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调侃完贺宝宝之后,澹台穿着黑色软底纹边长靴的脚踩了一下画舫,一股内力散开,画舫便自己动了起来。
画舫是个二层小画舫,模样精致华贵,勉勉强强让澹台看上眼。
岸上的船家有些不放心,原本正眯着眼睛观察他们,却被这神奇的操作惊得眼睛都直了。
“哎哟,竟然是神仙!!”船家匍匐在地,朝画舫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画舫悠悠前行,平稳得仿若平地行驶,澹台脸色倏地变得严肃起来,瞥了贺宝宝一眼,负手走进画舫:“给本座进来,本座有话问你。”
这比天气还多变的性格着实让贺宝宝吓了一下,她心里嘀咕:“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大魔头。”
她慢吞吞地跟了进去,暗暗呼唤系统:“系统,你又死哪儿死哪儿去了。”
系统有些气息不稳:【有件事,本系统得同宿主说一声。】
如此心虚的语气,贺宝宝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
【这事也是本系统大意了,竟头脑发热地将它给了你。】
“别墨迹,说重点。”贺宝宝烦躁地打断它。
系统咬牙:【本系统给你的那傀儡符,已有数千年未出现于六界之内。】
它也是大意,将这事给忘了,如今无端出现这符咒,怕是要引起腥风血雨了。
数千年未出现?
何意?
贺宝宝正要问个清楚,前头的澹台就转过身来:“磨磨蹭蹭的,莫不是想要带到晚上去不成。”
这凉嗖嗖的语气,贺宝宝抿嘴,现在她也没时间听系统解释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来到澹台的对面坐下,屁股刚坐下,就劈头盖脸地迎来一道审视的目光。
仿佛能灼穿她的皮肤一般,贺宝宝垂着头,硬着头皮任他打量。
澹台收回视线,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样东西,扔到贺宝宝的面前。
“你可识得此物?”
一张痕迹斑驳的符咒闯入眼帘,显然是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贺宝宝的心突突地跳了一下,是系统给的傀儡符咒。
系统说的与大魔头要同她说的是一样的。
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识得的。”
“从哪儿得到的。”澹台眯眸,嗓音低沉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贺宝宝却是从中听出了山雨欲来之势。
“你问这个做什么?”
澹台看了她一瞬,也不急,转着手上的戒指,许久才道:“本座同你讲个故事。”
对面的奶团子睁大了眼睛,不知晓他又要闹哪一出。
“你可知傀儡符的来历?”他拾起那张用过的符咒。
贺宝宝摇头。
她确实不知,虽是知晓他要同她说傀儡符咒的事,但她还未来得及问系统,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傀儡符咒需要以特殊的血脉方才绘制,而绘以符咒者,唯有符篆师方可。”
“万年前,六界曾有一符篆大族闻名于世,他们血脉特殊,天赋异禀,但觊觎之人众多,于是这个家族便隐世埋名,不谙世事。”
澹台偏头看她,见她听得仔细,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直至数千年前,这个隐世大族将一只族系迁到了宜州。”
“宜州”两个字钻入耳内,贺宝宝悬着的心骤然跌倒了谷底。
宜州,闻家。
这是贺宝宝能联想到的,她不傻,单从大魔头的举动就可以推断出。
大魔头是在她要说出“傀儡符”三个字时突然而至,堵住了她的嘴,此番动作定是不想让在场的人听到。
而女主慕云容的经历她都知晓,唯有闻人雪……
脑海里忽然跳出来系统说的那句话。
傀儡符千年未曾出世,而这千年,恰是距离闻家满门惨事千年之久。
加之往日系统曾说过闻人雪的血脉特殊,一个念头几乎呼之欲出。
这时澹台又道:“那隐世大族在宜州向来低调,却在千年前被人灭了门,傀儡符也失去了踪迹,从此六界再无人能使用傀儡符。”
包括闻家唯一的幸存者闻人雪。
他那时一心修习剑道,闻家长辈也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在知晓他的想法后,便从未逼他学过傀儡符,更从未想过要让他成为一名符篆师。
索性闻家一只还有其他天赋异禀的旁系,其中就有闻人雪的堂弟闻枫,于是闻家家主就想着等他再长大些,就将闻家独步天下的傀儡之术教给了他。
然而一场毫无反抗之力的屠杀,将闻家变成了人间炼狱,从此傀儡符咒失传。
“那傀儡符可是与闻人雪有关?!”贺宝宝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就因为如此,大魔头才会不让她说话,防止让闻人雪听到什么。
傀儡符引得多少符篆师趋之若鹜,曾辉煌之时犹如过江之鲫。
但自从闻家灭门之后,傀儡符便没了踪迹,六界缄默其口,渐渐地成了一段禁忌,如今傀儡符重见天日,六界又得徒生波澜。
“滋滋滋……”脑海里忽的传来一阵电流,强势地侵入深处,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疼得贺宝宝冷汗连连。
她想要叫澹台,却不知他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大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一股温和中带着霸道的力量涌入,那股刺激感很快消失,像是害怕与澹台对上,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段文字出现在了脑海中。
贺宝宝扫了一眼,脸色变了变,知晓了关于傀儡符的一些记载。
在傀儡符之前有的是关于傀儡之术的记载,因远古之战而失去了精华部分,后落入以绘制符咒入道的符篆师手中,不忍傀儡之术就此失传,于是就钻研多年,最终将它融入到了符篆之中,绘制出了傀儡符。
绘制傀儡符需得傀儡师以自身精血为引,加之修为入内,极其耗费人的精气。
见她脸色渐渐恢复血色,澹台抿唇,神色冷峻:“可好些了?”
“好多了。”贺宝宝熟练地靠进他的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衣襟。
她好像又知晓了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
澹台将她揪了出来:“既然好些了,便该告诉本座,刚才为何那般?”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似乎极难忍受。
可平日里她并未有何不同,唯独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