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叫骂声还没完,就有几个姑娘匆匆跑进来。
“两位娘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把银子退给你们,请二位快些离开吧!”
樊梨梨本来就很好说话,屈飞燕也不会故意为难别人,便一同起来。
可就在两人要穿衣的时候,一尖嘴猴腮的妇人突然闯进来,见到二人后,霎时冷笑不止。
“难怪,我说怎么还能放你们进来,敢情这么漂亮,是六少的相好吧?”
“说,六少跟你们厮混多久了,是不是又要纳你们为妾?”
“啧啧,一个两个的,长得还真是水灵精致,如此漂亮的骚狐狸精,难怪能把六少迷得团团转!”
妇人双手叉腰,阴阳怪气地吼了半天,樊梨梨跟屈飞燕一脸懵逼。
樊梨梨道:“这位娘子,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见到比你年轻的,就爱幻想别人跟你官人有染?”
妇人跳脚骂道:“死八婆,你还敢顶嘴?是不是仗着六少宠着你这骚婊子,你连我这个正室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剥光了丢出去,让所有男人都看看,她们有多贱!”
屈飞燕气愤道:“你敢!我夫君是辽义府林长史,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夫君不会放过你!”
妇人轻蔑地扫了屈飞燕一眼,尖酸地笑起来,“就你还是官眷?哟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被你吓唬一番,就不敢动你了?”
樊梨梨道:“冲撞官妇,就是你夫君也要掂量掂量!你有胆子承担后果,尽管来试!”
她横眉冷竖,目光威严,让妇人愣了愣,下意识地软下口吻。
“你,你们真不是六少养的小婊子?”
樊梨梨冷眼睨她,“我不知道你说的六少是谁,但我们只是来泡温泉而已。你要是不信,大可把那什么六少找来对峙。”
妇人犹疑不定,嚣张的姿态放缓了些。
可是,偏偏她的丫鬟却冲上来,尖声道:“大娘子,这骚婊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您怎么还听她的话呀!她说她不是,您就被她给骗了去吗?”
妇人一听也是,说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来人,把这两个都给我绑了,带到庄子里去,让老爷给咱们撑腰!”
很快,二人就被强行带到半山腰的一座庄园里去。
这庄子跟城堡宫殿一般,巍峨壮丽得很,布局建筑方面,让樊梨梨想起辽义府的独孤家。
被推着走了老长的路,终于来到一座清雅别致的院落。
一进去,妇人就在院子正中跪下,哭喊道:“爹,您要为儿媳妇做主啊!六少他又在外头勾三搭四,这次,竟然养了两个小狐狸精!”
院子上空飘洒白雪,静谧祥和,妇人的声音却如尖锐的利剑,划破了寂静。
很快,房门打开,一老者匆匆跑出来。
“六大娘子,你这又是做什么?老爷才刚吃过药,睡下不到片刻,你就别吵吵嚷嚷的了!”
妇人尖锐哭道:“管家,我心里苦啊!六少他身边莺莺燕燕不断,要我这个黄脸婆到处给他收拾烂摊子,我可怎么办才好?”
管家劝不住,妇人越哭越大声,把人吵得耳膜都要破了。
屈飞燕看看四周,小声问,“樊姐姐,这是哪啊?”
樊梨梨低声回,“我觉得,有点像独孤家。”
实在是,跟辽义府独孤庄子的风格太相似了。
屈飞燕呆呆地“啊”了一声,又着急地说,“咱们不会被困在这里许久吧?要是文哥哥醒来看不到我,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匆匆奔来,一看鬼哭狼嚎的妇人,霎时火冒三丈。
管家迎上去,“六少,你可算来了,大娘子这么哭下去,老爷不生气才怪了!”
妇人扭头看见男人,扑上去撕打哭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这次被我抓到你养的狐狸精了吧!我在家为你操持,你竟然背着我在外头胡搞!独孤怀彰,你还是不是人啊!”
听见名字,樊梨梨诧异地朝男人望去。
果然,竟然是在辽义府见过的独孤六少——独孤怀彰!
樊梨梨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十分惊奇。
这蛮横泼辣,无理取闹的妇人,竟然是独孤怀彰的妻子?
独孤怀彰也看到了樊梨梨,又瞧见屈飞燕,呼吸都差点凝滞了。
他还记得樊梨梨,也知道屈飞燕是林修文的妻子,却没想到,自己媳妇竟将二人认作是他外头养的相好。
要不是院里诸多下人都在,要维持儒雅的形象,他都快忍不住,一巴掌甩妇人脸上。
就在他想尽快将事情平息,放樊梨梨二人离开时,紧闭许久的红色房门缓缓打开。
隔着茫茫的雪雾,老人拄着拐杖出来,满脸阴沉。
霎时,樊梨梨惊得瞪大了眼睛。
独孤怀彰顾不上樊梨梨和屈飞燕,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朝老人叩首。
“父亲,孩儿不孝,管教不严,扰您安眠了。”
老人淡淡瞥他一眼,又看向樊梨梨,随即皱眉问地上的妇人,“你这又是闹什么?”
他声线很稳,内敛有力,即便是风烛残年之躯,双眼仍如鹰一般犀利。
妇人也有点怕了,颤颤巍巍地说,“公爹,六少,六少他又在外头养小的!这次儿媳实在是忍不了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屈飞燕气得不行,呵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跟樊姐姐是去泡温泉的!你不由分说跑来把我们绑了,是不是有病?”
“你还敢狡辩!”妇人尖声尖气地说,“分明就是你们两个贱蹄子故意使坏,知道我今天也要去泡温泉,所以才耀武扬威,在我面前显摆的!”
樊梨梨万分无语,“你还是去治治脑子吧,疯疯癫癫的,看谁都是假想敌。”
妇人听不懂,正要继续向老人哭嚎,独孤怀彰实在忍不下了,痛斥道:“你有完没完!”
妇人骂出口的“这婊子”三个字尚未出口,就被吓得吞了回去。
独孤怀彰朝老人磕头道:“父亲,我跟那两位姑娘实在没有任何关系,我这就叫人送她们回去,稍后一定携妻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