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面相,能隐忍,却不能隐忍到底。
几人说话的同时,仍然是那家酒店,仍然是那个包间。
姜盼盼前任大老板正心烦意乱的打着电话,在电话里商量着如何整治拒绝开发的“刁民”。
挂断电话之后,他随手将口中的烟卷吐到酒杯里,冷哼道:“他妈的,这些狗杂碎,没一个听话的。
不同意?不出三天我就让他们来哭着求我!”
而他方才所计划的,自然是一些肮脏卑劣的手段。
放下手机之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贱人今天是不是参加完比赛了,进二十强了么?”
“进了进了,毕竟是咱们培养出来的人,二十强什么的,还不是小意思。”
那老板狰狞一笑:“那是时候把消息给散出去了。”
旁边人也阴沉着脸附和:“要不要在明天下午比赛前散出去?临门一脚突然身败名裂,这样她的表情会更精彩的。”
老板狂笑,拍打桌子,笑了几声之后,突然深吸一口气:“不行,我等不了了,今天发跟明天发没有区别。
记得,加点火,多加点儿火!”
晚上十点多,一篇千字文章被发了出来,文章中,字字句句,都是对姜盼盼的讨伐。
诉说着她对群众的欺骗,诉说着她身份造假以及卑劣的过去。
苏白茶想到了那老板会发出姜盼盼的石锤,却也没想到文章中竟然七分真三分假。
将其塑造成了一个酗酒,霸凌她人,为了钱出卖身体者。
文章中的姜盼盼近乎无恶不作,一直在法律的边缘与道德的底线疯狂跳舞。
姜盼盼看到这文章的瞬间,脑袋也是嗡的一下,猛然站起身来:“怎么会……怎么会如此造谣呢?
不是只说出我身份造假就足够给我一记重拳了么?”
如此诋毁之言,让姜盼盼眼圈微红,方青古却很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你认识这些老板这么久了,他们心中有多少坏水,还没量出来么?”
姜盼盼听闻,深吸几口气,原本怒气冲天,现在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罢了罢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能有这样的心态便是极好,你命格很硬,用别人的人生强行套在自己身上,命格排斥会给你带来灾祸。
但如果有人强行给你套上其他命格,却也会被你所伤。
这样一来,我倒觉得,是福非祸。
污秽散后,总有光明。”说完之后,方青古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房间走去。
江叔问道:“小子,你去干啥?”
“睡觉呗,明天的决赛很重要,我要养精蓄锐。”说完之后,朝着屋中走去。
……
……
深夜,姜盼盼躺在床上是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眠。
眼睛微红,看着网上铺天盖地对自己的谩骂,泪水不断滚落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隔壁房间的苏白茶却还是敲响了她的门:“盼盼,你睡了么?”
开门将她迎入,看到姜盼盼眼圈微红,苏白茶深鞠一躬:“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帮助我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我……”
姜盼盼摇摇头:“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找到了我注定要走的路,并且在这条路上迈出了几步。
如果不想这些事儿发生,我就得去陪睡,而且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慢慢会有越来越过分的要求。
这些我都清楚。
这个假身份是把柄,早晚有一天,我不听话了,没用了,这些老板就会用上的。”
网络便是如此,被实锤的分明只有姜盼盼身份造假一件事。
可仿佛所有事情都成了板上钉钉一般,人们喜欢热闹,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新闻的指责,评论的谩骂,让姜盼盼怎能不难过。
“我只是觉得,如果一切真的是我做的,也就罢了。
这莫须有的骂名,我着实一时之间难以承受。”说着,姜盼盼失声而哭。
苏白茶张开手,轻轻地将姜盼盼抱住,发出声声叹息。
她心中也颇有无力感,眼前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若是昔日梨园风采还在,苏家也有一定地位,还能帮上姜盼盼一把。
可现在自己也如风中浮萍一般,如何帮忙……
哭声之中,姜盼盼念叨着:“你说,方先生会帮我么?”
“自然会的,他既然称你为朋友,朋友有难,又怎会见死不救。”
“可我看他并没有帮我的意思啊……似乎只关注比赛事。
我担心他不会管我,这是我第一次承受这么严重的网暴……”
苏白茶只能一边儿念叨着不会,跟她说着方青古的优点,来缓解她的担忧。
一边儿小声安慰着。
此时谁也不知道,方青古已经出现在了姜盼盼所说的高档酒楼之中。
一身破烂的他,跟这里格格不入,险些连门都没能进去。
可他还是进去了,略施小计,便让门口人对其奉若上宾,并且乖乖将他带到姜盼盼老板的饭桌前。
原本热闹的包房,随着方青古的进入,瞬间沉默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很久,老板才暴怒站起身来:“你们特么的都是废物么?
吃饭呢,给我带个要饭的过来干啥!倒不倒胃口!”
而方青古却一脸平静,朝着老板走了过去,狠狠拽了一把他的头发,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喝醉了就睡吧,明天还有更美好的生活等着你呢。”
说话间,随手扔出几片花瓣。
红尘花飞落阴位,花催梦幻不见真。
转身离去,饭桌几人也不知怎么的,一时之间皆没反应过来。
几秒钟之后,才猛然惊醒,赶紧冲出门去,可哪还有方青古的影子。
只剩下他们暴跳如雷,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给我查,一定要查出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