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苦笑,这丫头却不知道,自己越厉害,也代表着那镜像越厉害。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叶雨猛地一拍脑袋,从储物袋取出了一个食盒。
“我都快忘了我带的东西了,公子你还记得曾经咱们一起吃过的多宝羊吗?我花了些时间找到了一只,只是烧烤的手法不如公子那般精湛,味道可能不太好。”
小丫头越说声音越小,看来她对自己的手艺不怎么自信。
牧尘打开食盒,看到一只几乎烧糊的羊腿,苦笑了一下,手直接抓起,大口吃了起来。
“不错不错,刚好练了一天的功,现在吃起来特别香!”
牧尘一边吃一边对小丫头竖起了大拇指,小丫头得了赞赏,表情一下欣喜起来:“真的吗?那公子你要多吃一点!我这还有呢!”
牧尘见她又拿出来几个食盒,顿时表情一滞,哭笑不得。
那还能怎么办呢?继续吃呗。
风卷残云,很快牧尘就将这多宝羊变成了地上的一堆骨头,他拍了拍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嗝。
“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
牧尘坐在地上,抬头看起了夜空,几颗明亮的星星正朝着他眨着眼睛。
“公子,我想起了我们流浪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苦,但是每天都很开心。”
叶雨也捧着脑袋,跟牧尘一起看着星星。
牧尘听出她话里有话,便问道:“怎么,觉得修仙太无聊了?”
“还好啦,只是总是见不到公子……”
牧尘摇头:“那可不行,你可得耐得住寂寞!修仙的路还长着呢,将来上百年,上千年的时光可有你忙活的。”
叶雨沉默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她指着星空喊道:“快看,是流星耶!”
她立刻双手抱在一起放到下巴处,然后闭上眼睛,一脸虔诚的样子。
牧尘见她童心未泯的样子,暗暗摇头,忽然听到叶雨小声道:
“我希望公子将来一直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碰到什么敌人都能打过,碰到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叶雨许完愿,又看向牧尘:“公子,你不许愿吗?流星快过去了。”
牧尘眨了眨眼,说道:
“没事,等下一次吧。”
“下一次再来流星的时候,我们两再一起许个愿!”
叶雨听完一呆,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公子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下一次流星什么时候来,是再过百年,再过千年,还是一万年!公子都要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许愿!”
牧尘心里叹了口气,他沉吟了一会就说道:“那叶雨也要好好修炼,将来结金丹,凝元婴,才能活这么久哦!到时候你就是不是小丫头了,而是叶雨老奶奶了!”
叶雨恼怒了起来:“公子你好讨厌!谁是老奶奶!我不理你了!”
……
天陨山的莫一处山峰。
鬼莫愁抬头看着那道流星划过天际,双眼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鬼莫愁开口问道,他的背后正跪着长长的两排修仙者,这些人服饰各异,修为也有高有低,看上去似乎来自不同的宗门。
“回老祖的话,前去帝虚秘境的各宗强者名单我们已经拿到,请老祖过目。”
一名金丹期的修仙者起身朝鬼莫愁走去,在他背后两丈处停了下来,恭敬地低头将一个宗卷高举过头。
鬼莫愁接过宗卷,随意一扫就焚烧成灰。
“这是假的。”
这一句话顿时就让那人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老祖饶命!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老祖惩罚!”
鬼莫愁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抬头看天,只可惜那道流星已经消失不见了。
“每十年的宗门大比,也是看守帝虚秘境的化神境修士轮换的时间,按照往年的惯例,会有一名化神期修士跟着大比前十名一起前往秘境,再替下看守秘境的化神期。”
“今年就轮到百战门的楚见泉去替换火神宗的煮海,可名单上却没有楚见泉的名字,你不要告诉我是他们忘记写上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乱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过这也不是你们的责任,我在宗门大比上这样扎眼,肯定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有所防备很正常。”
听到这话,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但是没察觉出来,就是你们的错了。”
鬼莫愁淡淡说着,随手一挥,跪在他脚下的那人瞬间化为了一团血水。
“老祖饶命!”
修士们被吓破了胆,纷纷磕头求饶。
鬼莫愁还是面无表情,他看着夜空,似乎是在这些人说,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修仙一路,本就是强者的游戏,你们比我弱,受我的血毒所要挟,所以才像狗一样愿意替我办事。”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仙者向往无拘无束,却不知道自己却是这世间被束缚最多之人。”
“我知道你们早就想和血魔宫脱离关系了,那现在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血魔宫已经覆灭,再崛起也没什么意义了,只要你们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我会彻底解决你们身上的血毒!”
这些修士立刻大喜,互相看了一眼,便大声喊道:“我等自然竭尽力!助老祖完成大业!”
鬼莫愁低头,朝身后做了个手势,这些人立即快速退下,很快消失在了山头之上。
鬼莫愁伫立了半晌,忽然从胸口拿出了一件手帕,这手帕似乎是个女子之物,颜色鲜艳,刺绣也甚为精妙灵动。
他看着这手帕许久,过了好一会才挑了挑眉毛:“原来到了下雪的时节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夜空中很快就落下了些许雪花,接着这雪便止不住势头,没一会就成了鹅毛大雪,山头也铺上了一层银装。
这雪下的突然,但修仙者气血旺盛,不惧四季变化,鬼莫愁也不觉寒冷。
他看着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将手帕再次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念道:
“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苑儿,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