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教习询问似的看向酒鬼教习。
酒鬼教习点点头,道“不错,那时这位学子的确是在我那儿。”
严衍教习脸上古井无波,又向项凯公子问道“你呢,还有什么话说的吗?”
项凯公子道“我回到自己小院,发现屋子里进了贼,便紧跟着追了过来,没想到那贼子竟进了他的院子。”指着敖泽,又道,“就算那贼子不是他,也一定跟他有莫大干系。”
敖泽听到项凯公子如此说,心想,还真是铁了心要诬赖自己了,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五十两银子,十五颗凝神丹和一本功法秘籍,刚才你也说了,回到院子后,你发现了贼人,然后就紧跟着贼人追了出去,你是怎么知道是这些东西,而不是其他的东西?莫非你事先就知道这些东西会丢?”
项凯公子“哼”了一声,沉吟一下,道“我屋子里就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而且还都放在显眼的地方,那贼人除了偷这些东西还能偷什么?”
严衍教习嘴角微微一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发作,向项凯问道“那么你想怎样?”
项凯公子指着敖泽,道“如果他问心无愧,就让我去他屋子里搜上一搜。”语气间甚是轻慢。
敖泽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偷你的东西,要搜我的院子,需在教习大人的见证下。”
项凯公子冷笑了一下,像似吃定了敖泽似的,道“教习大人已经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敖泽打开院门,闪身站到一旁,道“请便。”
项凯公子公子心中得意洋洋,待会儿就叫你好瞧,非把你逐出太学院不可,抬脚刚要跨进敖泽的院子,突然想起酒鬼教习和严衍教习还在一旁,扭头看到他们正在冷眼看着自己,赶紧停了脚步,向两位教习道“还请教习大人先进。”
酒鬼教习和严衍教习并不答话,踱步进了敖泽的小院,只见院中一只青牛吃得膘肥体壮,正悠闲地卧在角落里,甩着尾巴驱赶着身上的牛虻。
严衍教习笑着对酒鬼教习道“这只青牛这么壮实,杀了吃肉,肉质肯定很细嫩。”
酒鬼教习也是点点头,道“品相不错,只是有点儿太肥了。”
青牛瞪大了双眼,冲着二人“哞”地大叫了一声,站起身子,低着头不住地喘着粗气,迈步就要二人撞去。
严衍教习伸出手,一股磅礴的元气喷涌而出,将青牛困住,任其怎么冲突,都不能移动半步。
酒鬼教习笑道“这青牛怕是要成精了哩!”
敖泽进了院子,只见青牛朝酒鬼教习和严衍教习瞪着眼睛,怒目而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去按住青牛的头。
青牛看到敖泽,转眼间又是满眼泪汪汪的,显得很是委屈,不断地去蹭敖泽的袖子。
酒鬼教习看到这一出,笑着对敖泽道“你这青牛倒是有趣得紧。”
敖泽道“这青牛好吃懒做的,都快养不起了。”
青牛又是“哞”地叫了一声,显然是在抗议着敖泽的说法。
敖泽苦笑了一下,却是不见海棠木灵的身影,不知道他有跑到哪里去玩了,这太学院内人多眼杂,千万莫要被人被捉了去……正疑惑间,就见海棠木灵从角落里悄悄跳到敖泽的衣袖里。
敖泽悄声向海棠木灵问道“你跑哪里去了,害我白白担心一场?”
海棠木灵道“公子,咱们院子里进了外人,那人怪得很,丢下一包东西就翻院墙跑了。”
敖泽听了,心中一惊,果然是有人刻意地栽赃陷害,又道“可看清了那人模样?”
海棠木灵道“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模样。”
敖泽道“那包东西呢?”
海棠木灵眨眨眼睛,道“我看那人行为古怪,就悄悄地跟了过去,又将那包东西扔回他的院子里了。”
敖泽听了,舒了一口气,看着那正四处搜寻的项凯公子,心道,看你还能翻起什么花花肠子来,又对海棠木灵道“你倒是机灵。”
海棠木灵道“公子吩咐我看好院子,我自当尽职尽责。”
…………
项凯公子进了敖泽的院子,便不住地四处张望,去搜寻那个黑色袋子。本以为东西就在院子里,可是翻遍了整个院子,也找不到,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暗暗地骂了几句娘,不是说东西就在院子中吗,怎么还找不到?不禁有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水。
敖泽看到项凯公子如此焦躁的样子,在一旁问道“怎么,项公子还没有找到你的东西?”
项凯公子道“急什么,你的屋子还没有搜过呢,别得意的太早。”
敖泽道“听你这话,就好像一定能在我这里找到你的东西似的?”说完就又打开了自己屋子的门。
项凯公子心有不甘,就此放弃的话,这出精心设计好戏就白演了,看到敖泽打开房间的门,又悻悻地进了敖泽的房间,便要刚要动手去搜屋。
“够了,还没有闹够吗?”严衍教习面色微怒道。
在一旁看了半天,严衍教习其实也早就明了,这项凯公子就是借题发挥,故意栽赃陷害,任由其搜院,也不过是为了堵住他的口,莫说自己偏袒他人,本以为他在院子中搜不到,就会摆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知进退,真是岂有此理。
项凯公子听了,指着敖泽,喃喃地道“教习大人是要偏袒这人吗?他可是偷东西的贼。”
严衍教习道“如此胡闹,难道当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这一点儿鬼蜮伎俩?”
项凯公子道“教习大人,我不明白你这是何意?”
严衍教习带着一丝玩味地道“难道你不知道,太学院中还有一门搜魂功法,事情真相如何,搜魂便知。”
项凯公子怔了一下,的确曾有耳闻太学院中有门搜魂功法,只是谁也没有见过,只听说被搜魂之人,会变得痴呆,忙指着敖泽道“对,教习大人,事情真相如何,只要对他搜魂便知。”
严衍教习却是感到一丝悲凉,没想此子心性如此阴险,到了现在竟也不知收敛,道“那少不了也要对你搜魂的,要知道公平起见,还是对当事双方都搜魂的好,这样才不会冤屈了任何一方。”
项凯公子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慌忙之色,道“我可是苦主,凭什么对我搜魂?”
严衍教习道“所有的事情皆是你一人之言,无凭无据很难令人信服,如果他人皆如你一般,胡乱攀咬别人偷了东西,然后就轻易对其搜魂,这太学院岂不是成了不辨是非,被人肆意利用打击报复他人的工具了?!”
敖泽听到严衍教习如此处置,心中感慨,这严衍教习虽说严苛,但也公正无私,绝不偏袒于人。
项凯公子面色难看,心想不就是想要证人吗,顿了一下,又道“我这就去找证人去。”
敖泽忙拦下项凯公子,道“项公子不必去找证人了,如果真有有证人的话,你早就带来了,此时再去找证人,只怕也是鱼目混珠罢了,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既不用搜魂,也能找到贼人,你可敢一试?”心中却想,若任由这项凯公子如此胡闹下去,只怕此事没完没了。
项凯公子将信将疑,问道“什么法子?”
敖泽牵过来青牛,道“我这青牛别看品相不佳,不过却也有些灵异,鼻子特别灵,闻着味儿,隔老远都能找到东西,不若就让青牛试试,定能找出那贼人。”
项凯公子不屑地道“这不成了狗鼻子了吗?!”
青牛听了项凯公子此言,喘着粗气,就要向其撞去。
敖泽连忙按下青牛,道“就问你敢不敢一试吧?”
严衍教习看敖泽如此信心满满,也想看看是什么方法,道“那好,就权且一试吧。”
敖泽让青牛在项凯公子身上闻了闻,项凯公子连忙跳了开去,道“你做什么?”
敖泽道“紧张什么,既然你丢了东西,那么丢的东西上面自然也会有你身上的气味,我让青牛闻一下,也好去找东西。”然后赶着青牛向院外走去。
项凯公子公子不知道敖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又甚是忐忑不安,只好也赶紧跟了过去。
严衍教习和酒鬼教习也是跟了过去,各自叹了一口气,心想现在的学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也真是需要好好管教一番了。
四周围观的学子,也是好奇不已,纷纷攘攘地跟在严衍教习和酒鬼教习后面,去看敖泽的青牛是如何寻贼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在一头青牛的后面,不知道还以为是慷慨赴义一般,以至于多年以后,太学院中一直都流传着这么一个,一头得道的青牛,带领太学院的众学子勇斗恶人的故事。
刚走几步,酒鬼教习突然向严衍教习问道“咱们太学院真的有门搜魂的功法?”
严衍教习讪讪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
海棠木灵藏在敖泽的怀里,不断地指着方向,敖泽则是在后面赶着青牛顺着海棠所指的方向走去,看上去就如青牛在前面带路一般。
到了一处院子,海棠木灵悄声道“就是这里。”
敖泽连忙止住青牛,扭头对项凯公子道“就是这里了,你的东西就在这个院子里,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搜上一搜。”
项凯公子看到这个院子,顿时脸色倏变,道“怎么会是这里,你肯定是弄错了。”
敖泽道“你不是要寻到那偷东西的贼人嘛,怎么,贼人就在这里面,你却不敢进去了?”
项凯公子支吾着,道“我……这里……我明明看到那贼人跑进了你的院子,怎么会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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