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十分自来熟地笑着和她闲聊几句,忽然话锋一转,“冯老板,今日你做的那个叫做鸡柳的东西真是好吃,你是怎么做的?我家老徐喜欢,我想回家也做给他吃。”
这本不应该是什么秘密,但王兰的举动十分反常,冯拾颐心里便多了几分谨慎。
“只是用放了调料的面糊包住鸡肉炸而已,你回去试一试就做出来了。”
王兰笑了笑,有些苦恼,“冯老板你不知道,我脑子笨,做菜的时候只会手忙脚乱,你能不能做一遍给我看看。”
“当啷。”
林柔月一直没说话,此时忽然慌张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银锭,“小妹我钱袋破了,你屋里有袋子吗,给我拿一个吧。”
冯拾颐立刻就坡下驴,将王兰的话抛到一边,“我先去给她拿个袋子。”
林柔月紧随其后,跟进冯拾颐的房间就反手关了门。
“你不能让她看。”林柔月小声急切道:“我先前看到她去了桂云酒楼,说不定就是李掌柜让她来打听的!”
冯拾颐心沉了沉,道了声谢,心思一转就有了对策。
“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冯拾颐假装给林柔月拿了新的袋子,“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林柔月还有些担心,“那、我走了啊。”
冯拾颐笑着点头示意她安心,回头冲王兰道:“你也一起下楼吧,我去厨房给你演示一遍鸡柳是怎么做的。”
“谢谢啊。”王兰喜上心头,笑呵呵地跟着冯拾颐下了楼。
冯拾颐一点都没防备王兰,刀法麻利地将鸡胸肉切成细条,忽的问了一句,“屋里有很重的胡椒味,他们就闻不了一直打喷嚏,你好像没事?”
她先前吃东西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食不知味,那些人都笑着,只有她吃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冯拾颐想不注意都难。
王兰没有防备,脱口道:“最近着了凉,闻不见味道。”
“哦。”冯拾颐了然,“着凉可不好,吃饭都不香了。”
王兰仿佛找到了知音,“可不是,我这几天都难受死了。”
吃不出来那就没事了,冯拾颐拿了几样调料和面糊抓在一起,速度之快王兰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她尤其郑重地介绍了一个小罐子——下午研究了许久但失败了的胡椒粉。
“必须要有这个东西。”冯拾颐将那小罐子在王兰眼前晃悠了一圈,“只有加了这个东西才能做出好吃的鸡柳,放别的味道就不对了。”
王兰连连点头,眼睛都快要黏在冯拾颐的手上了。
冯拾颐嘴唇微勾,直接跳过腌制,将鸡肉丢进代替面包糠的干馒头碎里,滚了两圈就拿去油炸。
她省略了许多步骤,王兰却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全部,暗自欣喜。
一盘鸡柳出锅,冯拾颐面不改色拈了一块吃进嘴里,“嗯,这样做出来就没错了,你尝尝?”
王兰也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看冯拾颐吃得那么香自己也只能装出一份好吃的样子。
正好骆琤叩了下后厨的门,看向冯拾颐,“我有事与你说。”
“你来得正好。”冯拾颐将人抓进来,“快尝尝,这鸡柳是不是和上午一样好吃。”
骆琤看了冯拾颐一眼,冯拾颐笑着看回去。
骆琤:“……”看到后厨内的王兰,骆琤了然,吃了一块也开始表演模式,“嗯,好像比上午还要好吃一点。”
冯拾颐:“当然,上午没有这个‘胡椒粉’,我就说加了这个会好吃吧。我也就只有那一瓶,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
“对了。”冯拾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王兰,“你还有事吗?”
王兰知道对方是在送客,笑着出了厨房,“没了没了,麻烦你教我做菜了。”
哼,她都已经记下来了,等趁人不注意将那胡椒粉带去给李平贵,剩下的五两银子就到手了!
冯拾颐笑着目送王兰离开,知道这人不一会儿还会再回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冯拾颐洗掉手上沾着的油污,将炸出来的鸡柳放在了一个不好找的地方,“这东西可不能让他们看见,要是有人吃了就露馅了。”
骆琤想起刚才口中的味道,无比赞同。
不出冯拾颐所料,王兰鬼祟的身影又再一次溜进了后厨,虽没人看到,但是后来那罐子调料丢了是事实。
王兰将调料放进自己的小篮子里,上面用布盖着,不让人看见那是什么东西。脚下生风地赶到桂云酒楼,拿出‘胡椒粉’便伸手,“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李平贵有些激动,掀开盖子闻了闻,却被这味道刺激得直打喷嚏。
“阿嚏!阿嚏!这、阿嚏!”
李平贵老泪纵横地将罐子盖上,取了些粉末舔了舔,眉头不由得皱起。“这粉末的味道奇怪,怎么会是这个,你是不是拿错了。”
“不可能。”王兰十分肯定,“我亲眼看见冯拾颐用的就是这个东西,他们吃了都说好吃。”
“而且冯拾颐说了,这东西不好做,她也就只有这一瓶。”
王兰面上不无讥讽,“这可是好东西,李掌柜你没吃过可不要乱说。”
李平贵哪里能受得了别人这么说,这样岂不是显得他没见识?当即付了剩下的五两银子给她,“快走,千万不要将你我的事情告诉旁人。”
王兰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说。”
约定的时间转瞬即逝,厨艺比赛定在一片空旷的场地,原地支起了锅灶,周围围满了前来参加比赛的人,来看热闹的更多。
此时正是热的时候,有人记下选手参赛的菜品递给评委席,一张单子上就那么几个人,每人仅限一道菜,那简单的鸡柳两个字格外明显。
而这张纸上有两个。
骆田问那人,“是不是写错了,有一样的。”
那人看了一眼,“没错,一个是真美味食肆的,一个是桂云酒楼的。”
又是冯拾颐!
骆田当即黑了脸,去看冯拾颐的时候就看到那臭丫头不知死活地对着自己笑。
“笑什么笑,比个赛都不安生,你们比赛的菜品为何是一样的!”
冯拾颐佯装不知,“村长你在说什么,我这菜可是自己研究的新品。”
李平贵当然为自己家说话,他站在自家厨子身边,不屑地睨了冯拾颐一眼,“那倒是奇怪,这菜分明是我们研究的新品,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冯老板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