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从长乐身体抽离,现实中的五感逐渐回归,路荔感觉自己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她好似旁观者,又好似亲历者,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否则,小郡主的悲痛怎么会转移到她这里。
多愁善感,路荔一直很烦这种,于是便想醒来了。
她缓缓深呼吸,动了动脚趾头,飘荡的魂魄一瞬间被拉进身体,尽管还未睁开眼,路荔却清晰地感受到现代的空气。
路荔放下心,刚欲睁开眼,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一瞬间,路荔只感觉自己脑袋轰的一声,炸得她不知今夕何夕。
她听见季清用很轻的声音,自言自语地唤道:“长乐……”
路荔懵了。
所以,季清一直都记得,他为什么会记得同她一样,也是在梦里梦见的吗
不……
往日种种快速从脑中掠过,路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路荔脑子乱糟糟地,于是下意识地放轻呼吸,装作熟睡。
很容易,很轻松,她是演员,一定不会被发现。
路荔选择逃避。
不一会儿,病房被推开,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季清低声同她说着什么,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轻轻地关上病房门,大步流星地离开医院。
张芳在病床边坐下,打开保温桶,煲了四个小时的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路荔肚子跟着咕咕叫了两声。
她不好再装,况且季清已经出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得趁着这点时间赶紧溜。
路荔睁开眼,发觉病床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路荔心生警惕,怀疑她是季清找的人。
张芳友善地笑了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着重表明自己是楚寒星家的做饭阿姨。
路荔一听,顿时轻松,同样也笑了笑,“阿姨,谢谢您照顾我。”
张芳把勺子给她,路荔二话没说接过吃饭,躺了两三天,虽然身体不难受,但没吃饭还是有点饿的。
路荔吃得欢快,最后满足地端起碗,把汤喝了个干净,擦擦嘴巴,忽而眼睛一亮:“张阿姨,您说我两三天没进食,肯定得瘦不少吧!”
张芳道:“季先生说刚醒来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
见路荔笑意变淡,张芳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路荔垂眼,问:“刚刚在门口,他跟您说了什么”
张芳觑着她的脸色,迟疑道:“季先生说您快醒了,让我把保温桶带进来。”
“这汤,不是您煲的”路荔诧异。
张芳点头,“楚小姐说您要两天后才醒,我下午带来的饭菜已经凉了,想着您还没醒,便打算现在回去煮粥……”
路荔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说,这汤是季清助理买来的。
她一拳捶在枕头上,快八点了,路荔怕季清这时候回来,于是一边穿拖鞋一边道:“张阿姨,我去楚寒星家找她,您也赶紧回家吧。”
张芳上班时间周一到周五,周末休息,在周末的时候她会回自己家住,知晓路荔有事跟楚寒星交谈,自己不便打扰,便收拾好东西,提着回家了。
……
今天周末,金玲难得抽出时间休息,于是让阿姨下班,自己做饭。
金玲在厨房熬着粥,渐渐出神。
自从她离开季厚鸣,他的事业一落千丈,于是整天跟小三混在一起,他不愿意出面离婚,金玲直接起诉。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天,金玲转头笑着恭喜季厚鸣跟小三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季厚鸣骂骂咧咧地说她心肠歹毒,早该离婚了。
男人越老,越是混成了老油条,无赖与厚脸皮在中老年体现得淋漓尽致。
季清恶心季厚鸣扒在金玲身上吸血,根本没有接手家里的公司,自己创业,如今公司早已上市,吊打季厚鸣,事业不见起色的季厚鸣便伸手朝季清要钱要资源。
季清和金玲不同,他很小的时候就看清了季厚鸣什么德行,根本没有搭理他。
金玲摆脱泥潭,如今活得很自由,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催婚,想抱孙女,她不干涉季清任何事,跟季清谈论最多的是分享生活,与工作上的事。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相处十分和谐。
这是金玲以前从未想过的生活。
季清回家的时候,闻到一股糊味从厨房传来,默不作声地关掉天然气。
金玲瞬间回神,打开盖子看了看,“幸好及时发现,只有底部糊了,上面还是好的。”
季清点头,拿碗盛粥,金玲观察着他神色,心思一转,笑道:“追女孩子要有耐心,自己心态也要放好。”
季清顿了顿,道:“您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先吃饭吧。”
“不就是煲汤,有什么累的。”金玲拉开餐椅坐下,双手交叉撑住下巴问,“妈妈厨艺没退步吧合她口味吗”
季清垂眼,“喝光了。”
金玲笑眯眯道:“那就好。”
拿起筷子,金玲又想起往事,叹道:“阿清,当初你危在旦夕,躺在病房不知道,那姑娘当时都要急哭了呢。”
季清嗯了一声,沉默地吃饭。
金玲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仅需要耐心,还要坦诚。长嘴不就是为了说话,光做不说,谁知道你心中怎么想的。”
季清沉默良久,道:“太迟了。”
金玲气得翻了个白眼,把筷子一放,道:“都说你是文曲星入命,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榆木脑袋!”
……
“嘿咻、嘿咻、嘿咻。”
楚白和宅灵一起移动屋子的物件,把原本摆放花瓶的空缺移动家具补上。
搬完沉重的家具,楚白累得不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吐着舌头喘气。
楚煜纳闷:“你又不是狗,吐舌头做什么”
“散热啊,楼下萨摩耶玩累了就是这样。”楚白理所当地说。
楚煜哈哈大笑,楚白露出疑惑的眼神,楚煜摇头,正色道:“没什么,我认为阿白说得很对。”
宅灵担忧地说:“移动家具,主人真的就不会发现花瓶不见了吗”
“当然啦!”楚白信誓旦旦,“我就不知道这里原来有个花瓶,而且咱们只是很小范围的移动,就一丢丢,楚寒星肯定看不出来!”
宅灵总觉得有些忐忑,但一想到楚白的话,又狠下心来。
楚白说:“花瓶好贵的啊!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多糖了。
楚寒星算卦挣钱很辛苦的,如果知道辛苦挣钱买来的花瓶被我们打碎了说不定会有多伤心。
假如她不知道自己花瓶碎了,就不会伤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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