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跑得飞快,像一只在地上打滚的小皮球。
林羡鱼就站在楼下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皮球滚上了楼,然后滚进了房间里面。
她身后传来拐杖的声音,一回头桑时西正从餐厅走过来。
“小孩子的话都是乱讲的。”林羡鱼不自然地抓抓脑袋。
桑时西从她身边走都没停留,只是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不用解释,没人在意。”
然后桑时西就走进了电梯里,林羡鱼很挫败,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
是啊,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她还费劲巴拉地解释什么。
林羡鱼回到房间,白糖洗澡洗的飞快,然后就湿漉漉地站在林羡鱼的面前。
他身上披着浴巾,林羡鱼急忙帮他擦干净头发,他用毛巾紧紧捂住身体不让林羡鱼看。
林羡鱼拽了半天毛巾都没拽掉,哭笑不得:“你不让我看,你就自己擦干净啊,这么水淋淋的会生病的。”
“小鱼姐姐,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件睡衣?”
“你没带吗?”
“妈妈说现在我长得太大了,没有我现在能穿的衣服,明天时西爸爸会差人去买。”
“那你等一下。”林羡鱼去翻她的衣服,都没有适合白糖的,只找了一件粉红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吊带短裙,在白糖的身上比了比:“这个长短应该差不多,其他的衣服你都不能穿,太大了。”
白糖看了一眼很嫌弃:“这个是女孩子的裙子。”
“你就凑合穿吧,不然的话你今天晚上只能光着了,快去!”林羡鱼将她的睡裙塞进白糖的手里:“你去卧室里换,我不看你。”
白糖磨磨蹭蹭地去房间里换了,好半天都没从卧室里面出来。
林羡鱼等不及了进去看他,只见白糖哭丧着脸站在床边,胖胖的身体上面裹着林羡鱼的小短裙。
别说他卷卷的头发白白的皮肤真的有点像女孩子,只不过是比较有肉感的女孩子。
“很合适…“林羡鱼憋住笑围着他转了一圈:“不错,这个衣服你刚好能穿。”
“我不要。”白糖扁着嘴都快哭了:“这样会被小朋友给笑死的。”
“这里又没有小朋友了。”
“肉肉是小朋友啊!”
“他已经睡着了,看不到了的,你今天晚上睡在哪里?”
“我去跟时西爸爸睡。”白糖走出林羡鱼的房间,去敲桑时西的房门。
桑时西说:“请进!”
白糖就开门走了进去,桑时西一回头冷不丁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蕾丝短裙的小胖男孩在门口,他愣了一下,笑容就溢满了他的唇角。
白糖走到桑时西的面前:“时西爸爸,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你怎么穿成这样?”桑时西努力收起笑容,扯了扯紧绷在他身上的蕾丝短裙。
“小鱼姐姐只有这件衣服适合我,她说其他的都太大了!”
白糖紧盯住桑时西的笑容:“时西爸爸,你是在取笑我吗?”
“你觉得你穿成这样,别人会不会取笑你吗?”
“那我脱掉好了。”
“脱掉你就光着了,你睡吧,明天我会让他们帮你去买衣服,你就不用穿这个了。”
“你不可以跟妈妈说我穿女生的衣服。”
“不会的。”
“不可以跟红糖说。”
“不会的。”
“不可以跟砂糖说。”
“砂糖是谁?”
“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呀!“
“这个名字是你起的还是夏至起的?”
“是我起的呀!”白糖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们都是甜甜的糖,甜掉牙的那种。”
白糖爬上床,抱着他的兔八哥躺下了:“时西爸爸,你不睡吗?”
“你先睡我看会书。”桑时西在书桌后坐下来翻开书页,床上的白糖翻来覆去:“时西爸爸,你看的什么书?”
“关于经济学的书。”
“什么是经济?”
“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桑时西刚刚看了两行白糖又喊他:“时西爸爸,怎么了?”
“我睡不着。”
“那就属羊。”
“我数数只学到了50。”
“那就数到50。”
“可是数到50我还是睡不着,时西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桑时西从来没有给小孩子讲过故事,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抬头却看见白糖眼巴巴的眼神。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书慢慢的向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开始念。
白糖听了两句就睁大眼睛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时西爸爸,你刚才讲的是什么呀?”
“经济学。”
“我听不懂,你可不可以讲勇士杀怪兽的故事。”
“这种故事没有营养,你提早学习这些,以后可以早点进入大禹。”
“大禹是什么地方?”
“是我们桑家的公司。”
“时西爸爸,你和爸爸都在公司里面工作吗?”
“是,你早一点学习你就会更加出色,你就可以在公司里担任最高的职位。”
“为什么要做最高的职位?”
“难不成你的远大理想是做清洁工?”
白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能够把城市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我觉得也很不错。”
桑时西合上书:“希望你以后也是这么想。”
“那我学会了教红糖还有砂糖,我们一起去公司里担任最高的职位,你说好不好?”
“最高的职位只有一个。”
“为什么只有一个?”
“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有一个,被那个人踩在脚底下的沙砾却有很多,你是想做至高无上的那个人还是做沙砾?”
这个问题对于白糖来说显然是超纲了,他想了半天才回答桑时西:“那得看红糖和砂糖,他们喜欢做什么,如果他们喜欢做沙砾我就陪他们一起做沙砾,如果他们喜欢做最高的那个人,那我就让给他们呀!”
白糖的眼睛圆圆的,充满了孩子的童真,明明知道只是一个孩子说的话,桑时西还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白糖一字一句的回答他:“因为我们是兄弟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