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醒过来这天俞宝儿很开心,在医院待到很晚,直到妈妈来电话催她回去。
车子飞驰在路上,俞宝儿欣赏着手机里小思凡的照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但很快,一抹愁云又袭上心头。
俞欢儿醒来后并没有问最应该守护在她身边的丈夫为什么不在,也没问墨家的人为什么没出现,只是给女儿起了名字,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直到下午才醒来。
依然对墨昀只字未提。
俞宝儿提出,等她身体稳定一点就跟她回津市,养好身体再考虑未来的生活。
姐姐答应的很迟疑,说:“这样会不会对霍先生和霍夫人添麻烦?”
得知她已经和父母商量过,霍弈鸣夫妻也很欢迎她和蓝玉,才点头答应。
看着苍白虚弱的姐姐,俞宝儿没忍住跑出病房偷偷的掉眼泪。
姐姐怀孕这段时间经常跟她打电话,虽然没有刻意提墨昀对她有多好,可字里行间都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对小生命的期待。
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墨昀为了哄她高兴闹了多少啼笑皆非的笑话,提到墨昀答应她会尽快带她离开墨家,过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可谁又能想到,她所期待的幸福表象之下却是满眼龌龊,她欢欢喜喜的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迎来的却是墨家为她精心准备的死亡盛宴。
而墨昀,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俞宝儿气不过姐姐被欺负,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爸妈所在的老别墅远离市中心,就在她的车子驶进人烟稀少的公路时,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瘦高的人挡在路中央。
杨重开了大灯,惨白的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
虽然他眼见的消瘦了许多,脸色灰败,可俞宝儿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正是墨昀。
俞宝儿淡淡的吩咐道:“不用停,我不想看见他。”
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一个眼睁睁把怀孕的妻子送上死路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杨重点头,打方向盘准备绕开他。
可既然墨昀早已等待在此,就是为了堵她,他踉跄着脚步张开双臂挡在车子前面,一脸决绝!
杨重侧首,“小姐,要不要我处理了他?保证墨家找不到任何痕迹。”
说着,便拿出随时的匕首。
俞宝儿坐在后座,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决然的墨昀,缓缓吐出一口气。
“何必脏了你的手。”
她降下车窗,墨昀也来到车窗前。
他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层皮的手紧紧的握住车窗,双眼透着绝望中生出的一点点期盼。
“欢儿、欢儿她怎么样了?她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俞宝儿水眸浮上毫不掩饰的厌恶,清清冷冷的斜睨着他。
“墨先生跟我装什么好丈夫好父亲?在你的计划里,我姐现在应该一尸两命才对吧?”
墨昀本就灰白的脸色更加沧桑了几分,他嗫嚅着正欲解释,便听俞宝儿说:“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演戏吧,有什么话开门见山的说吧,别装出这幅样子,真的很恶心。”
俞宝儿性格好,天生豁达,长这么大能让她真正讨厌的没几个,眼前的墨昀便是其中的翘楚,不,整个墨家都是卑鄙小人!
被娇娇糯糯的女孩如此冷眼对待,墨昀掩下眼底的那一抹不堪,他佝偻着瘦高的身形近乎祈求的说:“这里面有误会,求你让我见见欢儿,我会亲自向她赔罪解释,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俞宝儿拧眉,虽然本心并不相信墨昀,但她还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万一,万一真的有内情呢?
姐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墨昀深呼吸一口气,红着眼看向俞宝儿,“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无论我说什么听起来都像借口,可是我还是要说个明白,我不能让欢儿以为被我骗了,我没有。”
“大年初一那天欢儿不小心从楼梯摔了一跤,当时便要生,可就在我把她送到医院之后却被墨曜莫名其妙的注射了什么东西,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今天才把我放出来。”
他说着,眼中透出一丝绝望,“医院有人守着我进不去,我只能在这里等你,小宝儿帮帮我,你也不想欢儿难受对吗?”
俞宝儿听出他话中的问题,“你说医院有人不让你进去,是谁?”
他紧握着车门,骨节泛白,“墨家的人。”
果然。
俞宝儿板着小脸说:“所以关你的也是你家的人吧,既然墨辰溪不许你靠近我姐姐,那么你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你们家里的人争权夺势,别牵连到我姐,再来一次她可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完不等墨昀说什么,便吩咐杨重开车。
墨昀紧紧的攀着车门不肯撒手,俞宝儿凉凉的看着他,“墨先生,请您自尊自重,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以离我这么近吗?”
他愣了,车子启动,墨昀被车子带倒,狼狈的趴在地上。
从后视镜看出去,那个人趴在地上久久没有爬起来。
俞宝儿蹙眉,犹豫着明天告诉姐姐。
这时手机响起,是刚开完会的乔谨川。
宝乔初建,他身为创始人要做的事情多如牛毛,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每天到医院报到,中午来腻歪了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走了。
她电话里将刚才遇到墨昀的事说了一遍,乔谨川听完冷嗤道:“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再多的无奈也是无能。”
这番霸总言论虽然令人无语,听在耳朵里熨帖的很。
俞宝儿说:“我觉得,我没有权利代替姐姐做决定,明天去医院我会把墨昀来找过我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是否见他由她来决定。”
电话那头乔谨川低沉的笑,“好,我们小宝儿拎得很清。”
俞宝儿抿了抿唇,“你下班了吗?还是有应酬?”
“要应酬,”他靠近手机话筒,低哑着性感的嗓音说道:“明天我给小宝贝暖床好不好?”
她心里毫无预兆的咯噔了一下,红着脸说:“谁要你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