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马夫便开口问道:
“公子,现在去哪里?”
马夫这一问,严从汉顿时傻眼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知道若兮的名字。
至于其他诸如姓什么、家住哪里等等,一概不知。
“你之前是在哪里接的她?”严从汉一时没辙,只好反问马夫。
“是她到马车集市来雇用的小人。”马夫回答道。
这下完了,马夫也不知道若兮住哪里。
怎么办?把她安置到哪里去呢?
估计此刻郭清扬都快带着娘亲她们回城了吧。
严从汉望着手里这块发烫的山芋,一时竟没了主意。
“这位公子,不然您找家客栈,先把她安置到客栈吧,等她醒后再说。”马夫建议道。
“好吧,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那就去找家客栈吧。”严从汉听从了马夫的建议。
马夫轻车熟路,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我今日身上忘带银钱了,你现在去城西的孙府,找管家付你车马费吧。
另外,替我捎个口信,让管家带些银钱,到这里来找我。”
严从汉向马夫交待了一番,便抱起若兮进了客栈。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昏迷中的妙龄女子,入住客栈,这样的事情,不论放在哪个时代,绝对都是一道惹眼的风景。
严从汉在各种奇特眼神的关注下,终于抱着若兮住进了客房。
为了避免男女授受不亲,严从汉故意半开着客房的门,将若兮放到床上。
又叫客栈小二打来热水,自己替若兮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迹。
最后,用热毛巾给若兮敷了敷脸,希望她早点醒过来。
没过多久,孙府老管家阿桂,急急忙忙赶到了客栈,找到了严从汉。
“严老爷,出了什么事?”阿桂气喘吁吁地问。
“阿桂,你来得正好,车马的钱付了吗?”严从汉问。
“付了,小人有些积蓄,先替老爷垫付了。”
“你身上还有现银吗?”严从汉问。
“有,请问老爷要多少?”
“先给我二两吧,我结房钱1严从汉说道。
管家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严从汉,说道:“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劳烦你了,我回头补给你!你现在马上到镇川镖局去,找孙予如,就说我要买东西,忘了带银子。”
“好的,小人马上就去1
“对了,只说我要买东西,别说其他事情1严从汉交代了一声。
他怕管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如果让孙予如知道他抱着一个女孩子入住客栈,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人明白1管家退出了房间,往镇川镖局去了。
管家走后,严从汉见若兮还没醒,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严从汉想起之前抵押在医馆的玉佩,他想趁若兮醒来之前,去赎回来。
不然等下若兮醒了,知道这事儿,那可就丢人了。
想到这里,严从汉离开房间,先去店小二那里把房钱结了,然后出门赶往医馆。
到了医馆,赶巧大夫出诊去了,严从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医馆里等了许久。
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夫出诊回来,将此前抵押的玉佩取了出来。
严从汉一边返回客栈,一边翻看着手中的玉佩。
是块青色的缅玉,质地非常细腻亮滑,光泽度极好。
但是从玉的造型来看,并未雕刻成什么动物或者佛像之类的形状,完全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只是在玉的中间,雕刻着一个小篆体的“福”字,整块玉倒像是一块腰牌。
严从汉拿着玉佩,回到客栈房间,房门依然半掩着。
为了不吵醒若兮,他蹑手蹑脚地轻轻推门进去。
他想趁若兮醒来之前,把玉佩偷偷给她挂回腰间。
一进房间,严从汉顿时便傻眼了。
床上,空无一人!
严从汉一愣,随即跑到客栈柜台,询问店小二。
“刚才与我同来的那位姑娘呢?”
“哦,手上缠着绷带那个吗?已经走了1店小二答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出门后不久。”小二说道。
严从汉看看手中的玉佩,再看看天色,今天这一折腾,已经是午后了。
估计郭清扬他们都快返来了。
严从汉无奈地离开了客栈,往孙府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不远,就见老管家阿桂屁巅屁巅地从身后追来,他的后面竟然跟着孙予如。
“严老爷,等一下1阿桂向严从汉招手。
见到管家身后的孙予如,严从汉心里一惊,赶紧把手里的玉佩揣进怀里。
“予如,你怎么来了?”
严从汉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却是极度不安,生怕孙予如从管家那里知道了若兮的事情。
“夫人说今日乔迁,非要跟着来看看。”阿桂抢着回答道。
“你呀,出门怎么老是忘了带银子?”
孙予如上前来,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严从汉。
“早上出门,就只带了付宅子的钱,忘了多带一点。来予如,你看1
严从汉说着,从怀里掏出房契,递给孙予如。
“哇,已经过好户了吗?太好了1
孙予如将房契捧在手上,像得到了一件十分罕见的物品一样,惊喜万分。
“是啊,一大早就弄好了,现在,宅子是我们的了1
严从汉一边假装高兴地说,一边偷偷察看孙予如的脸色。
“太好了!以后咱们终于有家了!对了,管家说你要用银子,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听见孙予如的话,严从汉心里格噔了一下。
他为了缓解尴尬,没有正面回答孙予如的话,而是直接对阿桂说道:
“阿桂,这里是一百两银票,你去找家票号,换成零散现银回来。”
说着,递给了阿桂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好的,老爷,小人这就去。”
看着管家的背影渐渐消失,严从汉才对孙予如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买,就是觉得今日乔迁,应该给下人们发点喜庆银子。”
“哦,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呀,一百两。”
“先备着嘛,等娘亲她们到了,把宅院收拾出来,少不得要添置一些锅碗瓢盆等生活物品。”
“嗯,那倒也是。”孙予如点头。
见孙予如一切正常,并未提及其他,看来管家阿桂这人还可以,嘴挺严。
严从汉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不过严从汉转念又想,自己和那个若兮本来也没什么呀,自己到底怕什么?
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的手怎么样了?独自回家去了吗?她家在哪里?她到底是什么人?
想着这些,严从汉不觉又下意识地,隔着衣衫,摸了摸那块玉佩。
“怎么?胸口不舒服啊?”看见严从汉的动作和神态,孙予如问。
“没有没有,走吧,咱们先回宅子去收拾一下,估计娘亲她们都快到了。”
说完,牵着孙予如的手,往孙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