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教习开了一道门缝,看着敖泽,道“你真的碰到了那传说中的存在?”
敖泽点点头。
扁鹊教习又道“这事儿你跟别人说过吗?”
敖泽想了想,道“在回来的路上跟孙绍将军说过。”
扁鹊教习嗯了一声,道“说过就好,有人知道也好早做些准备,这世道要变了。”过了一会儿,又道,“你这死气我是没法子医治的,按说你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可是有大神通者在你身上种下某种禁止,阻止了死气的蔓延,这是你小子的造化,也是你的一线生机。”
敖泽心头一亮,想起在庄周仙人曾说自己满身死气,却没有说自己命不久矣,也许就是在那时,他就曾以无上仙法暗中帮助自己压制体内的死气,不让其扩散。
“那我还能活多久?”敖泽又向扁鹊教习问道。
扁鹊教习道“我不知道,不过看你这气色,至少三年之内会安然无恙,但是三年之后,我就不好说了。”
“三年。”敖泽如坠深渊,喃喃地道。
扁鹊教习又道“你也不用哀叹,如果你小子造化好,说不定能寻到解救之法。”
敖泽道“连教习大人都束手无策,我还能去哪里寻找解救之法?”
扁鹊教习道“我虽然没有法子救治你,但不代表这世上没有解救之法。”
敖泽像是看到光明,忙问道“真的有解救之法?”
扁鹊教习开了一扇门,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阴阳循环生生不息,既然有这死气,就会有活人的法子。”
敖泽又急切地问道“是何法子?”
扁鹊教习道“你可曾听说过凤凰?”
敖泽点点头,道“听说过,相传凤凰乃是上古神兽,身份高贵,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着的。”
扁鹊教习嗯了一声,道“那凤凰浴火重生的传说,你总应该听说吧?”
敖泽点点头,相传凤凰以身投火,于灰烬之中重生而出,可这只是一个传说,跟自己身上的死气有什么关系,我可没那本事可以浴火重生。
扁鹊教习道“你也不用瞎想,你可没有那本事能浴火重生。”
敖泽没好气地道“我知道。”
扁鹊教习又道“但这个故事,却给了我启发,我以前就想是火让凤凰重生,还是凤凰自身就有重生的能力。如果是后者,那凤凰为什么还要以身投火呢?所以,我猜想那火一定不是凡间之火,而是一种异火。”
“异火?”敖泽道,“我听说‘异火’乃天地孕育而成,生有灵性,可遇不可求,哪里去寻?”
扁鹊教习道“你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敖泽心道,性命攸关,我能不急吗?又不是你自己要死了。
扁鹊教习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你知道的,一般修士到了凝神期后,便要在体内凝聚真火来煅烧自身,这煅烧的过程,也是祛除自身体内杂质,净化自身之用,就像凡人也会用火祛除污秽一样,这个道理同凤凰浴火重生的传说是不是很像?”
敖泽点点头,道“的确是有些像。”
扁鹊教习又道“所以,我又想,凤凰或许是因为自身体质的原因,不能在体内凝聚真火,这才需要借助外来之火来煅烧自身,祛除杂质,让自己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又或者是因为,凤凰真火不能祛除体内的杂质,所以才需要外力相助,总之都是借助了外力来提升修为境界。”
敖泽疑惑道“但这些跟我身上的死气又有什么关系?”
扁鹊教习白了敖泽一眼,道“又心急了不是?!说白了,你身上的死气也可以说是一种杂质污秽,而火能祛除杂质,但是你体内的真火是做不到的,所以才让你去寻异火,你也说了,异火自有灵性,说不定能助你煅烧祛除体内的死气。”
敖泽喃喃道“这真的能行?”
扁鹊教习道“行不行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异火,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也许你的造化惊人,说不定能寻得一种异火,能助你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敖泽想了想,心道,这或许真的是个可行的法子,天地间的确有异火,自己去寻,说不定还真的能寻到,有些事不去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向扁鹊教习唱了一诺,道“谢教习大人指点。”
扁鹊教习摆摆手,道“你也不用谢我,如果你真的能侥幸不死,到时候让我见见异火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用,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顿了一下,又道,“这些天你若没事的话,可以多到我这走动走动,刚好我也研究一下你身上的死气,我也好奇这死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能研究明白了,说不定我还能炼制出长生丹哩。”
敖泽翻了翻白眼,心想,寻找异火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让扁鹊教习研究一番罢了,又谢过了扁鹊教习,这才告辞出来。
敖泽心情沉重,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一路上就想,这一切也许就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考验自己的道心是否坚固,前途不可预料,只求能走好自己的路。
敖泽平复心情,凝神调息,让神识随着元气在体内运行,待元气到了后背那斑块之处,神识扫过,只见那里隐隐有团黑雾,想必这就是那团死气了,前些日子神识细弱,再加上自己没有留意,竟没有觉察到,此时留心查看,那团死气黑雾虽然淡薄,却是十分狰狞,神识碰到那黑雾便立刻被弹了回来,那黑雾左冲右突,但四周好像有堵无形的屏障,将黑雾围困在那片地方,不能扩散,想必这就是庄周仙人在自己体内种下的禁制吧。
元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并没有窒碍,敖泽心道,只要还能继续修行,便总会有希望的。
敖泽平复了心情,也不再沮丧,既然让自己给碰上这事儿,也只好全力去应对。下午还有比试进行,去看看也好,总比自己一个人待在院子烦闷要好,便洗了手去食堂打饭。
到了食堂,却碰到了白墨妍独自一人也来打饭。敖泽心道,平时白姑娘都是和韩璐在一起的,怎么今个儿独自一人,便走了过去,叫了声“白姑娘”。
白墨妍看到敖泽,笑道“是敖大哥啊,你这两日的比试真是精彩极了,修为进步竟是这么快。”
敖泽笑笑,道“只是侥幸罢了,”顿了一下,又道,“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韩姑娘呢?”
白墨妍道“韩姐姐说是心里烦,就不来吃饭了。”
敖泽哦了一声,道“烦什么呢,还是在为比试的事儿?”
白墨妍道“我问她,她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烦什么。”
敖泽又道“昨天我见有个锦衣公子好像对韩姑娘挺关心的,那人是谁啊,我好像没有见过啊?”
白墨妍道“你说的是嬴易公子吧,他不常在太学院的。”
敖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哦,你们很熟悉吧。”
白墨妍笑笑,道“我跟他可不熟,不过韩姐姐好像跟他挺熟的,听说上次外出试炼之时,嬴易公子帮了不少韩姐姐的忙。”
敖泽道“原来是这样啊,”顿了一下,又岔开话题,向白墨妍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啊,修为可有进境?”
白墨妍道“我呀,还是那样,一塌糊涂,什么都学不会,我都怀疑我根本就不是修道的料儿,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日。”
敖泽也曾听白姑娘说过,无论她怎么修习,都不能在体内凝聚元气,但是他们几人却也见过白墨妍的祝由术是多么奇妙,他们也曾向其讨教过,但是他们也不能练好祝由术,他们也就此讨论过,结果是认为祝由术和道法神通是两种不同的修炼体系,他们与白墨妍的体质不同,所以才各有所长。于是又向白墨妍道“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你也许只是没有寻到适合你的功法,咱们几个当中,就数你最有灵性了。”
白墨妍笑笑,道“敖大哥就不要安慰我啦,倒是敖大哥这段时间进境许多,同那些宗门弟子相比,都不遑多让。”
敖泽苦笑一下,道“我却是还想像没来太学院之前那样,虽然没有多少修为,但却还能无忧无虑。”
白墨妍道“敖大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敖泽怔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沾染死气的事情告诉白墨妍,道“哦,没什么大事儿。”
白墨妍从敖泽的神情看出他一定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但是见敖泽不愿说,道“没事就好,如果敖大哥真的碰到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咱们大家或许能帮上忙呢。”
敖泽心头流过一股暖流,轻声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墨妍道“那就从头说起。”
敖泽想了想,道“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们说过的,我在北境之时,碰到道传说中的尸魅?”
白墨妍点点头,道“记得。”
敖泽接着道“当时我被那尸魅碰了一下,在后背上留下一道死气,以前没觉着有什么,今天我才发现这死气却是要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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