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入斯·加尔这个外来者的影响下,一些事情悄然发生了改变,哪怕他已经在竭力避免影响未来的进程了,他这只小蝴蝶,微微煽动的微风,仍然悄然无息的改变了一些事情。
比如红发香克斯对雷利的对话,多了一层莫名的意味。
比如多弗朗明哥的拍卖会失败一次后(被吉尔德·泰佐洛偷走金金果实),又迎来了第二次,更加盛大的拍卖,并且准备甩锅庆典大师费斯塔。
比如月光莫利亚,金狮子史基早了很多年死去......
还比如,某位孤悬无风带,与世隔绝的某位女帝。
......
......
那是数个月之前的故事了。
伟大航路上的音乐之国,卡沃德利王国,一个主动打造鸟笼笼罩国家的地方。
在这个国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哈尼·拜杰,孤鲸,都是出于这个病态的,却又非常正常的‘人性’国度。
那时......
波雅·汉库克放下摆成爱心的双手。
坐着的少年已经变成了石像,他的目光依旧那么从容,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生命会到此为止。
汉库克紧了紧拳头,心中并没有,终于大仇得报的痛快感觉,也没有了却多年夙愿的满足,反而更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炽目的灿烂也早就散去,只剩下垂垂然的一缕,等待最后的谢幕。
她现在一拳之下,就能彻底打碎眼前这个石像,彻底了却这桩心愿。
不过汉库克并不着急。
现在,她反而有有些勇气,去回望过去那些年的人生了。
对于她而言,12岁之前的人生,是勇敢果决的战士启蒙;12岁之后,就只剩下痛苦与仇恨的怒火......
从地牢中那一碗热腾腾的面开始,到最后离开玛丽乔亚前,他冷血地将自己打成奄奄一息,若非费舍尔·泰格路过,恐怕她的噩梦还在继续。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恐怕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了的,就是想要戏耍她们的感情,以此取乐讨好天龙人。
刚见面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来找一个朋友’,是骗人的,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奴隶做朋友。
汉库克恨不得立刻砸碎斯入斯·加尔的石像......
攥紧的拳头几次抬起,又放下......
最后,甩动披风转身离去。
无论他是抱有什么目的接近自己,终究还是给了她们一些帮助,哪怕这些温情,导致汉库克未来的日子更加痛苦......汉库克还是决定还了这个人情,给他留个尸。
她在心中这么说服自己。
汉库克沿着原路返回,踩在花瓣上的高跟鞋踏踏作响,不再如之前那般有些小心翼翼的呵护在里面。
现在带妹妹们回去就好,一切就可以从头开始了。
带给她痛苦的人不在了,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推开城堡的大门,她循着见闻色的感应,大大方方地走向二楼。
二楼的城堡只有一条很长的走廊,一排木雕精美的大门后,是居住的寝宫。
她走上来时,正巧看见之间有见过的红发男人,正在和一位黄色短发的女性说话。
男人她见过,就是之前藏在海里偷袭她的那人,对方的枪法很厉害,也掌握了武装色。
女人倒是第一次见,容貌夹杂着可爱与艳丽,那双灵动的眼睛中,闪动着自信的色彩。
这两个人都很强。
汉库克瞬间正视起来。
两人也都发现了她,齐齐看了过来。
黄发女人率先收回视线,对着男人说:“行了,这件事交给我。那孩子身边的人估计还不认识我,你去交代他们一下不要多事。”
红发男人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沉默地点点头离开。
与汉库克擦身而过时,汉库克明显注意到对方的敌意。
不过她也没有拦着。
男人这种生物,她向来不屑一顾。
对面那个容貌不在自己之下的女人,向着自己走来,手臂上抱着一席黑白色的裙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就在汉库克觉得对方要大打出手时,那人反而微笑着让开了路。
“你的妹妹就在里面,不过被扣上了海楼石手铐,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
汉库克刚要抬脚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向她:“你是谁?妾身没有见过你。”
“斯图西,那孩子是我的男人。”斯图西微笑且从容地说道。
不是,我是那孩子的女人,而是那孩子是我的男人。
汉库克听懂了这句话,不屑地嗤笑:“是吗,那么你以后可以抱着石头思念他了。”她没来由地有些愤怒,说话也带了些刺。
按例来说,汉库克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可是就是心中微微刺痛一下,然后便脱口而出。
斯图西并未在意这个小丫头的挑衅,保持着微笑说:“你可以去看看那两条蛇了,我就在这个房间等你。”
“什么意思?”汉库克心中有点不好的感觉。
斯图西却没有和它多说的意思,推门打开了一个房间,走进去带上了门。
汉库克虽然想用武力拦下,不过现在还是先看看妹妹们情况要紧,便推开了最深处的那扇大门进去。
房间里很暗,只有一些微光透过窗帘渗了进来,隐隐约约照亮了一些轮廓。
汉库克一眼就看到了妹妹们的情况。
两姐妹的四肢被扣上了锁链,锁链的另一端链接在墙上。
“姐姐......”*2
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娅无力地抬起头,二人都是能力者,在高浓度海楼石锁链的拘束下,动动手指都是很困难。
汉库克皱着眉头,但仍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样子,安慰道:“妾身马上救你们出来。”
话说的很大,可是在房间里翻腾了好一阵,都没有找到钥匙。
其实钥匙这东西,也可以找来专业人士制作一把。
可是两位妹妹被拷在墙壁上,根本带不走,自然做不到这一点。
汉库克有些犯难,她明白之前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了。
对方很自信,笃定自己会再次去找她。
“姐姐,我们没事的。”
“对的姐姐,我们只是被锁住了而已,不用那么着急。”
两位妹妹安慰汉库克,可是她们有气无力的语气,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汉库克也冷静下来,镇定道:“放心,马上就好,我很快回来。”
言罢,她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屋子,推开了隔壁的房间。
这个房间亮堂了很多,各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家具很齐。
斯图西正坐在一张小桌前,气定神闲地抿着红茶。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后,头都没有抬地说:“我知道你很强女帝汉库克,但是我奉劝你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汉库克没心情与她废话,冷声道:“钥匙呢?”
斯图西放下杯子,指着旁边一个很奇怪的椅子,自顾自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只要做一件坏事,便会被人唾弃;而坏人可以做一辈子坏事,但只要做出一件好事,就会被人们感恩。”
“从一开始,我就劝过他不要管你的闲事。我答应过那孩子,这件事情不会插手。所以他的自愿,最后换换来了一个石头身体,也是活该。”
“这张椅子,那孩子坐了十几年,每个月都要定时前往玛丽乔亚,现在我想让你也试一下。”
她抬起头,嘴角带着自信的弧度,看着汉库克说:“只要你不反抗,上去坐一坐,我就把钥匙给你。”
“你当我傻吗?”汉库克冷笑。
那张椅子一看就是加固过的,上面说不定有海楼石或者别的什么机关,总之,绝对没有好事。
而且对方的条件竟然不是将斯入斯·加尔变回来,反而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去坐一张椅子,这不是明显挖坑让自己跳吗?
“你就只想到这个?”斯图西认真盯着她看了一圈,最终讥讽的笑了笑,似乎还低语了‘蠢货’什么的。
汉库克听到了,不过却没去计较。
因为对方这一提醒,她确实想到了别的,所以愣住了。
那女人口中的‘那孩子’,指的应该是斯入斯·加尔,不对,肯定是。
一瞬间,她就联想了很多。
之前在地牢中,在玛丽乔亚绝望的那几年,心中的困惑清晰了不少,只是还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就是抓不住。
一个月一次,这和她们见面的时间对上了。
坐了十几年,说明斯入斯·加尔每个月都会到玛丽乔亚,然后坐着这张椅子,之后才会去见自己。
所以他的身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他当初对自己等人求救时保持沉默,确实是有心无力。
汉库克甩甩脑袋,将这些东西丢出去,不愿意去想这些。
面前这个女人,说不定也是斯入斯·加尔安排好的,她不会再被骗了。
汉库克看向那张椅子,有些纠结。
理智告诉她,不用管对方说什么,直接动手把钥匙抢过来就好;感性却在说:坐上去体会一下,很多事情你就明白了。
那些年很多事情,真的经不起推敲。
不过那段回忆太过痛苦,汉库克甚至不敢去回想,一直保持着浑浑噩噩的愤怒,走到了现在。
此刻,斯入斯·加尔变成了石头,那些记忆也渐渐苏醒了。
斯入斯·加尔为什么来找她们?
如果单纯为了取乐,在她们一次次性命垂危的时候,又为什么一次次救了她们?
竞技场、蛇窟,虫洞等等......
以及那天晚上,真的是舍费尔·泰格救了她们吗?
汉库克突然回想起,当初在角斗场外,斯入斯·加尔抓着她吼出的那句话。
‘昂首挺胸走进去,和被别人拖进去,是不一样的。’
只要坐上那张椅子,就能明白一些吗?汉库克自信地抬头说:“希望你遵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