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子里打扫的素素听到门口传来阵阵哭啼声,便放下扫帚走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蜷缩在门口,脸上满是泪痕。
“小姑娘,你是……”素素轻声问道。
小女孩慢慢抬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素素:“我……我……”
恰好这时,宁小川走了进来。
“是本少爷弄回来的。”
听到宁小川声音响起,小女孩赶紧缩到一旁,素素轻轻一笑:“妹妹,别怕,少爷不是坏人。”
“现在到宁府,以后你就是我院子里的人,月钱什么的不会少你。”宁小川边说边往回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小女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敏……”小女孩颤颤巍巍的说道。
宁小川点了点头。
“好的,知道了,素素,交给你安排了。”
“少爷放心。”
素素拉着苏敏的手,往院子走去,“放心吧,少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走,跟我去洗漱一下。”
“可我爹……”
“少爷会安排好的,你放心。”素素笑着说道,苏敏缓缓跟着素素往院子里走去。
“苏敏,很好听的名字,我伺候少爷三年了,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往院子里带人。”
没错,在宁小川的别院,只有素素一个下人,其实刚开始下人还挺多的,直到有一次被宁小川撞见有人欺负素素,便直接将所有下人都给扫地出门,只留下了素素。
苏敏有些意外的看着素素,“这……我,我以后也是他的丫鬟了?”
素素笑了笑:“对啊,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把你带回来,但你放心,少爷不会亏待你的,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苏敏低头说道。
“真好,我进宁府那年也是十四岁。”素素看着苏敏,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和素素聊了一会,苏敏才明白自己被宁小川抓来了礼国公府邸。
虽然他年龄小,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大户人家,能在这里当丫鬟的收入那也是相当可观的。
之前他们村里就有一个在殷都大户人家做下人,干了十几年后回到村里,家里盖上了大瓦房,还买了几亩地,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想到自己家的日子,苏敏也渐渐平复下来,接受了新的身份,或许自己也能通过努力让自己家的日子越来越好。
宁小川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奇怪了,自己今天起床起的这么早,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可还是和吴子椎撞见了,这吴子椎来的也太巧了。
还有那匕首,单府都被毁三年了,平日里那些叫花子进进出出都没有发现这镶金匕首,怎么就那么巧被吴子椎发现了?
仔细想想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这个时候,素素推门而入,端了一盘水果走了过来,“少爷,苏敏已经安排好了。”
宁小川点了点头:“素素,我记得三年前你来我们宁家的时候,恰好是单家被灭门的时候吧?”
听到这话,素素神色微变,“少爷,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宁小川浅笑一声:“你别担心,你的事情,我娘都告诉我了,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本少爷不会戳穿你身份的,只是现在出了一意外,我需要知道单家的事情。”
素素缓缓低头,想起当年单家的事情,就不免眼泛泪花。
“我明白了少爷,您问吧,当初夫人和老爷冒死把我救出来,就冲这份恩情,素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小川点了点头,将那把镶金匕首拿出来,交给素素,“素素,这把匕首你可曾见过。”
素素拿起匕首仔细端详,“这匕首……我并未见过,单府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匕首。”
宁小川微微颔首,“这匕首是在单家废墟发现的。”
“什么?”
素素不可思议的看着匕首,“单家不是被陛下下旨灭门抄家了,这镶金的匕首怎么可能漏下。”
“我也好奇,不过就在单家被抄家第二天,单府就意外失火了,这也太巧了……”
宁小川端详着匕首,“我想这一定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想要掩盖什么?所以才会焚宅!”
若是这些人和十年前朔州袭击案是同一群人所为的话,那这背后肯定有着惊天阴谋,同时对两大国公动手,一般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素素将匕首放到案几上,开口道,“少爷您说,需要素素做什么?素素一定全力帮助少爷,只求少爷能够查清真相。”
宁小川无奈苦笑:“没这么简单,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纨绔,在殷都跋扈还可以,要说调查这件案子,还真是有些难。”
当初单家灭门之后,朝野震惊,平日里和单方来往最为密切的就是宁家。
所以单家出事之后,宁致就下令不准多言单家的事,有人说这是当朝皇帝在杀鸡儆猴,目的就是为了逼宁致交出兵权。
最后,宁致也确实交出了兵权,但是兵权却交到了宁小川的大哥,宁鹤手上。
素素看着宁小川,她知道宁小川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宁小川微微颔首,说道:“时间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是少爷。”
……
这两天平静的有些让宁小川意外。
他打断了靖北王世子的胳膊,靖北王居然一声不吭,虽然宁致差人去道歉了,但却吃了闭门羹。
因此宁小川猜测,这靖北王之所以一句话不说,很有可能是在等一个机会,能给他儿子解气的最佳时机。
而现在,这个时机来了,那就是宁鹤大破西羌得胜归来的日子,当今陛下必会亲自召见,此时正逢靖北王述职,到时候难免要为难一下他们宁家。
想到这里,宁小川淡然一笑,显得格外轻松。
果然,一大早,宁致就穿着朝服去宫面圣,而家里人则开始收拾府邸。
尤其是宁小川大嫂,得知相公归来,更是激动不已,安排厨房做了不少佳肴,就等晚上宁家父子归来,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候,宁小川却离开了宁府,他的目的地则是殷都最为风流的滏河江畔。
在殷都,谁都知道滏河江畔是著名的花柳之地,风月场所,在殷都更是销金窟一样的存在,殷都大大小小的有钱人都会来这里寻花问柳。
有诗云:
滏河江畔千帆过,万花丛中万花落。
滚滚红尘人尤在,不见当年千金客。
而今日,宁小川则带着吴子椎和朱友钧三人来到了这里。
“我说宁少,前两天不刚弄回去一个,现在又来滏河江畔,身体顶得住啊。”吴子椎满含深意的笑了笑。
“本少爷身强体壮,哪次不是神龙入海一般。”
宁小川大笑着继续说道:“大黑,你说滏河江畔来新来了一个花魁,长的沉鱼落雁,容貌非凡,要是敢骗本少爷,本少爷饶不了你。”
“这您放心,这花魁我可是盯了好些天呢,这不刚传来消息就来找您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快进去吧。”朱友钧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宁小川扇子一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滏河江畔。
刚一进去就能闻到浓重的酒味和胭脂味,沿江两岸,各种浓妆艳抹的女子在两旁吆喝着。
宁小川几人当然知道这外面的只是一般货色,真正绝色的美人都在深处的花船上。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装扮着各种彩色灯笼的大花船。
其实白天来这里的人相对较少,这花船也看不出什么艳丽之处,等到晚上,灯火通明,各种彩色灯笼和绸缎交相辉映,加上时不时的烟花,更容易让人领会什么叫殷都销金窟。
花船入口处,一穿着艳丽的老鸨正大声吆喝着,见宁小川三人走过来,赶紧笑嘻嘻的迎过去。
“哟,这不是宁家五少爷吗?还有朱少爷和吴少爷,三位可是贵客啊,来,里面请,今天我一定找几个好姑娘把三位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宁小川拿出扇子拦下老鸨的好意:“别,您的这些货色本少爷没有兴趣,听说你这里新来了一个花魁。”
“啊?”
老鸨愣了愣,随即赶紧陪笑,“宁少爷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昭旻今天晚上才正式准备开曲演奏,您三位来的早了,不如今夜再来如何?我一定要昭旻好好伺候您。”
宁小川笑了笑,“白天晚上难道不一样吗?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你刚刚的话不和你计较。
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把她找来,如若你再开口阻拦,信不信本少爷将你这花船拆了!”
旁边的朱友钧冷面相向,“如果不相信,那就试试看!”
“别啊,两位少爷,可别……”老鸨赶紧陪笑。
吴子椎则笑着拉着老鸨的袖子说道,“要我说啊,你就赶紧去吧,要是真把宁少爷惹毛了,我可不敢保证他拆了船后会不会再放把火。”
那老鸨一听,眼珠子一转,既然都被宁五少盯上了,白天晚上的也无所谓了,于是她牙关一咬。
“也罢,宁少爷,您随我到雅间休息一下,我这就给您安排。”
宁小川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腰间的钱袋丢给老鸨,“去吧,别让本少爷久等。”
说完他大笑着上了花船,而朱友钧则和吴子椎也笑着离去,各自去找心仪的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