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道是大户人家的玩意，普通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还玩什么香？
琉溪知尚未嫁人的时候，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跟人学了香道。
闲来无事时，她会用普通香料来制香，本想卖出去，可惜没市场。
取白茯苓三钱，松山银针二钱，再有二钱薄荷，一钱艾草等，研磨成粉，过滤筛选，再加少许炼蜜……
整个步骤缓慢又繁冗，让沉不住气的屠馨月看得昏昏欲睡。
她发现，制香果然不是给普通人家玩的。
寻常女子，哪有时间这么慢腾腾地捣鼓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等到了江州，说不定香道盛行，到时候，你想开个小香馆吗？”
琉溪知手一顿，随即一笑，“我曾有过这个想法，但单单是制香，还是不够。”
寻常，易凌诀猎来猎物，琉溪知做出绣品，能卖一些银子。
再者之前屠记跟雅乐阁比试，琉溪知被樊梨梨二人拽去下注，用光了小金库，但赚了几十倍回来，直接成隐形小富婆。
想开个小铺倒是勉强能支撑，再说还有屠沉在，怎么也能借一点。
但是，琉溪知觉得，江州的香铺肯定不会少，竞争太大了。
江州州府临近京城，每年时兴的衣料，香薰，胭脂水粉等，都从京城流行开来，再传到别的地方。
所以江州的人很时尚，要求很高，导致各家香铺，胭脂铺，成衣铺等满大街都是，而且品质不俗。
外地人想去江州做生意，没点水平可不行。
琉溪知正制香，屠二进来见了，扬眉道：“易娘子还会制香？”
“是，闲来无事，玩玩而已。”琉溪知一笑。
屠二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袋来，说道：“正好，你懂制香，我有事向你请教。”
琉溪知接过布袋，见里头是些燃尽了的香灰。
“这是？”
“你能不能闻出来，这香里头有些什么？”屠二问。
屠馨月不解道：“二哥，这是哪来的香灰吗？你不会从寺庙里弄出来的吧？我跟你说，你这样小心遭雷劈。”
屠二没回答，只耐心等琉溪知给个结果。
琉溪知嗅了嗅，说道：“这香料不便宜，有沉香，龙脑，麝香，甚至，再有竹叶，松针和茶粉等，少说有二十几味。这么多名贵香料，居然混在一起用？”
就像是做饭，把所有昂贵食材融合到一起烹饪，再把一应调料嗖嗖地撒下去，成了大锅烩。
她一时间都不明白，制香的人到底懂不懂香料。
屠二再问，“寻常青楼里，用得起吗？”
琉溪知诧异道：“青楼？这……我没去过，不知道能不能用得起，但是沉香，安息香，乃至麝香，这不是普通香料，普通人用不起。”
“那，这里面有没有燃烧后，令人昏厥的香料？”
琉溪知又仔细嗅了嗅，秀眉拧起，“好像，有曼陀罗？我不确定，只剩下香灰，气味太淡了。”
屠二点点头，收回香灰，“多谢。”
屠馨月再问，“二哥，你们说什么呢？慢骆驼是什么，很慢的骆驼？”
屠二还没回答，樊梨梨也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一进帐篷，樊梨梨抽抽鼻子，“好香啊，你们买了化妆品吗？”
屠馨月越发的茫然，“化妆品？”
“额，胭脂水粉。”樊梨梨随口说道。
话题越扯越远，屠二没多留，把帐篷让给女人们。
帐篷外，山来拉了一车生石灰和其他原料回来，屠五迎上去，歪头问，“四嫂这是要原地修座坟？”
山来嫌弃又冷淡，“给你修的。”
屠五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帮忙卸货。
帐篷里，樊梨梨见琉溪知会制香，也不由感叹，果然是大家闺秀才会玩的东西。
“溪知会制香，那会做胭脂水粉吗？”
琉溪知一愣，随即道：“我不会，要用的时候，都是从铺子里买。”
樊梨梨笑道：“我以前倒是喜欢做来玩，一些古法的口红眉粉，洗发水和护发素，还diy过面膜。”
琉溪知和屠馨月均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咳，就是口脂，头油这些，我试着做过。”樊梨梨赶紧解释。
那会应该还是初中，班里流行diy，各种口红，面膜，还有桂花油什么的，樊梨梨也学着捣鼓。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很少用护肤品了，因为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并且温县水土适宜，令女子肤质大好，根本用不着特地护肤。
而寻常的化妆品，樊梨梨也没怎么用，顶多描眉，涂上一点口脂，便是明艳动人的美貌小娘子。
屠馨月听闻，突发奇想，“那到了江州，咱们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专卖香料和胭脂水粉，怎么样？”
“啊？”樊梨梨才刚回来，不知道这两人先前就在讨论开铺子的事。
屠馨月道：“你会做胭脂水粉，溪知会制香，不就可以卖咱们自己的成品了？”
樊梨梨：“……”
事情来得太突然，容她捋一捋。
空间内，屠沉已趁没人，将生石灰等拿进去，准备按樊梨梨给的方法来烧制玻璃。
他曾看人烧制过瓦片和琉璃，但是“玻璃”，还没见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因樊梨梨要的玻璃不多，只想做点医用器皿，所以屠沉挖了一个不大的窑炉，简单烧制。
大量木炭木柴堆砌着，为保证温度能达到相应程度，还需要更多助燃物。
烧制玻璃是他的事，樊梨梨只等成品。
一直到傍晚，屠沉都在空间里奋斗，樊梨梨也没闲着。
她要给琉溪知和屠馨月演示一下，什么叫“面膜”。
明珠娘子给的一大盒珍珠，挑选几颗研磨成细粉，再调入蜂蜜和牛奶等，捣成糊状。
屠馨月和琉溪知躺洗干净脸，在椅子上，任由樊梨梨在她们脸上涂抹。
“这款面膜虽然有嫩肤滋润的效果，但是时间长了会滋生细菌，所以最好是现做现用。”
屠馨月刚想张嘴说话，面膜差点流进她嘴里。
“三姐，你别乱动，这面膜可贵了，又是蜂蜜又是牛奶，连珍珠粉都用上了。”樊梨梨说道：“我还知道几款古法面膜，用中草药来做，就不用担心细菌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