦国家没?”敖泽道。
崔斯特又道“一样是有的,不过这里家国与别的地方也是不大一样,这里的人和君主之间,更多地是像签订了一份契约。”
“契约?”敖泽道。
崔斯特道“是这样,这里的普通民众向君主缴纳赋税,但是君主却要雇佣军队保护缴税的民众,若是君主不能保护民众,那么民众可能就要投靠他人了。”
敖泽道“这倒是有趣,看来这样的君主是不能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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