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外,樊梨梨几人压根连蔡秀丽的面都见不着。
门房一听说姓屠,怎么也不肯去通传,屠五好说歹说,门房才去找蔡秀丽。
要不是担心蔡秀丽出事,屠五恨不得扭头就走。
没一会,蔡秀丽不耐烦地出来,看见屠五后冷哼一声。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现在后悔,想挽回我了?我告诉你,屠鼎,你这种下三滥的人渣,我根本看不上!”
蔡秀丽从蔡瑶那里听到不少谣言,什么屠五跟寡妇厮混,在青楼狎妓,还跟嫂子不清不楚等,令才她对屠五厌恶到极致。
屠五还不知道自己的人品受到天大的抹黑,只道:“那个红娘馆不大正常,你最好还是别再到那去了。”
蔡秀丽微微扬起嘴角,“你这是担心我?”
“当然,一连三起凶杀案,还是慎重点好。”但凡是有问题的地方,都少接触。
蔡秀丽内心欢喜,又颇为骄傲。
刚才出来前,蔡瑶还跟她说,屠五必定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才找借口来与她说话,试图挽回。
现下一看,果然如此。
可是……
蔡秀丽仔细打量屠五的容貌,缓缓摇头。
其实屠五长得也不错,虽然比不上屠二,但怎么也是周正清朗的翩翩青年。
蔡秀丽对他的外表很满意,就是觉得他人品败坏,不值得托付,分外可惜。
“屠小哥,你我相亲不成,就当从未见过。你以后别再纠缠我,免得叫人看了误会。”
这话一出,屠五几人都愣了愣。
应飞虎小声嘀咕,“怕是你误会了吧?”
樊梨梨赶紧上前问,“蔡姑娘,你跟那红娘馆的人熟吗,她们可为你挑到心仪的人了?”
蔡秀丽偷偷看了屠五一眼,见他蹙眉沉思,以为是难过伤心的缘故。
听樊梨梨这么问,她更加肯定,屠五是因为失去她,才如此魂不守舍,想要挽回。
她不由高兴了些,连腰背都挺直了,傲气道:“红娘馆给我介绍的,自然一个赛一个的好。不过我讲究眼缘,所以还不曾定下来。”
“那你们这批女孩里,有没有人出现什么异常?”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我听说,第三个死者,当晚曾跟你们几个一起到红娘馆去过?”
蔡秀丽目光微微一凝,尖声道:“你少血口喷人,我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樊梨梨并不确定,死者绝对是那晚被醉汉调戏的女子中的一个。
但看蔡秀丽异样的反常表现,似乎,真被她猜中了。
蔡秀丽脸色有些慌乱,垂着头小声道:“她,她是运气不好,才被凶手盯上,跟我们才没有关系!”
屠五上前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蔡姑娘,要是你了解隐情,一定要尽快说出来,否则连你自己可能都有危险!”
蔡秀丽只以为屠家是舍不得她这么好的女子,故意吓唬,心里直得意,还叫门房不许放任何人进去,别耽误她重新挑婿。
见状,屠五几人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樊梨梨道:“你们说,作案的会不会是红娘馆的人?”
山来道:“听屠二哥说,红娘馆来到州府的时间不长,也就是她们来了以后不久,才开始出现命案的。”
应飞虎道:“也不能这么断定她们有问题吧,至少得拿出证据来。”
即便是官府,也不可能仅靠怀疑,就去红娘馆大肆搜查。
樊梨梨的小脑袋瓜子不适合用来破案,左思右想没个头绪,反而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的。
四人走到正街上,迎面碰见薛媒婆。
薛媒婆笑眯眯地迎上前来,说道:“刚想找你们呢,没想到正碰上了。”
樊梨梨道:“您可是为老五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薛媒婆道:“不是你家五郎的,我这还有个姑娘,年纪颇大,二十有五了。不是说你们家还有个未成婚的哥儿吗,什么时候见一见?”
樊梨梨猜她说的是应飞龙,歉疚道:“应大哥还没回来,怕是得等一段时日了。”
薛媒婆遗憾道:“等不得了,那姑娘家里催得急,马上便要想法嫁出去。既然这样,我就先为她说一门亲事,你家容后再说。”
樊梨梨谢过,薛媒婆看看屠五跟应飞虎,笑得合不拢嘴。
屠家要娶媳妇的多,要是每回都找她说媒,怎么也能赚一笔。
她正要走,樊梨梨突然又问,“薛媒婆,您跟红娘馆那边的人,有冲突吗?”
薛媒婆道:“这能有什么冲突?她们是新来的,我是本地的,干了多年,口碑人脉都在,愿意找我的,自然会来找我。”
樊梨梨点点头,目送薛媒婆离去。
路过府衙附近时,山来突然问,“梨梨姐,你说那个被当做凶手的叫花子,真会被何太守杀了吗?”
樊梨梨道:“不一定,按二哥的说法,很可能被当做替罪羊。”
何太守是个不亚于董县令的昏官,而且只求财不图名声,只要能中饱私囊,任凭百姓怎么骂他都无妨。
再说州牧又在处理沧县的事,更管不着他了。
待回到屠记后,天色已然近晚,屠馨月夫妻俩把几个孩子接回来,在后院里温习功课。
屠老爹一会送果茶,一会送甜品,还时不时抱起孙子孙女们亲亲,气得屠馨月把她爹赶走了。
“爹,别打扰孩子们做功课!等到他们做完,随便你们怎么玩!”
屠馨月自个识字不多,所以希望孩子们都能学好,至少聪明些,能分辨是非,明白道理,不会被人蒙骗。
屠老爹端着盘子心虚地离开后院,转头见屠二跟屠沉也回来了,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了,天天垂头丧气的?”屠老爹一边说,一边把给孙子孙女准备的奶茶拿给他们。
屠沉没要,只说,“第四名死者出现了。”
“什么?”屠老爹愣了。
屠馨月跟樊梨梨也从后厨出来,听见这话,一股无言的恐惧仿佛化作毒蛇,在背上游走攀爬。
这次的尸体被丢弃在河道里,不但血流得干干净净,连内脏也残缺不全,用“虐杀”二字来形容都是轻的。
官府封锁了消息,但是顶多明后天,还是会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