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琤的伤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休养之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不过他撞到的毕竟是头部,何州和骆田都不放心让他过早下床,是以骆琤现在并没有活动的太频繁。
最起码不能像以前那样四处跑了。
听到冯拾颐的话,骆琤微微一扬眉,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食肆的生意最近已经趋于平稳,我想着是不是也该做点其他的事情了,恰恰又得了些灵感,便准备做些成衣。”
冯拾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不过面上却并没有平日里的自信,反倒是带着些踌躇。
骆琤到底了解她,略微一停顿,便猜到了她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现在成衣铺子也不好做,尤其是新开的铺子,镇上的人大多都已经习惯了穿某家铺子的衣服,若当真让他们去买别家的,反倒是会让人有些抵触。”
“对,所以我打算找几个人帮忙试衣,若这些人穿着反响比较好,再大批量的做出来,想必也会引人注目一些。”
冯拾颐抿了抿唇,眉头反倒是皱的更深了。
她本来没有打算做成衣的,只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系统接了个单子,对方是一个汉服铺子的老板,因为新出了一批样衣,所以打算在推广期用她的糕点做伴手礼。
说实话,刚开始接到这个订单的时候,冯拾颐还是有些恍惚的。
要知道她在现在的时候也是妥妥的一枚古风服饰爱好者,家里的汉服也不在少数。
可是到了古代之后,这才发现,古代衣服的形制反倒是简单的不少。
尤其是在村里,服饰更是简单化,以轻便好做活为主。
镇上的人穿着倒是多了一些花样,可到底样式还是有些匮乏。
想到这里,冯拾颐便下意识的想要开一家成衣铺子,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行当,也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一时间竟犯了难。
骆琤看着她紧蹙的眉眼,忽而有些恍然。
“这有什么,你若真有开铺子的打算,不如从村子里面选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让她们试穿一下,不同身段的姑娘,穿起衣服来自然是不一样的风情。”
骆琤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不疾不徐,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儿,像是在肯定着些什么,冯拾颐被他看得面色一红,有些不自然的抠了抠手指。
果然,骆琤是最了解她的。
与其说是担心成衣没有人买,倒不如说冯拾颐最担心的还是有没有人支持自己的主意。
她在制作食物方面确实有一些天赋,可是在别的方面却不敢如此挑大梁了。
而如今听到骆琤这么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心中莫名的就有了底气。
“骆大哥,你说的对,村子里面最不缺的便是妙龄姑娘,若是每人送她们一套成衣铺子的衣服,定然会有人愿意帮忙的。”
说干就干,冯拾颐拍了一下大腿便直接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骆琤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柔光,随即捏起桌子上面的一枚糕点放进了嘴巴里。
“何叔,您打算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去?”
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骆琤眉眼间的温情更加浓厚了,忽而往外面看了一眼,便看到一抹一闪而过的衣袂。
眼底的那一抹温情瞬间消散无烟,反而带着些许的无奈。
门外的那一抹身影似乎僵硬了片刻,转而很快就走进了屋子里。
何州看着面前依旧坐在床上的青年,声音有些闷闷的。
“阿琤,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骆琤知道对方的来意,也知道这一天早晚都是要来的,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糕点。
“何叔,您今天过来该不会是单纯的想要慰问我的身体吧?”
“当然不是,阿琤,虽然我知道你向来有主见,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城?”
“何叔,现在还不是时机。”
骆琤知道何州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也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现在的确还不是时候。
虽然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到这样的回答,何州的眼底还是不免闪过,一抹失落低声问道。
“阿琤……小侯爷,您是不是,不打算报仇了?”
骆琤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漂亮的眉眼瞬间阴沉了下来,身上的气息也多了几分阴冷。
何州见状却以为自己猜对了,心中一沉,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着急了些许。
“小侯爷,您真的不打算报仇了吗?难道您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血海深仇吗?当年夫人……”
“何叔!”
眼看着何州的情绪波动的有些大,骆琤忍不住喊了一声:“何叔,我说了,只是还没有到时机!”
“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小侯爷,儿女情长不过是过眼云烟,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谁说不报了?”
就在骆琤地眼神冰冷的射过来的时候,门外突然间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何州猛地回神,就看到冯拾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满脸都是不赞同。
“你一个女孩家,进别的男子屋之前难道不会敲门吗?”
因为心里面有了猜疑,何州在面对冯拾颐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情绪失控。
骆琤刚想要提醒他两句,就见冯拾颐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何叔,你太急躁了,你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这样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冯拾颐一本正经地说道,甚至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骆琤一愣,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这丫头,真是……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何州却是被气到了,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更是直指冯拾颐。
“都是因为你,小侯爷才忘记了国仇家恨,果然美色害人!”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冯拾颐伸手勾了一下自己鬓角的头发,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生气,反倒是俏皮的笑了一下。
转而在何州的怒目当中,沉静的说道。
“何叔,你一直在劝骆琤京上,那你可知道他所面对的敌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