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疆刚坐下,就闪过晚饭去食堂时,周冀从邮箱那边走过来的一幕,觉得自己应该也给周冀写一封信,表明想法。
不过刚动笔,吴疆犯难了,该怎么称呼周冀?写周冀,太生疏,完全就是同学了。写冀,似乎太亲热了。自己的落款,也是同样的问题。
吴疆突然想到,冀和疆,首字母都是J,那就写J吧,自己落款也这样。这,就是缘分吧,吴疆脸上露出了笑容。
怀着对周冀无限的爱意,以及对爱情美好的憧憬,吴疆写下了第一封给周冀的信。
J:
不知道是否有人这么称呼过你,如果没有,我申请专利,以后,这就是我对你的唯一昵称。
还记得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吗?运动会上,你问我:“你没事吧?”现在告诉你,我跳高时为什么会摔倒?因为,助跑时,我听到了看到了某人在喊加油,所以分神了,乱了步伐。那是我第一次为你乱了方寸!我知道我当时回答的是没事,现在,我想重新回答你:我有事了。
我,喜欢你。
开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你,也是我第一次为女生心跳加速,你是那么惊艳脱俗,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然后到拍学生照,无意的撞衫,让我感觉到了,你其实就在身边;高一联欢会,我真的预想到了你的穿着,所以才会有再一次的撞衫,也让我有机会和你合唱《后来》,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还有甜蜜。
也是那一刻,我确定了,我们一定会有后来,而且,是永远。
我坚信而确定!
你,愿意吗?
不用回答我,我也不求答案。让我用心体会就行。我,一定会用行动,喜欢你,呵护你,并且,让自己变的越来越好。我知道,只有这样,我和你的距离,才会越来越小!
不要害怕,我有分寸。就像今天一样,悄悄的一个眼神交汇就足够。我希望,只和你,悄悄地分享我们的甜蜜和秘密!
喜欢你的J
吴疆的内心其实很不平静,只觉得第一次给周冀写信,不能写太多,也不能太直白,该说的,点到就行,以后日子长着呢。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吴疆去小卖部买了邮票信封,迫不及待地寄出了信。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破天荒的,吴疆没有睡懒觉,和往常一样去了教室,那几个一贯用功的同学,自然也在。看到吴疆进来,有同学抬头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吴疆心里在窃笑,等着吧,以后,我和你们就是一路人了。
快到吃饭时间时,董肖来教室了。看到吴疆在,居然过来摸了摸吴疆的额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孩子,没发烧吧?”
吴疆知道董肖是笑自己怎么来教室看书了,一把推开董肖的手:“不可以吗?”
董肖笑着把头凑过来,轻声说:“爱情的力量太神奇了。”
吴疆看着董肖说:“羡慕不?那赶紧找一个。”
董肖走到自己座位,嘴里嘟囔了一句:“瞎操心!”
吴疆整理好了书本,站了起来,问董肖:“下午怎么安排?”
董肖笑的有点邪:“怎么,又要谢媒人?”
吴疆用手指敲了两下董肖的头:“现在沦落到就知道混吃混喝了,打个球怎么样?”
董肖不解:“你不说不打篮球吗?”
吴疆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喜欢了。”
吴疆的想法很简单。女生相对喜欢运动的男生,周冀应该也是这样。上次运动会上周冀为自己喊加油,包括后来打球的那次,周冀也在球场边看的。所以,吴疆决定开始打球,一方面是为了周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强锻炼。
午饭时,食堂里没看到周冀,刘晓晓他们几个也不在。吴疆也没在意,和董肖说好,自己下午去买个篮球,4点在操场准时集合,人员由董肖召集。
吃了饭,吴疆便去街上买篮球,顺便还买了一本新字帖。自然也没空多逗留,买好了就往回坐公交。到了站台,吴疆也没老实呆着,一只手托着篮球,麻溜地旋转着,眼睛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这时身边突然有人问:“吴疆同学,坐车回学校吗?”
吴疆转头一看,是刘晓晓在问自己。身边,站着周冀,浅笑嫣然,正看着自己。
吴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周冀,一个激灵,篮球差点没拿稳,脸都红了。吴疆一手拿着篮球,一手拿着字帖,就那样不知所措地站着,尴尬,惊喜,窘迫,傻傻地,看着周冀笑。
周冀一看吴疆的样子,心想真是个呆子啊,也不知道回答刘晓晓的话,看到吴疆手里拿着篮球,只好明知故问提醒了:“买的篮球啊?”
眼睛还看了看吴疆手里的字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吴疆回过神来,先回了一个“嗯”,再反问刘晓晓:“你们逛街的?难怪中午食堂没看到你们。”
吴疆说话的口吻,显得和刘晓晓好像一点不生分,却立马暴露了自己中午在食堂是找周冀的。
周冀脸又红了。
吴疆心想,我就是故意告诉你的。
刘晓晓自然听出了吴疆的意思,看到吴疆手里拿着的篮球和字帖,便打趣:“一手字帖,一手篮球,吴疆,你这是文武兼备啊?”
刘晓晓直爽的性格,又把吴疆闹了个大红脸。
这时车来了,吴疆让周冀刘晓晓先上,心想,如果刘晓晓不和周冀坐一起,那就自己坐。
这个时段,正好是饭后休息时间,车里很空。刘晓晓走在最前面,到了空位前就坐下了,而且坐在了靠外的位置,坐下后就低头翻包,也不看周冀。
很明显,刘晓晓没给周冀留位置。
吴疆看到,心里乐了,这妞真给力。
周冀便往后走,到了空位坐下,也坐在了靠外的位置。吴疆稍有迟疑,没继续往后走,而是站在了周冀身边,低头对周冀说:“同学,可以让个座吗?”
吴疆的眼光明媚,清澈,嘴角拉起了好看的弧度。
周冀被吴疆的笑容感染,一时竟忘了接话,只是含笑站了起来,既没让吴疆进去坐里面的位置,自己也没移动。
这时车子已经启动,站着的俩人同时一个趔趄。吴疆第一反应便是扔掉球,腾出手,扶住周冀,等周冀站稳了,赶紧松开,拉住扶手。
篮球随着启动的车子,往走道后面滚去。
等周冀坐下,吴疆往后走,去捡球,然后过来。
周冀挪了挪身子,坐在了里面的位置,笑着点了一下头,示意吴疆坐下。
吴疆刚坐下,便犯难了,这篮球,放哪都不是。放在腿上吧,必须用手按着。拿在手里吧,车子颠簸,也不行。周冀看到了,又往里面的位置挪了挪,说:“放位置上吧。”
吴疆一看,自己和周冀中间挪出了一个空位,心想这哪行?便也往里挪了挪,把外面的位置空出了,把篮球放在了空位上,并用左手轻轻按着。这样,右边的身子,便和周冀挨在了一起。
吴疆竭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强忍着不看周冀,眼睛直视前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吴疆知道,周冀也在偷偷地看自己。
吴疆想解开昨晚的疑问,周冀是不是去寄信的,便转头和周冀说:“昨天放学,在教师办公区看到你了。”
周冀说:“我去寄信,给江宜日报投稿的。”
吴疆一听,原来不是给自己寄信的。心里只闪过瞬间的失望,便马上开心地笑了,这第一封信,本来也该是自己写给周冀。
于是悄悄地和周冀说:“我昨晚第一节夜自习课后,也去寄信了。”
周冀居然有点着急地问吴疆:“你也投稿啦?你投哪里的?投的哪一篇文章?”
一连串的问话,把吴疆问懵了:“我没投稿,我是,是写的信。”
吴疆突然有点忸怩,但想起昨晚的信肯定还没到周冀手里,觉得周冀问的有点奇怪,便问:“怎么了?”
周冀并没有发觉吴疆的不自然,好像在自言自语:“不是投稿就好。”
然后看了看吴疆说:“没什么,我把你的《一中印象》投给江宜日报校园版了,刚才怕你也投稿了。”
吴疆一听乐了,侧脸,看着周冀:“有劳周大编辑!”右手,慢慢地,摸索着靠近周冀的左手,然后,轻轻地握住。
周冀的手略有躲闪,便任由吴疆握着。吴疆依然直视前方,嘴角抬起,先用手指抵住周冀的手心,然后,慢慢地,把手指滑进周冀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这是吴疆和周冀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吴疆感觉得到身体在轻轻地颤抖。自己原本只是上街买篮球,却没想到会遇见周冀。吴疆什么也不想,也不说话,挺直身子,保持前倾,偶尔会用指尖轻轻地摩挲一下周冀的手背。
今天的遇见纯属巧合,当突然发现吴疆站在路牌下,帅气地托着篮球旋转,那一刻,周冀差点以为是幻觉。
上车后,周冀的内心知道不能和吴疆坐一起,自己也坐在了外围的位置,却没能拒绝吴疆要坐一起的要求。现在被吴疆紧紧地握着手,周冀能感觉得到吴疆的颤抖。
周冀抬头,吴疆身子前倾,只能看到侧影,却没想到,吴疆的侧影,更显得鼻梁挺直,眉目英挺,竟比正面更加帅气。周冀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吴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吴疆虽然直视前方,但余光一直是看着周冀的,发觉周冀在看自己,便没忍住,侧脸,对上周冀正凝视自己。吴疆的脸迅速红了,嘴角好看的弧度愈发明显。
周冀被吴疆发觉自己看着他,脸也红了,再也不敢看吴疆。
快到学校站台时,吴疆和周冀悄悄地说了声:“你们先下。”
然后松开了握着周冀的手,用两只手捧着篮球,与周冀分开一点,对着前面的刘晓晓说:“刘晓晓,四点钟,看篮球吗?”
一直没有回过头的刘晓晓听到吴疆问话,才回头:“是邀请我们去做啦啦队吗?”
吴疆乘势回了一句:“是啊,这样,周末才可以请你们看电影。”
车子刚到站,吴疆便提前站了起来:“我先去教室做作业,四点打球。”说着还站到了后面那排。
吴疆要让周冀明白,自己并不贪玩,肯定会以学习为重。
下车后,吴疆放慢脚步,让刘晓晓周冀走在了前面,一会便拉开了一段距离。周冀知道,吴疆是故意没有和自己一起进学校。
吴疆沉浸在刚才相逢的喜悦中,一会颠球,一会运球,完全不顾及路过的同学,一路傻笑着奔向教室。
从教室后门进去,看到董肖已在,脱口而出:“小桂子,接球。”手里的球已飞向董肖。
董肖没有抬头,只凭感觉,便接住了篮球,迅速放在了脚下。前面有同学回头看,竟没人发觉刚才的一幕。
吴疆知道自己太过冒失,居然说出了小桂子,看到董肖依然正襟危坐,担心他生气,便递了纸条:小桂子,别介!四点球场见!
董肖回纸条:介你头啊!人员已约好,今天和你做对手,打爆你!
吴疆竖起大拇指,然后看着董肖,突然把大拇指朝下,露出蔑视的笑。
吴疆安心做作业,还练了一会字。三点半,吴疆站了起来,和董肖说:“换衣服吗?”
董肖起身,对着吴疆悄悄说:“就知道你没想真打球,想去走秀啊?”
吴疆脸有点红,但还是嘴硬:“真是我肚子里的虫!”然后俩人去宿舍换衣服。
吴疆穿了上次运动会董肖送的运动裤,里面就穿了T恤,外面一件外套。一会董肖进来了,居然也是T恤外套,运动裤也一样。
俩人相视一笑,有点尴尬。
董肖意欲转身,眼里戏谑的笑:“要不,我去换身衣服,这情侣衫,别让周冀觉得太扎眼。”
吴疆拉住:“磨叽,你什么时候不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