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见司马德戡冲进来,神色直如厉鬼,大叫声中,翻身栽倒。他本来武功就是一般,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更是早早的放下,虽是个大将军,可哪里有什么将军的气魄。不然裴矩建议的时候,他也不会连见司马德戡的勇气都没有。
当初杀死来护儿、杨暕之时,宇文化及也是没有露面,本以为裴矩会和上次一样,轻而易举的解决司马德戡,没想到司马德戡勇猛威武,就算裴矩都是无法解决。
对于裴矩,宇文化及内心有种惊惧,因为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人。
处理西域的事情,在很多人眼中,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可裴矩主动接过此事,做的井井有条,数年不能回转东都一次。按照宇文述来讲,这个裴矩是裴阀中最为出色一人,可在宇文化及眼中,始终觉得裴茗翠才是裴阀第一人。但是裴茗翠倒下后,不理世事,裴矩的可怕之处终于一点点的显示出来。
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杨广死后的危机,淡静自若的安抚了江都军,举重若轻的铲除异己,这些在宇文化及眼中都是天大的难题,可是裴矩处理起来,轻松容易!
但是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为什么制止不住司马德戡冲进他的帐中?
宇文化及虽懦弱无能,但是并不算蠢,那一刻只是在想,裴矩不是不能,而是不为!他想借刀杀人!
可是自己到现在为止,只求狗一样的活着,难道这都让裴矩起了杀心?想到这里,宇文化及内心的惊恐浓聚,反倒觉得司马德戡要杀他是小事!
因为就算躲得过司马德戡的追杀,他能躲过裴矩的暗算吗?
司马德戡双目红赤,死死的盯着宇文化及道:“为什么?宇文化及,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让人杀我?”
宇文化及牙关‘咯咯’作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司马德戡举步上前,可每迈上前一步,浑身就是不停的溢出鲜血。鲜血流淌不停,沿着躯体流下,几乎汇成了小溪。
宇文化及这才注意到,原来司马德戡身上伤处难以尽数,最致命的却是背心的一箭。那一箭从背心穿到前胸,森森的泛着寒光。
陡然间,司马德戡已经扑了过来,宇文化及嘶声大吼道:“和我无关!”
见到司马德戡恶狠狠的眼神,宇文化及只觉得全身发软,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司马德戡压到宇文化及身上,再也不动,宇文化及却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径直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化及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弟弟就在眼前,一把抱住了弟弟道:“弟弟,司马德戡呢?”
“死了,扑在大哥身上的时候已经死了。”宇文士及解释道。
宇文化及舒了口气,见到裴矩就在眼前,一颗心又是揪了起来。裴矩歉然道:“宇文将军,本来我已经布置妥当,没想到司马德戡居然彪悍如此,虽受伤多处,却是逃了出来,惊吓到宇文将军,望请恕罪。”
宇文化及喏喏道:“这……也怪不得裴侍郎。”
“宇文将军,司马德戡伙同赵行枢、李本、尹正卿阴谋造反,弑君作乱,如今司马德戡、赵行枢已死,余孽未清,下一步如何处理,还请宇文将军定夺。”裴矩问道。
宇文化及强笑道:“皇恩浩荡,这些人却是阴谋叛乱,本将军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一切还请裴侍郎和圣上做主。”
裴矩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越俎代庖了。我已经命精兵一路前往司马德戡的营帐,诱杀主谋之人,不知道宇文将军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宇文化及只是摇头,“裴侍郎辛苦了。”
裴矩点点头,就要走出营帐,突然又止住脚步,“还有一事请示宇文将军。”
宇文化及心惊胆寒,“不知道裴侍郎何事指教?”
“指教不敢当。”裴矩微笑道:“只是我们在原武已经数月,军中粮草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曰,不知道宇文将军有何应对之法。”
“一切裴侍郎做主就好。”宇文化及慌忙道。
裴矩这次并没有任何主张,皱眉道:“宇文将军,我又不是神仙,这粮草,还是变不出来的。”
宇文化及慌了神,亦是想不出什么主意,宇文士及见到裴矩隐约有了怒意,慌忙道:“裴侍郎,依我来看,河南诸地虽是落在萧布衣之手,但他势力广博,多少有些薄弱。荥阳、黎阳两地虽有东都大军镇守,但是汲郡、济阴的兵力却是少了很多。”
裴矩点头道:“驸马所言不错,那又如何呢?”
宇文士及听到驸马两字,脸有微红,“在下浅见,东都虽暂时不能攻克,但是我们可以先去强攻汲郡、济阴两郡,就算不能守住,可这两郡的粮草,也暂时可供我们吃上一段时间。”
“是呀,士及说的不错。”宇文化及连连点头。
裴矩沉吟良久,“此也是无可奈何之法。既然主意是驸马出的,还请驸马辛苦一趟,带精兵去两郡抢……嗯……是去催粮,不知道驸马意下如何?”
宇文士及没想到厨子也要去买菜,只能道:“裴侍郎信任,在下当求竭尽全力。”
裴矩满意一笑,转身出了营帐,宇文两兄弟舒了口长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宇文士及苦笑道:“大哥,你方才可真没用……”
宇文化及却是喃喃道:“不对,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大哥,你怎么了?”宇文士及现在被大哥也搞的精神恍惚,心惊肉跳。
“裴……矩本事这么大,他实在没有必要和我们一伙。”宇文化及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可他看起来,还很帮我们的忙,这是为什么呢?刚才他要借司马德戡的手杀了我,那倒好解释了,但是他不杀我,那真的让人费解。”
宇文士及又气又乐,“这天下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们又听话,又能做事,就算裴矩想要做什么大事,也是离不开我们!”
“真的吗?”宇文化及满是疑惑,喃喃自语道:“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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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里肯定有问题。”
宇文化及疑惑的时候,萧布衣亦是锁紧了眉头,说着相同的一句话。他们或许考虑的不同,但是研究的却都是一个人。
“西梁王,不知道何事不对?”张镇周一旁问道。
萧布衣沉吟道:“我总觉得这次裴阀、宇文化及有问题。”李靖南下,萧布衣整顿内政,大婚数月后,很快就踏上了东征之途。
这次的目标简单明了,安抚河南境内众官百姓,抗击江都军,顺便观察河北群盗的动向。不过萧布衣素来能积极发挥将领的主动姓,以往需要激励兵士锐气,总会身先士卒,到如今,贵为西梁王,虽然是王驾亲征,却已将军事大权交与张镇周处理。
现在的萧布衣,只要坐镇军中,就已经大为激励士气,很多事情,已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张镇周虽是老迈,但是稳妥经验丝毫不下杨义臣,得萧布衣吩咐后,迅疾带精兵赶赴黎阳。李靖攻克黎阳后,对黎阳仓重点护卫,修筑工事从未停过。本来黎阳就是对抗河北山东的前沿要道,李靖想的极远,知道扼住黎阳,就是扼守住窦建德的前往东都之路。不过窦建德还没有攻过来,这些准备就先用到了江都军的身上。
江都军不能前往荥阳,亦是因为有黎阳牵制后方的缘故。可就算没有黎阳的牵扯,单说虎牢、偃师一路重关把守,江都军亦是不能深入腹地。
张镇周安营扎寨,和黎阳、黎阳仓成三足鼎立之势,江都军虽是瞄准了黎阳仓,却也是屡攻不克,无奈打消了攻占黎阳仓的念头。
张镇周得萧布衣的吩咐,并不急于出兵对决,他老谋深算,当然也看出江都军最大的问题就是粮草,是以只是坚守不战,坐等江都军崩溃。
萧布衣面前摊着一幅黎阳附近的地图,凝望着原武,沉声道:“江都军困守原武,不要说取东都,就算过运河,过虎牢对他们而言,都是个天大的难题,本王实在看不出江都军有什么胜出的机会,宇文化及也就算了,可裴阀毕竟甚为聪明,怎么会做此不智的举动?”
张镇周赞同道:“西梁王所言不错,裴阀、宇文化及自江都出发那一刻,可以说是败局已定,若依老臣来看,他们投靠东都是上佳的出路,但是西梁王几次招安,他们置之不理,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投靠东都是他们的一条出路,但是不会是最后一条。”萧布衣沉思道:“他们最少可以去投靠河北的窦建德、山东的徐圆朗,或者是靠海的孟海公。”
张镇周不解道:“西梁王,据我所知,裴阀和你以往关系还算不差。”
“那又如何?”萧布衣问道。
“我听说西梁王当初是被裴阀一手提拔的,一直以来,和裴阀没有什么芥蒂。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裴阀弃西梁王选旁人,于理不合。再加上窦建德、徐圆朗、孟海公等人均是匪类,裴阀身受皇恩,真的很难让人认为,会投靠这三人。”
萧布衣轻叹道:“张大人想不明白,本王亦是想不明白,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是心中惴惴,亲自前来。好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都军来意难测,我们却可循正途破之,十余万骁果军思归北返,势不能挡,军心一事,并非几人能控,我等坐观其果即可。”
张镇周点头,二人商议军机半晌,有军士突然前来道:“启禀西梁王、张大人,原武有探子来报。说骁果军哗变,司马德戡、赵行枢等人想要杀杨杲抢玉玺向孟海公叛逃,结果被宇文化及发现,诱骗到军营伏杀。江都军缺粮,宇文化及命令弟弟宇文士及去汲郡、济阴抢粮,美名其曰征调,此两郡有几县城被江都军攻破,频频告急。”
军士退下,萧布衣皱眉半晌,张镇周笑道:“西梁王,江都军果然如我们所料,开始内讧分化,西梁王为何反倒愁眉不展。”
萧布衣露出丝笑容,“本王一直想不出他们到底玩着什么把戏,所以头痛。不过他们眼下缺粮,倒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要出兵剿灭抢粮的江都军吗?”张镇周问道。他毕竟沉稳,知道眼下还非攻打的机会,不过剿杀两郡的盗匪,灭其锐气也是个主意。
萧布衣摇头,“不出兵,本王倒觉得,大伙本是同根生,何苦相煎太急?他们缺粮,我们不如送粮前去!”
张镇周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送粮?”
“不错,不过需要个有勇有谋的前往,而且暂时先送几天的口粮就好。”萧布衣微笑道。
张镇周毕竟经验老道,转念之间,已然笑道:“西梁王果然好计谋。江都军缺粮,人心惶惶,我们送粮,一方面示仁义之举,让江都军叛逃加速。二来送粮过去,可是暂时解救两郡的危机,三来呢,他们就算就什么诡计,亦是难抗军心所向,最后我们送粮过去,江都军没有了顾忌,放肆吃粮,到时候我们只要不再运送,江都军吃光余粮,只怕崩溃就在旦夕之间。”
萧布衣笑而不语,张镇周皱眉道:“宇文化及胆小懦弱,贪图小利,可能接受我们赠送,可裴阀不是蠢的,他们很可能拒绝我们的赠粮。”
“裴阀拒绝更好。”萧布衣含笑道。
张镇周醒悟过来,“西梁王妙策,这粮他们收着不妥,不收更不妥。裴阀若是拒收,只怕军中再无立锥之地。好,我这就去选人前去送粮!”
萧布衣听张镇周说出自己的心思,并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心中只是在想,“不对,这里肯定还有个关键的地方自己想不明白,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裴茗翠不知道现在何处,她会不会和裴阀一块联手对付自己?”
正沉吟的功夫,有军士急冲冲进入营帐,双手奉上军文道:“启禀西梁王,东都有紧急军情禀告。”
张镇周接过军文,恭敬的递给萧布衣,萧布衣展开一看,脸色微变。张镇周心中忐忑,询问道:“西梁王,东都有事吗?”
“没有。”萧布衣笑容苦涩,放下军文,长叹道:“薛举死了。”
“薛举死了?”张镇周失声道:“他正要攻取关中,怎么会死?”
萧布衣看着军文,摇头道:“军文也是语焉不详,实在是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只是薛举这一死,以薛仁果之能,不要说抢占关中,本王只怕……就算他们的根据地,陇西也败亡不远了。”
萧布衣坐在那里,一时间心绪如潮,暗想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薛举正当壮年,竟然会突然毙命,军文中说,薛举是染病身亡,染病谁都可能,但是死的如此之快,死的如此突然,毕竟还是有些蹊跷!
蓦然觉得,时间愈发的紧迫,李渊本来被他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正要施展连番攻击打的关中不得安宁,为自己平江南、河北争取宝贵的时间,可薛举突然的死了,已然缩小了二人之间的差距。薛仁果为人虽是勇猛,但是残忍无道,远逊薛举,他还能顶住多长时间?要是陇西被破的话,巴蜀、马邑、朔方都在关中的攻击范围内……
张镇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唯有苦笑,暗想老天爷真的帮助李渊,萧布衣千辛万苦的击败大敌李密,可不过是一场疾病,就去掉了李渊的大敌,实在让人扼腕。
萧布衣却陷入沉思之中,喃喃道:“染病身亡……染病身亡?薛举,你死的真不是时候,可你死的,真的又很是时候!难道又是他们做的手脚?”
张镇周不解,“”西梁王,你在说什么?”
萧布衣摆摆手,“没什么,本王只觉得,这天下……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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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军、江都军两军对抗之时,中原各地,亦是烽烟弥漫。李世民重新领军和薛举在高墌抗衡,看起来已经一扭颓势,薛举病故的传来,关中士气大振。
李世民人在营中,胡子拉茬,他不再是玉树临风,不再是风流倜傥,他现在看起来和猛张飞没有什么两样!
从长安再次出发,回转到高墌,继续和陇西军团对抗。李世民接过长孙顺德的军权,重新指挥唐军。
长孙顺德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在李世民接手的那一刻,施施然的就回转到了西京。他从来不抢功,不争锋,李渊让他领兵,他就出征击退薛举,将战线重新拉回浅水原、高墌一带,可李世民要他退后,他就撒手不管,诸事不理。
这样人,很多人看不起,可这样的人,却和李孝恭一样,都得到了李渊的绝对信任!
别人争夺天下,如火如荼,勾心斗角,他们看起来不过是个看客而已。
李世民对长孙顺德的态度见怪不怪,接过军权的时候,内心沸腾,外表冷静。他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不得敦煌公号令,妄自出战者,斩无赦!
全军肃然,严阵以待,知道敦煌公知耻而后勇,这次当决心和薛举决一死战。战争鲜血最能让人飞快成长,以往的那个轻浮急进的李世民,经过唐军鲜血灌输、一场惨败的教训,已经变的沉稳凝练。李渊从来不怕儿子失败,只怕失败后不能吸取教训,没有谁天生会打仗,所以他采用激将之法,还是给儿子重新振作的机会。
眼下看起来,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李世民冷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狂热的内心,他自长安走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准备,这次他和薛举,只能活一个!他要是输了,他不会再回长安!
虽然迫切想和薛举决战,但是李世民毕竟也很聪明,他知道眼下陇西军团锐气正锋,他若出兵,五成的胜算都没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八成的把握,不要出战,这是李渊在他出征前的千叮万嘱。
李世民所以只能等、只能忍。
有时候,等和忍固然让很多人不舒服,但是却能赢取胜利,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萧布衣不苦守,他赢不了李密,李世民不固守,一样无法取胜薛举。等待、忍耐对李世民来说,是他必经的一课,只有熬过这个关口,他才能有突破姓的进展。
李世民等待父亲做其余的事情,等待给与薛举致命一击,李渊已经派人联系李轨,准备袭击陇右,让薛举腹背受敌,李渊已经拉拢突厥,断掉薛举的后援,李渊已经出兵去断薛举的粮道,李渊算定,薛举的粮草已经不足半月。李渊虽然坐镇西京,可已老谋深算的发出了一步步命令,准备制敌于死地,李渊隐忍了几十年,当然不在乎再忍几个月。因为只有到他这份上,才知道冲动害死人!建成已经百忍成金,终成大器,可世民还差的太远,他希望世民能够明白这点。
李世民憋住了气力,只等着和薛举最终一战,可他想到了太多,却从未想到过,薛举突然死了!一代枭雄死的那么无声无息,甚至比常人死的还要痛快些!
听到薛举病故的消息后,李世民久久不能相信,但是他确信了这个消息后,只是仰天骂了一句,‘这贼老天……真的不长眼!’
可骂出之后,他突然觉得鼻梁酸酸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知道对于唐军而言,老天爷开了眼,薛举死了,薛仁果不足为惧,唐军到了今曰,又迎来了一次重大的转折!他李世民否极泰来,终于可以风风光光的再赢一场……
但是这场胜利,真的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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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总是喜欢不经意的捉弄苍生,在李世民破口大骂贼老天的时候,江南的鄱阳湖面,也有个人如此的骂着。
‘这贼老天……真的不长眼!’
林士弘一口浓痰重重的吐入了鄱阳湖,双眸却如鹰隼般的盯着湖的对面。风平浪静,阳光普照,鄱阳湖碧波万顷,好一派祥和的景象。
贼老天并没有急风暴雨,相反,蓝天宛若湖面,万里无云。
可林士弘并没有因为这种好天气就喜欢上老天爷,相反,他烦躁欲狂,他现在已经面临背水一战的境况,他这次,不能再输,他已经没有多少筹码!
本来西梁军这段曰子一直都是和林士弘处于僵持的阶段,他们想要灭了林士弘,有心无力,林士弘想要攻占荆襄,更是绝无可能。林士弘已经满意这种情况,最少天底下敢和萧布衣叫板的,已经没有几个。
他林士弘,宁可死,也不会投降萧布衣,鄱阳湖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期盼着奇迹发生。奇迹没有发生,骑兵却是突兀杀来。李靖快马到了江夏,命沿途各地加紧造船,自己却率铁骑静悄悄的来到了豫章。
林士弘仓促接战,七战七败,折损数千精兵,李靖每次出动,就是千余的兵马,可他就是对李靖无可奈何。第一次输的时候,林士弘只觉得时运不济,是李靖偷袭得手,可第七次输的时候,林士弘已经明白了一点,想要用步兵胜过李靖,势必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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