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樊梨梨收拾好碗筷,顺便把三个小孩带回去。
因为王秀珍不在家,二老不放心把孩子们单独留在家中,樊梨梨便自告奋勇,由她来照顾。
她喜欢乖顺听话的孩子,屠郁的这三个娃,都机灵活泼,又懂事贴心,她乐意照看。
夕阳火红的余晖下,樊梨梨牵着三个孩子,从乡间小道往家里走。
小雀和小兔一路欢声笑语不断,还摘来一大把野花送给樊梨梨。
小兽说话还不大灵光,就趴在樊梨梨怀中,伊呀呀呀地喊婶婶。
樊梨梨心都萌化了。
回到家里,她给孩子们洗过澡,又哄他们睡觉。
三个娃听话得很,从不哭闹争吵,比小天使还贴心。
樊梨梨看着圆滚滚的白糯汤圆们,眼里的疼爱快跟高山泉水一般淌出来。
屠沉居然半夜才回来,只休息两个时辰,天不亮又出去了。
樊梨梨心疼,蒸上一锅馒头,再做几碗卤肉面,配上新熬的野鸡蘑菇汤,放在竹筒里,农忙的那几人一渴了就能喝,既美味又有营养。
她起床砰砰锵锵地在厨房忙碌,小雀揉着惺忪睡眼,帮她烧火。
“婶婶,好香啊,是什么好吃的?”小雀的瞌睡虫被赶跑了,脏兮兮的花猫脸在柴火映衬下,比牡丹的花苞还娇嫩可爱。
樊梨梨舀了一碗鸡汤给她,“小鸡炖蘑菇,来,小雀尝尝。”
小雀咽了咽口水,用勺子小口舀鸡汤喝。
“真香,婶婶厨艺真好,这鸡汤比小雀喝过的所有汤都好喝1小雀眼睛都直了,要不是鸡汤太烫,她能一口全喝掉。
樊梨梨笑了笑,又把盐焗虾端给她,让她边烧火边吃饭。
没多久,小兔也起床,去井边的桶里舀了一盆清水,洗漱过后来替换小雀。
小雀去洗脸,小兔烧火吃饭。
这两个小姑娘一点不让人操心,还能帮忙做事,十分省心。
等厨房忙完了,樊梨梨再去把小兽弄起来,快速吃过早饭,再一起去送饭。
金灿灿的稻田里,村里人都在弯腰割水稻。
有人见樊梨梨背着竹篓,牵着三个孩子往稻田方向走,诧异得不行。
“屠四娘子,你这是送饭去?我的天,你是落水后改邪归正,终于知道该怎么好好做人了?”
明明是很冒犯的话,樊梨梨却听出一丝滑稽的意味,哭笑不得地承认,“是啊,只有我家官人对我好,怎么都愿意收留我,我该好好跟他过日子。”
一大娘扛起一袋谷子,咚的一下扔到田坎上,再语重心长地嘱咐樊梨梨。
“屠四娘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那屠四虽然丑瘸,可人家勤快能干啊!你瞧满村的男人里,有几个能像他那样,田里工地一把抓,还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另一妇人喊道:“可不是,什么长相容颜都是狗屁,再好看的皮囊,到老了还不是一样皱巴巴的?与其找个文弱男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如找屠四那样的,人从不花天酒地……”
妇人巴拉巴拉好一番夸赞,跟她一同干活的官人听见,郁闷无比,跟她嚷嚷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却是不顶事的文弱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说啊1
妇人嗔道:“呸,就你那狗德行,还不如人屠四长得好看呢1
樊梨梨听见村里人的笑闹声,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就是田园生活,平淡普通,却处处透着温馨真情。
虽然日常也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起来,可到底真挚善良,没那么多阴狠毒辣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樊梨梨一路带笑,逢人便主动打招呼,村里人人惊叹。
这屠四娘子,落水后终于改邪归正了?
这漂亮贤惠的小模样,屠四可有福了!
幸好正值农忙,没人有那时间闲话家常,要不然,樊梨梨必定会成为水村的“头条”,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全是她。
到了田坎边上,樊梨梨招呼家里人吃饭。
屠老爹等人本就又累又饿,正商量让屠大娘回去做饭,没想到樊梨梨又送来了。
一家人吃得饱饱的,养足了精神,继续割水稻。
这水稻割好后,稍微晾一晾就得脱粒,用的是一种木制的稻床。
这是一种木架竹面的打谷子工具,抓起一把收割下来的水稻,使劲在竹片上掼打,谷粒就会脱落。
稻床底下通常会放一个大木箱子,谷粒落在箱子里,不会四下飞溅。
这步骤非常累人,樊梨梨光是看屠沉掼打稻穗,就已经累出一身汗来。
幸好她不用干这些,不然顶多半个时辰就能晕倒在田里。
这会是屠大娘和屠二捡地里的稻穗,抱过来给屠沉掼打,其余人都去了下一块田。
等捡完了,这两人也赶去别的水稻田,留屠沉和樊梨梨在这。
屠沉精壮强悍,双臂有力得很,只见他抓起一大把稻穗,在竹片上砰砰地摔打,那稻穗受到重力击打,谷粒纷纷脱落,乖乖落到木箱里。
箱子里的稻谷已经满了,屠沉还要往大房送,晒干后再脱谷子,分离大米和米糠。
他把脱下来的谷粒倒进竹篓里,取过扁担。
樊梨梨小声道:“全丢到空间里,不就不用一趟趟挑了吗?”
屠沉朝周围看了眼,低声道:“人多。”
这块地周围还有好些人在收割,要是他们动作太明显,难免暴露。
樊梨梨瞅了瞅,见那些人都埋头收割,没工夫瞧这边。
她把玉佩放在木箱里,连木箱一起收进空间。
屠沉也矮下身,借稻谷的遮掩,进入空间里,将稻谷从木箱转移到竹篓。
取出木箱,他继续掼打稻谷,樊梨梨则带玉佩去大房,趁着家里没人,直接将稻谷倒在院子里晾晒。
这样一来,就省去屠沉一趟趟挑谷子的麻烦。
一连两三天,村里都忙着收稻谷,丰收的热烈气息洋溢在村里。
屠家人多,又个个是身强力壮的男丁,劳动力足够,是村里最先收完稻谷的人家。
当其他家里还在担忧收不完谷子会下雨的时候,屠家已经把谷子晒干,开始脱米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