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的话,准备好偿命了么?”
二叔步步紧逼,缓缓靠近贺岩,似乎每迈开一步,
杀气就会浓郁几分,一时之间,竟让底下的这些阴人,不敢抬头直视。
倒是那胖子贺岩,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此时右手,手掌上竟然托举着一个,白色骷髅头,口中念念有词,引得底下一片哗然,
就连九长老和那个面具女,也站起身,想要瞧个仔细,
二叔的眉头皱得都能夹上一张纸了...
“东南亚巫术?”
“呵呵,算你识货1
话语之间,就见王老太太,像是弹簧似的,
突然就从担架上一跃而起,吓得这些吃瓜群众连连倒退。
那双纯黑色的瞳孔,还是如此诡异,好死不死的恰巧与我对视着,
恍如黑色深渊的巨口,似乎比之前还要大上许多。
“东子!快跑1听到二叔咆哮出声,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已然为时已晚,看着女尸如墨般漆黑的巨口,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即将要把我吞噬,一瞬间,视线模糊,
看什么都是重影的...之前的那种感觉再次向我袭来,此时我就像是置身于,
无声的世界中,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耳朵和聋了没啥区别。
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二叔与那女尸扭打在一起,
最后,感觉脑袋越来越沉,在不知觉中,竟然昏睡了过去。
“东子,发什么愣呢?还不快给王老太太上香?”
脑袋嗡的一声,我仿佛从恍惚之中,又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此时正跪在一座灵堂前,
手里拿着三根香,灵堂前挂着的照片,正是王老太太的遗像,
余光之间,我看到墙角处,正坐着一个老头,神态疲惫,
不断的揉着太阳穴,等到看清,眼眶已然湿润,不由得喊出了声。
“师父1我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站起来,又是扑通一声,
跪在了师父身前,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迟迟不肯松开。
“胡闹!你干嘛呢?东子?”师父被我突然这么一下子,吓了个好歹,
随后竟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我看:“没中邪啊?
唉,罢了罢了,这两天你也没好好睡,实在不行,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打点就行了。”
“怎么了,李叔,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被我刚才这么一闹,灵堂内,念经的和尚,以及那几个哭丧的娘们,
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疑惑的看着我,眼镜男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瞥了我一眼,似乎很是不满。
“奥,没事儿,没事儿。我那徒弟刚才犯糊涂了,估计因为这几天,
连赶三趟活,没好好休息,我让他现在回家休息去。”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可以继续,随后又瞪了我一眼,
还是那种,待会儿再收拾你的表情,我非但没觉得不高兴,
反而有些惊喜,大概是因为再次见到了师父的缘故。
想到这个“再次”,我终于是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刚刚还在祠堂那里,
怎么转眼间,又回到了王老太太的灵堂前,我可是清楚的记得,
王老太太的葬礼,在两天前,就已经完事儿了的...
可现如今,一切又是如此熟悉,仿佛昨日重现,就连已经死去的师父,
也好端端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怀疑眼前这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
“师父,我没事儿的,没事儿的,还可以继续扛,嘿嘿~”我含泪笑着勉强道,
心想即便这只是一场梦,也认了。能够在梦里再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我已经心满意足。
师父疲倦的点了点头,示意我专心一点,就像上次一样,我按照师父的指示,
点了三根香,对着老太太的遗像,拜了三拜,按照剧本的走向的话,
师父这回应该是没推动棺材盖,然后眼镜男上前询问,
而事实的确如此,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走向,最后终于到了,
查看老太太面相,这一步。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我还是觉得有点发怵,
要说这是梦境的话,未免也太过真实了,眼前的事物,以及触感,完全不像是梦境那般模糊。
反而给人一种清晰无比的感觉,就连房间的温度和空气都是如此的真实。
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不过此刻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它究竟是不是梦境,
既然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错过,这一次无论说什么,
也要和师父共存亡。可就在我壮着胆子,看向老太太的遗容之时,
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因为老太太的面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阴森骇然,
而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甚至,就和遗像差不了多少,还略微带有一丝慈祥,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子,怎么了?”
“没事儿师父,王老太太的寿衣卡在棺材盖缝上了,我把他拿开就是了。”
并不是我胡说,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一切顺利得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好了,东子,今天我们这活,算是忙完了,也该好好回去睡一觉了,
老太太走得安详,没什么异常,让他儿子一个人守夜,应该没什么问题。”
师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羽终于略微舒展,显得轻松不少,
不过疲惫的神情,还是溢于言表...
“师父...您...是不是糊涂啦?从我刚入门第一天,您就说过的啊,
凡是守灵人参与殡事,必须有头有尾,所谓守灵守灵,
就得守护死者到天明,这是我们守灵人的本职工作,也是必须做的,
守灵人这一行,可是最忌讳半途而废的,这后果小则大病一场,
重则,可是要折寿的啊,这一点您不会不知道吧?”我看着师父,一字一句的说道,
生怕他忘了这重要的茬,可是师父,却是不以为意,反而是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随后缓缓说道:“东子啊,师父累了,你也累了,咱们回去吧,该上路啦...”
师父明显答非所问,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古怪,似笑非笑,有些僵硬,就跟个假人似的。
“是啊,东子,该上路啦1紧接着,眼镜男也从里头走了出来,和师父几乎一样的表情。
“东子啊!该上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