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可是非常了解自己这位姑母的脾性,绝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自己又未被册封为太子,怎么会就要言道将阿娇许配于自己……
难道是我的人格魅力放光芒!?,刘荣心道。
但是见此大好机会,刘荣哪里愿意放过,虽然陈阿娇还小,但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差五岁都不算个事儿。
刘荣立即起身,慷慨激昂,言道:“姑母当真有此意?我虽长阿娇几岁,但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语落,暗道:刘彘不要怪我,你的话被我先说了…………
听到刘荣那以金屋贮之,刘嫖怎会不欢喜:言道:“我之言,怎会有假”。
言毕又道:“皇侄竟言以金屋贮之阿娇,可见皇侄对阿娇之心意”。
刘荣笑答:“只是不知阿娇表妹何意?”。
汉时虽然也是男尊女卑,但女人的地位也并不像宋明之后那样低下。汉时女子出嫁,女子是可以有一定选择权的,若是丈夫早亡也可以随意改嫁,不受约束,且更有女子得以封侯…… ……
而陈阿娇在听了这些话后,一头钻进了刘嫖的怀中,害羞的头都不敢抬一下。
抚摸着阿娇的头,却见刘嫖又道:“只是阿娇此时尚小,还不足以为人妇。不若待过个数年,皇侄或再有长进之时,再与阿娇结亲”。
至此,刘荣可算是明白馆陶公主刘嫖之意,先是以阿娇许之,来试探刘荣之意。
见刘荣愿意,更是言道以金屋贮之,自然更是高兴。但她也没有因此便彻底丧失理智。
这是明着给自己抛出一个倒钩,言出以阿娇许之,来引诱刘荣。又以阿娇年幼,皇侄长进之时为托词…………
什么或再有长进之时,摆明了就是告诉刘荣,你什么时间做了太子,什么时间再与阿娇结亲。
不过在刘荣看来此事也不吃亏,虽然只是口头结亲。但从此之后,馆陶公主必然是要偏向于自己一方,到时便在朝中也是有一大助力。
刘荣立即言道:“姑母放心,待侄儿长进之时,再来向姑母提亲”。
见此刘嫖大喜,拿起案上之酒杯,道:“皇侄之言,发自肺腑,便饮下杯中之酒,一言为定!”。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陈午,也是立即端酒起身,一饮而尽。
之后,三人开怀畅饮,这才作罢。
待刘荣乘车驾离去,回转府中,陈午这才问道:“公主为何不直接将阿娇许配与他,却要如此多此一举?”。
白了一眼一旁的陈午,刘嫖漫不经心的说道:“要娶我之女,哪里有如此容易”。
自那日刘嫖与陈午说道有意将阿娇许配与刘荣,便想如何才能稳赚不赔。最终,才想出此谋,先以言语应之,且看那刘荣究竟如何,若是有朝一日得以册封太子,当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不然,又无真凭实据,立下婚约。到时即使悔之亦不晚矣。
而刘荣虽然受了馆陶公主的算计,但他自己也不吃亏。从此无论在朝中还是宫中,馆陶公主必然也会说他的好话,从此俨然有了一大政治资源。
这不就是传说中双赢吗?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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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众臣皆到以后,天子刘启在一众谒者侍从的簇拥之下行入殿中。
众臣尽皆行礼,口称天子万年。
待天子刘启坐定,太常平阳侯曹奇手持玉笏,起身行至殿中,行礼道:“启奏陛下,不过一月便是天下诸侯王入长安朝拜天子之日。陛下新继帝位,不知是否还按照孝文皇帝时之惯例行之,望陛下示下”。
天子刘启闻言,一阵思索后,言道:“自然是要依照先孝文皇帝之惯例行之,此事便交由太常全权负责,拖欠处置”。
“诺,臣谨遵天子之命”。
ps:太常者为九卿之首,地位崇高。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其属官有太史、太祝、太宰、太药、太医、太卜六令及博士祭酒。
汉初有规定,自高皇帝刘邦起,各地诸侯王便要每年入长安一次,参拜天子,以及汇报各诸侯国之情况。
刘荣现在一侧,心道:老爹要行削藩之策,看来这今年诸王来朝有好戏看了…………
待朝议结束,太常曹奇回至太常署,立即命太史起草文案,便上呈天子刘启预览。
待天子批阅后,再由小吏抄录数十份之后,便立刻送往天下各诸侯国。
天下各诸侯王收到天子诏书之时,反应自然是有所不同。
那吴王刘濞在其王宫之中一接到诏书,看都未看,扔在一旁,对太子刘驹道:“哼!寡人乃是长辈,怎能能去参拜那刘启小子”。
刘驹问道:“父王,那此次还是派使者前去,不知该派何人?”。
一阵思索之后,刘濞说道:“上次田禄伯有言,朝廷现今似乎有削藩之意,此次定要派一机智之人,至长安探探那刘启小子的虚实”。
语落,又道:“那便命我吴国国相袁盎前去”。
言道此处,刘濞立即命人将袁盎召入了吴国宫中。
见到袁盎此来,刘濞道:“相国,今日天子下诏诸王入朝,但如今本王年老体衰,不过相国代寡人前去如何?”。
袁盎怎会不知吴王刘濞何意,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刘濞大喜,道:“明日,寡人便为相国践行”。
当夜袁盎回至府中,便命奴婢拿上酒来,要饮酒庆祝。
奴婢见其如此高兴,问道:“大人怎会如此高兴?”。
袁盎抚须笑道:“哈哈,我袁盎终于又要回长安而去。”,又对那奴婢道:“快去为我准备行囊,明日便要出发”。
袁盎一边喝酒便自言自语道:“晁错匹夫,你等着,待我入长安,必要雪前期之耻!!”。
袁盎其人,善于儒学,最是强调等级名分、一切皆要以礼行事。在文皇帝登基之时,他兄长袁哙便保举他做了中郎的官,以敢言直谏著称。
当年孝文皇帝刚刚登基称帝,对自己的大恩人绛侯周勃可是非常恭敬。
每每下朝,文帝便要亲自送周勃至殿外,
袁盎见此,便向文帝进谏道:“陛下以丞相绛侯,何人?”
文帝回道:“绛侯乃是社稷之臣。”
袁盎又说道:“绛侯只是有功之臣,而非社稷臣。社稷之臣得与天子同生共死之人。
吕后之时,诸吕作乱,擅相为王,以致刘氏如丝之微,几乎便要断绝。
而那时,绛侯为太尉,掌握兵权,不能匡救。吕后薨逝,群臣共畔诸吕,太尉主兵,又适会其成功,固此绛侯所谓之功,而非社稷之臣。
丞相如有骄主色,而陛下谦让,臣主失礼,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文帝闻言,一阵思索后,便称袁盎之言,大善。
从此之后,文帝再上朝时,便开始威严起来。周勃见此再不敢有丝毫懈怠,甚是畏惧天子。
待周勃知道此时之时,便命人将袁盎寻来说道:“吾与汝兄袁乃是至交,今日怎能如此诋毁于我!”
闻言,袁盎竟然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可把周勃气坏了……
却不想,后来,天子命绛侯免相之位,还其封国,国中竟有人上书告其谋反。
于是天子便将周勃召入长安,更将其囚在狱中。宗室诸公之中无一人敢进言为周勃求情,惟袁盎说道绛侯无罪。周勃才得以平安出狱,之后更是与袁盎成为至交,而袁盎从此便得以名传天下。
不过这个人倒霉就倒霉在,他与晁错之间的怨恨,文帝时便已对晁错信任有加。一次,晁错得知袁盎收受了一诸侯之赠金。当即大喜之,向文帝进言晁错贪污,文帝本就越来越不待见这个喜欢给天子挑刺就上臣子,当即下诏,把袁盎一脚踢出去朝局。
如此袁盎才会在吴国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