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月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肖六爷和秦川都失败了?
苏延卿一看他的心肝宝贝回来了,激动的热泪盈眶,三两步冲上前拉着苏云亭左看看右看看:“丫头,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是不是受伤了?”
苏云亭看着眼前焦急的苏延卿,哇一声哭了起来。
她今天哭了很多次,只有这次是真的想哭。
前世因为她,苏延卿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死的时候身无分文,骨瘦如柴,哪有现在半分的样子。
她还记得他临死前的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句“爹不能再照顾你了。”
如今意气风发的苏延卿,是她好久都没再见过的样子。
现在这样才对嘛!
她爹明明是个一表人才,即便人到中年也难掩风采的富贵之人,她再也不要这样的人变成前世那瘦骨嶙峋的样子!
那时的样子和他现在的脸重合在一起,让苏云亭倍感心酸。
这辈子,她一定要护好家人,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苏延卿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但也从来没见她哭成这样,知道她一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真的吓到了,连忙不停的柔声安慰。
苏云亭扑在父亲怀里,贪婪的享受着片刻的父爱,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她止住泪水,看向一边的白新月。
此时白新月见计划失败,正在盘算要如何跟秦川交代,冷不丁被她一瞪,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只能硬扯出一个笑容道:“妹妹你可回来了,刚才姨夫险些找地下钱庄兑现银去救你,以后你可不能这么顽皮!”
苏云亭冷笑道:“奇怪,我都还没说我遭遇了什么,表姐怎么知道是因为我顽皮?”
白新月一怔,没想到苏云亭平时蠢兮兮的,这会儿居然会呛自己,连忙道:“瞧我,一高兴就乱说话,你能平安回来,姐姐真的很开心。”
“开心?表姐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开心,倒是有些愁容满面。表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让我帮你参谋参谋。”
白新月讪笑道:“我能有什么难事。”
苏延卿也觉得奇怪,往日这两姐妹也不是没有吵过架,但都是一些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怎么今日自己闺女如此咄咄逼人呢?
“表姐不肯说,那我便替你说。”
苏云亭可不想再养虎为患,她冷冷的看着白新月道:“我没有被肖六爷玷污,你没能拿到苏家十万两赎金,所以你在发愁,要如何对秦川交代。”
此话一出,苏延卿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拉住苏云亭道:“亭儿,此话可不能乱说!”
“爹,我没有乱说!我身上的血,就是肖六爷那畜生的!他们串通一气,让肖六爷绑架我,拿到赎金后便平分那十万两银子!”
“你说什么?!”苏延卿气的一拍桌子,瞪着白新月道:“是真的吗?”
白新月气得半死,果然,不是亲生的,就算再怎么装作疼爱自己,一到关键时候就会显现出差距。
她两眼一红,抽泣道:“冤枉啊!我真的都是为了妹妹的安全才劝姨夫不要报官的!若我当真为了钱财,我又何必把全身家当都交给姨夫呢?”
苏延卿想到刚才白新月拿出那一万两银票时候真诚的样子,也觉得她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他正要问苏云亭是不是搞错了,就听见苏云亭冷哼一声道:“你的全部身家?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管着的那几个铺子,都是苏家的产业吧?那些钱本来就是我苏家的,怎么过了一下你的手,就成你的了?”
“我!”白新月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当初她借着和苏延卿学习做生意的名头,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么几个铺子,但苏延卿认为她年纪太小,所以暂时没有把铺子转到她的名下。
但在苏延卿心中,等白新月长大了,这几个铺子迟早都是她的,所以铺子赚来的钱,苏延卿也没要,久而久之,竟都忘了那本就是自己的钱。
白新月也不知道苏云亭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突然知道了这么多事。
按理说,就算肖六爷失败,她和秦川也绝不会暴露,哪怕是肖六爷亲口供述,但谁会相信堂堂皇子竟然会如此算计一个商女呢?
想到这,白新月决定打死不承认。
她抹着眼泪道:“妹妹这话说的也没错,是我关心则乱,顾不上这许多,但姐姐担心你的心绝不比姨夫少啊!”
她越说越激动,就好像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既然妹妹如此怀疑我,那我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以证清白!”
说着她一头冲向一旁的柱子,吓得苏延卿连忙伸手想拉住她,却被苏云亭拽了回来:“放心,她可舍不得死。”
“白新月,你有种就撞死,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的丧葬费我苏家全包,给你买最好的棺材,做最好的防腐措施,保证你看上去跟活人一样。”
苏云亭满是嘲讽的话锋一转,“可你要是撞不死,那就说明你心虚,就说明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你确实参与了整件事。”
白新月肺都要气炸了,站在原地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干脆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苏延卿连忙派人把白新月抬走,指着苏云亭怒道:“你说你平时跋扈也就算了,怎么外人几句话,倒真的怀疑起你姐姐了?”
苏云亭倒也不指望今天闹这一出能彻底让白新月原形毕露,她只希望她的爹娘能意识到,并不是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
“爹,你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但她可没把你当亲爹!你若不信我今日所言,我有一个法子可以验证,但我需要提醒爹,若她真如我所言那样,爹可一定不能心软。”
苏延卿沉思了许久,点点头,父女俩耳语片刻,这才各自回房。
谁知苏云亭一回到闺房,便看见她的床头坐着一个一袭冰蓝色长袍的人。
“怎么啰嗦了这么久?”那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