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袂而来的二人,正是乾元观主陈水玄和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
陈水玄望见许牧的情形,已经明白他的处境!
而风沛凝则看见赵廉身下的那招歹毒剑法,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收到许牧从紫色玉玦中所发的讯息,此次是特意御剑飞行而至,前来救人!
却不料,赵廉身在她二人五丈之外,想要出手挥剑已是有些来不及!
薛青衣的长剑继续上行,满面狰狞,似乎已能看到赵廉的身体从中分成两半!
他瞥见陈水玄和风沛凝腰间各自挎着长剑,不以为意地道:
“又来两个剑修?只怕你们是救不了了!”
陈水玄脸沉如水,双手结成印法,渡出神魂之力,瞬间传送到薛青衣脑海之中!
所谓神念传功,念念必达!
所说的就是一个迅速之意!
薛青衣在不防备之间,猛然被陈水玄渡来的淡紫色神魂之力击中脑海!
一阵脑仁剧痛,传入他的心底!
手中的长剑,不甘心地停止下来,已难以再继续往上撩动分毫!
而此时,许牧的狂喝却传入他的耳中。
“杀!”
薛青衣缓了一下,知晓不能再杀到人。
面容发狠,在心口点了一下,逼出一缕先天精血!
继而,不顾陈水玄和风沛凝冲他施展的杀招,以长剑沾着精血,在脚下划了一个神秘的符箓图案!
刷!
许牧手中的舍神剑斩到之时,他已从那符箓图案中遁走!
薛青衣身上虽然未受到分毫伤害,但是他腰间的储物袋却被许牧的长剑斩落!
“吧嗒”一声之后,储物袋掉落在那个血色图案中心。
等到陈水玄和风沛凝临近之时,那血色符箓图案已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许牧剑势收力不住,重重站在地面,把那储物袋旁的地面劈出一个深约半尺的剑痕!
风沛凝见许牧眼中冒火,正欲向她二人扑来,以为许牧入魔,就要出手斩杀!
赵廉歪在一旁,有气无力道:
“风师尊,不要杀他!他只是被那血钻中的杀戮之意侵入了脑海!还有救!”
陈水玄顾不得追击薛青衣,脚下神虹微错,已挡在风沛凝身前,站到许牧身边,呵斥道:
“臭小子,你这是失心疯了?!”
言毕,一指点在许牧的命宫所在!
一道温和的神魂之力,缓缓侵入许牧的神魂脑海!
但是那缕狂暴的杀意,陈水玄却难以彻底止住!
“风师妹,这个臭小子的剑心杀意有些过头了!”
风沛凝微微皱眉,渡出神意探查许牧的状况。
三息之后,她脸上喜忧参半。
伸出玉手,向许牧的心脏轻飘飘拍出一掌。
许牧在浑浑噩噩之中,受了一掌,心脏猛地骤停。
在他低喝一声,尚未挥剑斩向风沛凝之时,风沛凝拔出腰间的细柳剑,向着他的心脉轻轻划去。
陈水玄大惊,就要出手阻挡,道:
“风师妹,不能杀!”
风沛凝左手微出,向陈水玄轻摇。
一言不发,右手细柳剑剑气纵横,如霜如电,刹那间在许牧心窍划了七七四十九下!
赵廉在一旁看得目眩神驰,竟忘了拜见风沛凝,口中喃喃道:
“剑道若能修炼高深,不比我家传的霸天九龙诀差……”
陈水玄见到许牧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长呼一口浊气,捡起地上的储物袋站到一旁。
许牧身躯晃动了几下,脑海中的杀戮之意缓缓退散,神智恢复如常!
“师父,风师尊!你们终于来了!”
赵廉听见许牧的称呼,连忙从一旁奔来,向风沛凝躬身行礼。
“弟子赵廉,拜见风师尊!”
风沛凝点了一下头,拂出一缕清风,托住赵廉的双臂,无奈道:
“你这孩子,还是太过仁善!为师让你积累剑心杀意,你竟然没有多少提升!”
赵廉嘿嘿一笑,束手而立,站在一旁。
陈水玄手中的褚黄色储物袋信手抹去薛青衣的神念,扔给许牧。
他虽然对许牧此刻的剑士境四重天比较满意,但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你风师尊让你修炼剑心杀意,你却差点给自己弄得入魔!乾元观的剑道传承,还等着你发扬光大呢!”
许牧接过那个不甚沉重的储物袋,不着痕迹地挂在腰间。
揉了一下眉心,梳理了事件过往,向陈水玄和风沛凝讲述血钻入心的原委!
风沛凝神情没有什么惊奇的意思,淡然道:
“无妨,我已用剑宗专治杀意入魔的剑诀为你困住杀意!”
那个剑诀的名字,唤作有缺剑诀!
据说,是太白剑宗的前任宗主为了自抑心魔而创!
天道五十,可衍四九,遁去其一!
有缺剑诀,虽然压制剑心杀意防止入魔,但却并未堵死,而是时刻都在释放那些杀意!
此举,对于许牧而言,也是最合适不过!
只需他把那些心窍中的杀意,磨灭炼化,转化为自身的剑心杀意即可!
许牧善于推衍,在听到风沛凝的讲述之后,心中一阵恍然!
“难道我被那血钻入心,也是天命之事?!”
陈水玄眼见许牧犯了迷糊,以为他又要爆发杀戮情绪,连忙向风沛凝道:
“风师妹,这个臭小子又要开始了!”
许牧闻言,慌忙摆手,不再胡思乱想!
磨灭杀意?
此地正处大晋和北元的边境,两国之间从山下到山上都有争斗,正是他炼化吸收血钻杀意的最佳地点!
许牧想起赵廉和陈水玄还不互相认识,忙向二人介绍,道:
“师父,这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老六,这是我师父,乾元观主、大晋帝师陈水玄!”
赵廉曾听过他父亲说起陈水玄的奇妙往事,拱手拜见道:
“弟子赵廉,拜见陈师伯!”
陈水玄呵呵一笑,打量了一番赵廉,道:
“你就是小赵的第六子?不错不错,地剑灵体,还过得去!”
说着,陈水玄起了收徒之意,循循善诱道:
“你想不想跟我修炼剑道?”
赵廉谦恭地摇了摇头,道:
“陈师伯,风师尊!弟子在这几日之间,已想明白我将来的路。剑道,弟子是暂时不会再用功了。”
风沛凝想了一下,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陈水玄掐动了一下手指,卜了一卦。
眉头皱了皱,又轻轻舒展。
向许牧渡了一记神魂之力,施展移天换命宝术,道:
“注意防雷!”
咔嚓!
一道雷霆从天而落,把许牧劈得呈大字型趴伏在地。
“师尊,你方才是不是施展了秘法,把为人卜算的因果天雷嫁祸给我了?”
陈水玄尴尬一笑,指了指许牧腰间的储物袋,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是能用天雷炼体嘛,为师给你的都是福报!储物袋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许牧口中喷出一股黑烟,从地上爬起,强忍住身上疼痛,摘下腰间的储物袋。
打开一开,神情难掩地有些失望。
这个薛青衣,要么是太穷了,要么就是狡兔三窟!
储物袋中的东西,少得可怜!
向下倾倒之后,哗啦之声不过五息便停了下来。
三百余颗紫阶灵石。
一卷名册,上面记载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页银色符箓残书,像鬼画符一样难以看懂。
赵廉跟许牧待的时间长了,已经有些脸皮厚实,脱口而出道:
“见面分一半!”
许牧打开名册翻看了数眼,神色微变!
那名册上,是跟大晋太常寺有往来的剑修名单,足足有三十余个!
这还只是掌握在薛青衣手中的一部分,真实的数量,还不知会有多少!
许牧想了一下,收起名册,道:
“这些名册,我正可以炼化血钻杀戮之意!将来,或许还有大用!”
赵廉闷哼一声,指着那个银页,试探道:
“这个鬼画符,该分给我了吧?!”
许牧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把那张银页符箓书交给陈水玄。
“你修剑都修不好,这些东西你更看不懂了,这是我们命修研究的方向!师父,您老过过目!”
知徒莫若师父!
陈水玄敷衍地看了一眼银页,扔还给许牧,大大咧咧道:
“看不懂!你自己收着,好生研究琢磨吧!”
许牧郑重谢过,收入腰间的蓝色储物袋内,指着地上的灵石道:
“这些东西,平分了吧!”
风沛凝头一遭跟许牧和赵廉打这种交道,想起当年跟陈水玄外出探险的往事,满脸微笑。
“我跟你师父不缺灵石,你们两个自己分吧!”
陈水玄捻动了一下手指,吞了一口口水,不舍之色稍纵即逝。
“你们风师尊说得对,为师的日子还过得去!”
许牧听话听音,早已如陈水玄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明白他的意思。
乾元观近些年的日子,过得太窘迫了!
最终,在许牧的划分下,陈水玄被塞了两百灵石,当作乾元观日常运转的开支。
赵廉和许牧各拿了六十枚灵石,当作平日间的修炼之用!
分派已定,许牧向陈水玄和风沛凝拱手道:
“二位师尊,我们还有西凉斥候营的兄弟在白骨禁地外围山,不若你们跟我去军营中稍作歇息?”
陈水玄看了一眼风沛凝,道:
“风师妹,去不去?”
风沛凝摇了摇头,向赵廉道:
“既然你的路已定,我便送你回洛京,也好顺便看望一下小九!”
赵廉面上发喜,恭声谢过,依着风沛凝的指点站到一柄铁剑之上!
能被太白剑宗宗主亲自御剑飞行送回,这是天大的面子!
陈水玄揉了一下腰,架起神虹,带着许牧飞上高空,向风沛凝殷殷道别。
“风师妹,在洛京多玩两天,切记修心也是修炼!”
风沛凝在另一柄飞剑上站定。
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好。等我玩够了,就来接你。”
与此同时,在大晋都城洛京。
太子府密室内,传出了一声震天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