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下意识看萧君赫。
她不怕萧承胤挑拨，她只是怕……莲妃的死，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毕竟，前世的莲妃确实是被她害死的。
是她的无知和眼瞎，所以……才导致莲妃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过来。”萧君赫声音很沉，他只是冲沈凝伸手。
沈凝走了过去，红着眼眶。
“站在我身后。”萧君赫让沈凝在他身后，冷眸警告萧承胤。
萧承胤冷笑。“萧君赫，你真可悲，你母妃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萧君赫没有理会萧承胤，带沈凝走。
“萧君赫，我没有……”沈凝哽咽着解释。
“不必解释，信你的人自然信你。”萧君赫牵住沈凝的手腕。“就当疯狗乱吠。”
“好……”沈凝眼神坚定。
萧君赫……总是信任她的。
这份信任，她何德何能。
……
莲妃是以皇后礼走的。
皇帝在灵堂陪了许久，将一封信放在了棺椁中。
他们这辈人的悲哀，没有说出口的话，他都让那封信，带给他的爱人了。
皇帝深爱莲妃，可这一生，为了保他，却不得不疏远他。
那份爱，只会随着时间变得深沉，浓郁。
“陛下……”
皇帝眼前一阵发黑，昏了过去。
“太医，太医！”
皇帝的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萧承胤见皇帝如此，心中越发焦急。
一切的计划都要提前了。
皇帝一旦去世，新帝人选……可就是皇后说了算。
秦国至今没有太子，皇帝显然……是故意的。
所有人焦急的等在金銮殿外，等待着太医出来。
“陛下这是操劳过度，好生修养，不必担忧。”太医说的很平静，实则是在安抚众朝臣和皇子的心。
萧君赫视线深邃的看着内殿。
他知道，他的父皇，撑不了多久了。
“晋王留下，其他人……回吧。”
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皇帝这个时候留下晋王，到底是为了莲妃的死安抚，还是为了立太子的事情?
“沈凝，萧君赫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还要守着他多久，他不能给你带来幸福。”萧承胤趁机拉住沈凝的手腕，把她拽到了小巷子里。
沈凝甩开萧承胤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沈凝，萧君赫已经是个残废了，你甘心与一个残废在一起一生吗？”萧承胤自认为能拿捏住沈凝。“沈凝，你是皇都城第一才女，是沈丞相的女儿，是天之娇女，我知道心有远大抱负，你想要的绝对不能被萧君赫所局限，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凝内心冷笑，却还是强忍着呕意，问了一句。“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我会坐上皇位，只要你肯帮我……将来，你就是我的皇后。”萧承胤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凝笑出声，随即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着萧承胤。“皇位，有那么重要吗？”
为了皇位……你杀我全家。
为了皇位，你挖我双眼，扔我下地狱。
萧承胤！
此生，她沈凝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必当百倍奉还。
“沈凝，有了皇位，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你相信我好不好？”萧承胤握着沈凝的手腕。“萧承胤已经是个废人了，父皇不会将天下交给一个废人……”
“萧承胤，你真可悲。”沈凝已经不打算和萧承胤继续下去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没什么好继续伪装的。
“沈凝！”萧承胤眼眸沉了一下。
居然油盐不进。
刘成元的事情以后，萧承胤也想过，沈凝这颗棋子，可能已经废了。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将她成为一个废棋，做自己的垫脚石。
看了眼躲在暗处观察的小太监，萧承胤冷笑。
皇帝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伸手扯住沈凝的手腕，萧承胤故意把人压在角落里，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
“萧承胤！”沈凝怒意浓郁的反手给了萧承胤一个耳光。“我会杀了你。”
“沈凝，今日是国丧，你身边不能有婢女和侍卫跟随，这个时候……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萧承胤笑的深意。“凝儿……我知道你还怨我，你故意将消息传给莲妃，还闹了那么一出，不就是为了送走莲妃？”
沈凝扯回手腕，下意识回头。
就看见一个身影闪过离开。
显然，萧承胤是故意的。
“你卑鄙！”沈凝还想动手打萧承胤。
但手腕被他抓住。
萧承胤不再伪装，眼眸极冷，透着讽刺。“沈凝，你打上瘾了？本王是王爷！”
沈凝冷笑，一脚踩在萧承胤的脚背上。
萧承胤吃痛的弯腰，沈凝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趁机拽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在墙上。
这都是萧君赫教她的招数。
深吸了口气，沈凝又挠花了萧承胤的脸。
他想陷害自己，她就必须……给自己找好辩驳的借口。
“沈凝！”萧承胤吃痛的捂着脸，看着手上的血丝。
这个女人疯了吗？
沈凝趁机逃走，这个时候不能与萧承胤硬碰硬。
国丧，确实不允许身边带侍卫和婢女。
她现在不是萧承胤的对手。
萧承胤要脸，他的脸被划伤，额头被撞伤，暂时不会追到有人的地方。
沈凝心不在焉的快步离开皇宫，想要出宫等着萧君赫。
方才那个离开的，应该是皇帝的人。
今天萧承胤的挑拨太过刻意，萧君赫或许不信，但皇帝疑心重，怕是会防着她。
如果皇帝不信她……萧君赫会不会也怀疑她。
沈凝有些害怕。
前世，她做了太多错事，导致她现在没有安全感。
莲妃娘娘的死，是沈凝的心病。
……
皇宫，内殿。
“赫儿……”皇帝声音沙哑，无力。
“父皇。”萧君赫坐在轮椅上，声音平静。
“是朕，对不起你娘……”
皇帝若有所思。“朕……有心将皇位传给你，可朕若是直接传位给你……对你很不利。”
萧君赫沉默，没有说话。
“君赫，你是最像朕的孩子，这深宫之中，杀人不见血……你要活下去。”
萧君赫依旧没有说话。
“沈凝……虽然是沈伯仲的女儿，但未必能全信。你记住父皇的话，若想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活下去，不要相信任何人。”
“陛下……”小太监走了进来。“宣王果然与晋王妃……密谋害死了莲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