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办公室,滕颖在门口周转几次,手几次要去敲响那扇门,她想放弃这次任务,背负在身上的自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她的斗志,消磨她的毅力,她想撑下去,但她此时此刻,真的撑不下去了。
最终,她敲响了那扇门。
看着憔悴的滕颖,刘源心中不是滋味,没等滕颖说话,刘源先开口了,“小颖,你来的正好我也准备找你呢。”
滕颖道:“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这个案子,你别跟了。”听这话滕颖长出了一口气,刘源将自己想说的话先说了。
闲聊一会儿,刘源的电话响了,“恩,我知道了,不行了么?什么衰竭了?”
说到这里,刘源示意滕颖稍等,自己拿电话出去了。
滕颖知道这电话是医院打来了,吕莹的生命要走向尽头了。对不起,吕莹我失言了,我没有将倩倩带给你,对不起。
待刘源回来后,面色有些凝重,但还是极力控制自己,也没有提吕莹的事儿,看着泪眼朦胧的滕颖,道:“小颖,你辛苦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回去休息休息吧。还有上次处分的事儿,我向你道歉,是有些过重了,有几个职能科室还有位置,你选一个吧。”
滕颖摇摇头道:“吕莹怎么样?”
刘源停顿一会儿,道:“小颖,算了吧。”
“姐,告诉我好么?”滕颖祈求道。
刘源叹了一口气,“情况不是很好,下病危通知书了,在醒不过来就没有可能了,时间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那就是还有机会了?”
“理论上是,但小颖算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们没有能力为吕莹制造环境,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滕颖兴奋道:“在我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就去找吕倩倩。”
刘源攥住滕颖的手,“小颖,你已经尽力了。”
“姐,相信我,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这个案子接手以来,我一件像样的事儿没做成过,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救救这位母亲吧,也算是为我所犯的错赎罪,我求您了。”
刘源看着滕颖,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高速公路,滕颖的车速已经超过120迈,播出电话,“吕倩倩在哪里。”那边的连同回答道:“县城饭店。”
“我这就去。”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滕颖从车里下来,埋伏在一旁的连同走过来,指引了方向,滕颖小跑过去,拉开门看一桌子人正围着花天酒地,滕颖一眼就看到了坐靠在三哥身边的吕倩倩,遂不由分说的将其拽了出来。
“你干啥啊!”出门后吕倩倩甩开滕颖的手。
“跟我走!”滕颖继续拽着吕倩倩。
“我跟你去哪里啊。”
“去医院,见你妈最后一面。”听到这里,吕倩倩停住了脚步,脸瞬间变白,但还是没有挪地方,“你的妈妈已经昏迷几个月了,这两天马上就不行了,姐求你了,去看看你妈妈,你是她醒来最后的希望了。”
听到这里,吕倩倩面色明显僵了一下,但随之有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我希望她死,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她是你妈,即使她做的千不对,万不对,但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啊。”
良久后,吕倩倩道:“哎,我就奇怪了,她一个犯人,你们一次次做工作究竟是有所图啥?你们那么多犯人,不忙么?到底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是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滕颖没想到吕倩倩能说出这话来,一时语塞。
吕倩倩甩开滕颖的手,道:“要是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那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是想利用我,抱歉,我没有利用价值。还有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你.......等等。”
吕倩倩没有停留,跑到一台车租车上离开了。
回到医院。
吕莹此时已经骨瘦如柴,身体一点油脂也没有了,滕颖知道,吕莹正在消耗自己身体的机能,机能消耗干净了,她也就结束了。
滕颖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到吕莹的身边,轻声道:“我今天去看倩倩了。”
这话一说,吕莹的眼皮竟然轻轻的动了一下,滕颖见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续道:“其实,倩倩的事儿,我们早就知道了,监狱的领导们也很重视,虽然你不说,但很多事儿,我们已经做了,在生活给了她很大的帮助,我们的民警在无时无刻的保护她,你不要担心,她很安。”
吕莹的眼神又眨了一下,就这样,滕颖将吕倩倩的事儿一一讲给吕莹听,可随着时间推移,吕莹的反应越来越小。
滕颖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临近傍晚的时候又一次起身准备出发,这一次被孙玉强拦住,“太晚了,你不能去。”
滕颖道:“强,生命可贵,我已经见不得死亡了,让我去吧。”
孙玉强拦住道:“一天跑两趟,不行!你要去也行,我必须跟着去!”
而此时吕倩倩已经不是秘密,局里很快就批准了。
临走的时候,滕颖伏在吕莹的耳边轻声道:“坚持住,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