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瞟见桑时西,他今天好像出去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衬里是淡青色的衬衫,西装的口袋上还差着一块淡青色的丝质手帕。
桑时西在家里很少穿正装,大多数都是深色的睡袍,难得见到他穿西装,林羡鱼还是在杂志上面见过,简直帅的冒泡。
说真的,昨天晚上被人吃干抹净的情绪的确是应该愤怒不已才对,他现在对面就坐着罪魁祸首,林羡鱼看见他只会心里冒小红心。
所以谭倩的诊断是对的,林羡鱼真的有一丢丢的喜欢桑时西。
所以桑时西会娶她吗?
或者会恋爱吗?
但是霍佳怎么办?不过桑时西今天早上已经跟霍佳摊牌了,也就是说,桑时西不是那种做了不认的人。
林羡鱼的心里还在胡思乱想,桑时西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林羡鱼。”
“我在。”她低着头低哼。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我母亲所为,我为她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知道这种事情道歉也没有用,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林羡鱼还是低着脑袋,像是认罪一样。
她心里面在嘀咕,桑时西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跟她表白吧?或者是向她求婚?
那她要不要答应了桑时西,他有没有准备戒指?
林羡鱼的心理活动极为活泛,就像养了一鱼塘的鱼,因为缺氧都在向上蹦达着。
桑时西好像将一个什么东西放在桌上,向林羡鱼的方向推过来:“你拿走。”
拿走什么?林羡鱼林黛玉抬起眼皮,往桌上飞快地看了一眼。
桌上是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是什么?
钱?支票?
如果桑时西敢用钱来甩她,她一定会把这些砸到他的脸上去。
林羡鱼拿过桌上的文件袋,不知为什么绕开文件袋的绳子的时候,她的手居然有些颤抖。
文件袋里面是一张纸,并没有支票或者是钱。
她把纸从文件袋里面倒出来,却发现是那个时候她和桑时西签的合约。
就是说林羡鱼欠了桑时西的钱和人情,用20年的劳务来偿还,被林羡鱼称之为不平等条约。
现在桑时西把这个给她干嘛?她有点莫名抬起头来看着桑时西:“什么意思?”
“你把这个撕掉吧,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林羡鱼真的有些懵,紧紧的地握着手里的那张纸:“我不明白。”
“我是说,这张纸撕掉之后我们两个之间就不存在劳务关系了,林宁的治疗费用我会付,你放心,你这段时间的薪酬我也如数放在这张卡里。”
桑时西又向她推过来一张银行卡,这里面还有钱:“你和林宁就算是以后不工作,下半生的花费也不需要发愁,另外你们的住处我也给你安排好了,房子很快过户到你的头上。余婶和蔡婶我看你跟她们相处的挺好,她们可以过去照顾你们。”
林羡鱼脑袋嗡嗡响,她揉揉鼻子,好像才刚刚听懂桑时西的意思,就是说以后她不能住在这里了,是要把她给养在外面吗?
哦她明白了,是因为霍佳。
林羡鱼瞪大眼睛:“所以我是你养在外面的金丝雀?”
桑时西深深地看着她,面部无笑容:“我们解除了雇佣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关于昨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要报警的话那也是可以的,银行卡里的钱不敢说是补偿,只能说算是我的一点歉意,那房子是送给你的。“
桑时西说完了,就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羡鱼。
她仔细琢磨桑时西的话才明白了,她现在连金丝雀都不是,她是被桑时西给赶出去了。
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亏得她刚才还在做白日梦,以为桑时西会跟她求婚。
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普通小女孩,只不过跟他睡了一夜而已。
桑时西睡过的女人应该不少,难道他每个都得负责娶回家来?
桑时西站起来将桌上的银行卡塞在她的手心里:“林羡鱼,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报警,第二个走人,你选择哪一个都可以。”
说完他便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了。
桑时西的肩膀擦过林羡鱼的肩膀,忽然令林羡鱼有一种擦肩而过这辈子也甭见了的错觉。
或许这不是错觉。
林羡鱼左手捏着合约右手捏着卡,在桑时西的书桌面前站了好一会儿。
谭倩说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所谓的负责任就是以前他欠他的钱一笔勾销,并且还给他一栋房子一张卡,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是桑时西的手笔应该不会太小气。
所以,这就是负责任?
林羡鱼对于这种事情一向后知后觉,她握着卡愤慨地转身,她要把这卡和合约都丢在桑时西的脸上,但是桑时西早就走了,她往哪里去丢?
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合约,林羡鱼把合约撕得粉碎然后丢进字纸篓里,至于钱她才不要,她把卡狠狠地拍在桌上,然后就冲回自己的房间。
上次去给她两个选择,一个是报警一个是走人。
说的好听,她报警又能怎样?她能斗得过桑时西?
再说,昨天晚上的确是她投怀送抱,也不可能有桑时西和卫兰串通的可能性。
她知道都是卫兰的一厢情愿,想借她赶走霍佳而已,她就是那个可怜的棋子,问题是她这个棋子刚才还在做白日梦,可笑不可笑?
想一想都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所以报警是没可能的,只有她走人了。
林羡鱼找到她的箱子,把她的衣服胡乱的一股脑的都塞在箱子里面,拉着箱子就冲出了她的房间。
在走廊遇到了余婶,余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林羡鱼拖着她的箱子错愕地问:“林小姐,您去哪里?”
虽然此时此刻的情绪比较悲愤,但是林羡鱼住在这的这段时间,余婶和蔡婶对她的照顾还是无微不至的,怎么也要跟人家好好道个别。
林羡鱼跟她们鞠躬,一鞠到底就像遗体告别一样:“余婶,蔡婶,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