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上一向治安良好,很少出现恶件。
女尸的事一连查了数日,半点进展都没有。
饭馆里,食客们都在议论此事。
“据说那姑娘眼看就要出嫁了,遇害前一天还说要去买针线来绣嫁衣,却没想到遇上黑心肝的王八羔子,给人一顿折辱,凌虐致死啊!”
“梁都尉不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凶手给找出来。就现在这些饭桶,我看是别抱希望的好。”
……
众人都对捕快们没什么信心,家中有女儿的更是担惊受怕,唯恐下一个遭受毒手的就是自己。
柜台前,屠二正带山来清算上个月的账目,屠五趁跑堂的空隙,鬼鬼祟祟地凑过来。
“二哥,你可是百事通,手眼通天,对这事就没点看法?”
屠二扬眉道:“你指望我破案?”
屠五道:“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放任那凶手逍遥法外,家中姐姐们也危险是不是?”
屠二不置可否,算盘打得啪啪作响,“这事自有官府处理,你安心攒你的媳妇本,别等成亲那日,连喜钱都撒不出来。”
一想到如今身无分文,屠五悲伤地退下。
屠二把账目清点完,又问山来,“四弟妹给你开的安神茶,喝了有用吗?”
山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真的很有用,我一上床就睡觉,睡到天亮还不想起。”
屠二失笑,“大概是剂量重了,让四弟妹再调一调。”
山来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自打喝了樊梨梨给的安神茶,他的确没再做噩梦,睡得十分香甜。
但老是嗜睡困倦,终究不妥当。
夏日里繁花正艳,应大娘为了养蜂,天天在外头奔波。
她找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山谷,让应飞虎把订做的蜂箱搬过去。
山里花草树木繁多,春日里野桃花梨花漫山遍野都是,还有油菜花可以供蜜蜂采蜜。
到了夏天,野生枣树,荆条,槐花和椴树等都是优质花蜜来源。
应大娘选的地段,春夏秋冬都不会缺了花蜜,一定能养出好蜜蜂来。
樊梨梨跟着跑了几天,顺便在山里纳凉。
山中气温没那么高,有时候凉风习习,分外舒畅。
应大娘还要在蜂窝附近搭建起简易的棚子,随时照看着,免得有人偷蜂蜜。
她是养蜂的一把好手,樊梨梨可以放心地等着自家的蜂蜜出世。
白天,应大娘跟应飞虎一起修木屋,樊梨梨给他们打下手。
“大娘,您晚上一个人住这,会不会害怕呀?”
应大娘把麦秆均匀地铺在屋梁上,放声笑道:“你大娘年轻那会,杀过的敌军悍匪没有一千都有八百,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吓唬老娘,老娘两把板斧送他上天!”
蜂箱旁边,两把锃光瓦亮的斧头宛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应飞虎把一块块瓦片铺上,说道:“娘,四嫂肯定是担心您遇到野兽。你想想这山里头多少老虎啊蛇啊的,随便咬你一口,你不都驾鹤西去了?”
应大娘抄起一块瓦片朝小儿子丢去,骂道:“你小子就盼不得老娘好,老娘真是上辈子造孽,才生不出个贴心的闺女来!”
应飞虎不敢搭话了,转而问樊梨梨,“四嫂,你们怎么把瓦片弄到山里来的?”
他光是搬运蜂箱都累得要死,更别说成堆的瓦片。
樊梨梨含糊道:“你四哥有的是力气,他自己搞的。”
当初从温县收拾走的瓦片,真的用不完。
等他们把木屋盖好,屠沉还要来一趟,从远处挖下巨石丢进空间里,再送到这边来,在木屋外砌一堵围墙。
毕竟这是山里,野兽易防,却防不住人心。
到了饭点,樊梨梨把从饭馆带来的食物摆开,那母子二人下了房梁,在木桶里洗过手,一起来吃饭。
樊梨梨带了酸梅汁和冰镇西瓜,以及几道酸辣开胃的凉菜,这个天最合适。
“大娘,您看有什么缺的,下次屠沉来了,一并给您带过来。”
应大娘笑容满面,道:“还是你们贴心,知道替大娘准备。不过大娘活得粗糙,有地方遮风避雨,有张床可以睡觉就行,旁的都不用。”
樊梨梨认真道:“那可不行,您是替我养蜜蜂,我不能让您吃苦受罪啊。”
虽然应大娘死活不要工钱,但樊梨梨跟屠沉商量好,要把这笔银子一并发给应飞龙兄弟俩,由他们自个去照顾自家老娘。
山里本就孤寂,屠记虽然会经常来人,但更多时间是应大娘自个生活,所以该缺的东西不能缺。
下午天气阴凉一些后,樊梨梨就带屠馨月和屠五一起去逛街。
“板凳和木桌,以及一些厨房用具可以从屠记拿,其他的灯笼,蜡烛,被褥,睡衣等,还得仔细买上……”
樊梨梨看着早列好的清单,挨家挨户购置,屠馨月给她参考。
任劳任怨的屠五推着板车跟在后头,被炎热的天气晒成了吐舌头的大狗。
“三姐,四嫂,你们女人逛起街来真不是人,这么热,这么晒,你俩打算逛到什么时候?”
樊梨梨跟屠馨月终于想起,身后还跟着尾巴。
屠馨月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难怪你找不着媳妇!”
屠五正待反驳,樊梨梨道:“那边正好有茶摊,过去坐坐吧。”
三人一同过去坐下,屠五要了凉茶,樊梨梨对比清单和板车上的物资,盘算还有多少东西没买。
就在这时,两把伞由远及近,在茶摊前停下。
屠五低头喝茶时,看见一双绣花鞋,再抬头一看,蔡秀丽的怒容映入眼帘。
看看樊梨梨,蔡秀丽咬牙道:“你既然心有所属,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姐姐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人面兽心,阴险狡诈的恶徒,亏我还一直为你说好话,不想凭空冤枉了你!”
蔡瑶在旁边笑得开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樊梨梨跟屠馨月都懵了,正想解释,屠五却蹙眉道:“蔡姑娘,你上来就这么质问我,合适吗?再说,我不过是跟姐姐和嫂子一起喝个茶,怎么就人面兽心了?”
还是说,相亲不成的事,薛媒婆还没跟蔡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