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庄园中待了有六七天的样子,敖泽每天除了同明已和尚吵几句嘴外,便是坐在庄园中的某处角落里发呆。
明已和尚倒是欢快得很,每天除了跟那两位老者下棋之外,也会同吴先生一起去喂鱼,有时候也会帮常妈和席姑娘浇浇菜,总之是见谁都有说有笑,哄得众人甚是开心。
这天,那青衫老者向明已和尚悄悄问道:“那敖公子怎么了,这两天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
明已和尚则不屑地道:“那人年纪轻轻,性格就甚是怪癖,不用管他。”
青衫老者又问道:“你们这两天似乎争吵得也比较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明已和尚道:“能有什么,那小子小肚鸡肠,我俩挤在一间屋子里,他却总是嫌俺处处占了便宜,让他搬出去住吧,可是这两天又没了动静,也不说是为什么,我想,应该是想着法子让俺搬出去哩,可是那屋子又不是他的,我为什么要搬出去?既然不想跟俺和尚挤在一起,这里有那多屋子,随便找一间住下就是,谁知道却是先那些屋子狭小,住着不舒服,就想独占现在的屋子。”
青衫老者道:“大家被困在这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敖公子年纪还小,你可以适当让着他一些,实在不行,你搬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明已和尚道:“我为什么要让他,年纪小不是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理由,谁还不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有些事情,他总要去想明白的,要学会怎样与他人去分享。”
青衫老者笑了笑,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同明已和尚依旧下着棋。
明已和尚则向敖泽的位置看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也是依旧下着自己的棋。
敖泽想了一阵,也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带着一丝笑意回到了屋子里。
明已和尚同青衫老者下了一盘棋,虽然有进步,但最终还是输了,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小僧总是下不过前辈,我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好琢磨琢磨前辈的棋路,以后再来与前辈下棋,希望能赢那么一两个子。”
青衫老者笑了笑,道:“棋艺就是需要不断琢磨,你去休息休息也好,不过我看那敖公子也回去了,你多隐忍一些,能让就让一下。”
明已和尚道:“小僧岂会同一个小娃娃一般见识。”丢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便也向房间走去。
回到屋子里,只见敖泽将身子摊在床上,几乎占了整张床,便笑了笑,道:“敖公子这几天是不是在生小僧的闷气啊?”
敖泽也不看明已和尚,带着一丝揶揄地道:“小子怎么敢生大师的气,我只是在想,自己是多么走背运,遇到了一个这么强势的出家人,处处都要占个便宜。”
明已和尚皱了一下眉头,道:“敖公子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就揶揄我就是,却总是拿着我出家人的身份说事,算是怎么回事?”
敖泽腾地坐起身子,道:“是啊,你出家人的身份多金贵啊,别人都说不得了。”
明已和尚有些微微恼怒,道:“你小子这是在挑事儿了?”
敖泽也毫不示弱,道:“这几天你处处排挤我,现在还要说我在挑事儿,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是谁在挑事儿?”
明已和尚道:“姓敖的,不要觉着你年纪小,别人就该处处让着你,你既然想说我霸道,那今天佛爷我索性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霸道。”
敖泽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明已和尚喊道:“那好,我倒要好好领教一下,出家人倒底是怎样个霸道法儿。”
明已和尚伸出手,向敖泽推去,道:“你不是不想跟俺和尚住在一间屋子里,那好,今天我就赶你出去。”
敖泽哼了一声,还没等明已和尚碰到自己,双脚连环踢出,正中明已和尚胸口,将明已和尚踢得倒飞而去。
明已和尚没想到敖泽突然出手,来不及防备,这才被敖泽踢中,身子连连退去,正撞在门上,可是敖泽力道甚大,自己一时间难以止住身子,竟然将门撞出了一个大洞,身子跌在了屋子外。
明已和尚连忙站起身来,大喊道:“好几个小子,竟敢动手,佛爷我不是吃素的,今天我就要学学佛祖金刚怒目一回,好好教训你小子一番,好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敖泽提着长枪,也跳将出来,道:“好好,早就想领教你这和尚的高招了,今天咱们就拼个输赢,输的人必须从这里搬出去。”
麻衣老者看到明已和尚与敖泽要动起手来,向青衫老者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青衫老者道:“都是年轻气盛惹的祸,处处都要整个高低。”
吴先生也走了过来,问道:“听这话,好像是因为什么屋子。”
青衫老者又道:“年轻人都有些棱角,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却不懂得忍让,这不就打起来了。”
常妈与席姑娘也不浇菜了,也来到凉亭,看着明已和尚与敖泽。常妈看不惯年轻人打架,向一旁几人,道:“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看着两个年轻人打架,也不知道去劝上一劝,反倒是在这里看起热闹来了。”
青衫老者却笑着道:“咱们操那份闲心作甚,年轻人嘛,被困在这里,心头有些火气,同他人争吵几句,也是正常的,等他们打过了架,出了心头的怒火,过两天就又没事了。”
…………
明已和尚怒目圆睁果真如金刚怒目,一拳击出,如猛虎出山一般,就向着敖泽面门击去。
敖泽长枪斜挞,朝着明已和尚胳膊砸去,这一招就是以攻为守,攻敌必救之处,如果明已和尚执意向敖泽面门攻去,手臂就必然要被长枪砸中,可以说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最后就看谁有那个勇气。
明已和尚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撤回的拳头,侧身避开长枪,以手作刀向敖泽肩头斩去。
敖泽心中也是一惊,这和尚变招竟是如此迅速,且是擅长近身游斗,自己兵刃虽长,可是如果被明已和尚近了身,手中长枪便用处不大,此时也不与他缠斗,反而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与明已和尚拉开距离。
明已和尚似乎看破了敖泽的心思,哪里能让敖泽退去,连忙欺身上前,紧紧地跟着敖泽,不让其与自己拉开距离。
敖泽退了几步,见明已和尚紧紧贴着自己,却也全然不惧,抬起脚便向明已和尚腹部踢去。
明已和尚紧紧地跟着敖泽,却不成想敖泽突然踢起脚来,一个不防备,又被结结实实地踢在身上,身子又被踢得连连倒退,撞在一旁屋子的房门上,将房门撞得开裂起来。
敖泽一击即中,冷笑了一声,挺起长枪便向明已和尚刺去。
明已和尚体内气息紊乱,眼看敖泽长枪刺来,强行压下紊乱的气息,脸色憋得通红,闪身避开敖泽长枪,怒气冲冲地喊道:“好你个小子,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敖泽道:“你要打便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明已和尚气得暴跳如雷,举起拳头又欺身向敖泽击去,拳势如虹,隐隐带着一股风雷之声。
敖泽脸上毫无一丝惧色,长枪迎着明已和尚的拳头直刺,枪锋之上也是隐隐带着丝丝寒光,摄人心魄。
明已和尚眼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拳头突然微微一偏,避开枪锋,眨眼间又向枪身之上砸去。
敖泽见明已和尚竟敢以拳头迎向自己枪锋,心中正是得意,这和尚莫不是疯了,这不是以卵击石么,可哪里想到,这和尚的招式竟是虚招,就是引诱自己长枪直刺,待自己招式已老,突然变化招式,虽然只是微微一便,拳势却全然不一样,避开枪锋,砸在枪身之上。
敖泽只觉枪身之上一道沛然莫御的力道传来,长枪不由自主地偏转开来,可是招式已老,想要变招已是来不及,只得再次向后退去。
明已和尚身势不停,哪里能让敖泽就这么退去,再次欺身而上紧紧地贴着敖泽,更是防备着敖泽又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招式,拳风霍霍,刚猛无比地向敖泽击去。
敖泽见明已和尚欺身近前,自己虽然全力退去,可是却仍是拉不开与明已和尚的距离,见明已和尚铁拳袭来,只得用力地拽回长枪横在身前,拦下明已和尚的拳头。
明已和尚拳头击在敖泽枪杆之上,心道,这小子还算有些本事,这么近的距离,还能变换招式,护住胸前要害。明已和尚一击不中,立刻又是一拳向敖泽面门击去。
敖泽虽然拦下明已和尚的拳头,可是那拳头的力道却是不小,体内气息为之一窒,正要拼力卸下这股力道,却见明已和尚拳头再次袭来,心头灵光闪过,也不再下这力道,反而借着这股力道向后跃了开去。
明已和尚本以为正要得手,却没想到敖泽竟然借着刚才自己的一拳之力,远远地跃了开去,心道,这小子果然狡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