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吃完年夜饭后,痛苦地捂着微微浮肿的屁股上了阁楼,阁楼里一支又一支的铅笔摆满了地板,一块用废弃桌子改成的画板上,挂着一幅画到一半的苹果的素描图。哦,对了李肆的奶奶叫邓涓涓,是曾经鱼游大姐大,年轻时就一个字“飒”。
阁楼里亮着点点灯光,抬头便能够望见新的一年那轮细、弯但又那么明亮的缺月,李肆坐在画稿前,望着天上隐约可见的云朵发呆。
“李肆,老师喊你、我还有一些同学过完年去补习。”一个明朗又清脆的女孩的声音飘过李肆的耳边,将他从遥远的云边拉了回来。
“好的,娟儿我知道了。”
一个“娟儿”惹得刘娟儿那微微泛黑却不失秀气的脸上,浮现起丝丝的扑红:“我......我就说这么多了,我先走了拜拜!”
一转眼新年就在欢乐的气氛中被送离了村子,从城市回来过新年的人们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村子就仿佛是一首歌,经历了高潮后又回到最初的平淡,但对于李肆来说属于他的的高潮还没开始。
刚过完年就要面临假期最痛苦的事----假期补习,过完年李肆无奈地来到老师的补习班,不久郭老师就来了,她严肃死板的脸上布着一条条皱纹,甚至还有一双死鱼眼,简练的短发处处显示着她身为四十岁老教师的阅历与经验。
“坐好我要点名了。”“张墩”“到”“刘娟儿”“到”“李肆”“到”......“张山,张山?张山!靠,这兔崽子一有钱就跑牌馆,才过年没多久又飘了!上完课让他妈好好削平他屁股。”
李肆拿出记满笔记的本子,封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句话:“好好学习,逃出鱼游村,去大城市学画画。”
教室里整齐的响起:“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而虽然李肆有大志也愿意努力,可就是无法专心听课,才读到“北冥有鱼”就被窗外的水池勾去了注意,不知为何除了画画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李肆集中注意。他看着水池中鱼儿腾空跃起的身影,它想去够到岸边的那只飞鸟,似乎是想与眼前的飞鸟一样飞向广阔的天空。
“李肆!”一声怒吼将李肆拉会了课堂,“怎么?上课发呆,想跟张山一样回家藤条伺候啊?”
在老师强大的压力下,李肆不得不停下脑中的幻想,坐正身子,拿起笔,但过没一会他就对着黑板发呆,一次补习下来,对于李肆来说属实是补了个寂寞,到了最后只能是拿着同桌小美的笔记抄一抄。
日暮黄昏,李肆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旁的大树虽然失去原有的生机与活力,但看着那泛黄的叶子却也觉得别有一番特别的魅力,火烧云将大半片天空染成了火红色,棵棵小草如不灭的生命之火,就算到了最冷的天气也依然展现生命的常青,望着眼前的景色,李肆沉醉其中,脑袋中一幅画作有构建出来,当他沉醉其中时,却不知已有一名陷入青春的女孩,在树后悄悄的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知不觉中李肆竟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傍晚六点,邓涓涓早已将饭菜准备好,但李肆早已经将吃饭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把自己脑里那说不尽的灵感都表现在自己的画作中,而以此同时,那位女孩站在阁楼的窗户下,看着她所憧憬的那个他,一种朦胧的情感在这女孩的内心开始萌发。
李肆这正在尽情地绘画属于自己的真实,同时那场梦在男孩不知道的那一刻、那一帧中展开......
“李肆,快下来吃饭,不要再画你那个画了,给我下来吃饭,再不下来我直接给你把饭菜收了,看你吃个锤子。”邓涓涓站在阁楼的窗户外大喊。
然后至于那个女孩吗。
她此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情感交错复杂,脑子里总是想着满是李肆的背影,这种感觉让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傍晚7点的风吹得她的发梢在空中舞动,路旁闪烁的路灯看着女孩的忧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
在这世上总有一颗心在期待、呼唤着另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