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阳面红耳赤的为李牧换药,指尖所过之处,全是酥麻的感觉,好似有电流划过。
他努力不让自己细想,手忙脚乱的拆开了之前苏云亭的包扎。
他看到那条伤口已经完全外翻过来,伤口处全是脓水,非常骇人。
如此可怕的伤口爬在李慕雪细腻白皙的背上,让张青阳没来由心头一酸。
她一定很痛吧?
张青阳轻手轻脚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生怕弄疼了她。
他自己都没发现,仅仅是完成撒药粉这一个动作,他的额头就渗出了一层薄汗。
好容易等他重新包扎了伤口,给李慕雪穿上衣服的时候,李慕雪竟然醒了。
醒的时候,他的手正在她胸前扣扣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李慕雪爆发了一阵尖叫,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张青阳捂着脸走出了破庙。
奉乾悠悠开口道:“知道老夫为什么不帮忙了吗?”
张青阳委委屈屈道:“您早就知道了,干嘛不告诉我呀!”
奉乾一惊:“你们是一伙的,还用我来告诉你?”
“也是。”张青阳挠挠头坐到奉乾身边,“是我太愚钝,一直没发现。老神仙不愧是老神仙,一眼就看出来了。”
奉乾道:“老夫自然耳聪目明,岂是你这小娃娃能比的?”
说着,他起身道:“只是……老夫连日照顾你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好东西了……”
张青阳立马道:“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猎回来!”
于是,后来的几天里,张青阳一直在林子里打猎,还碰到过一次追兵。
也就是被吴大哥看见的那次。
之后的日子里,奉乾发现这个免费劳动力不仅对他尊重有加,手脚还挺勤快,每天都能猎来不同的野味,一时兴起就多停留了几日。
没想到被苏云亭抓了个正着。
张青阳说完这些的时候,李慕雪也正好说完。
苏云亭问:“那你……”
“我不愿嫁给他!”
李慕雪眼神中有不甘,转而低声道:“我不要一个心里没有我的人。”
“他心里要是没有你,至于背着你走了三天三夜吗!”苏云亭无奈道。
“可那是因为他拿我当兄弟!”李慕雪看着苏云亭,十分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苏云亭握住她的手道:“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出来,我既然想交你这个朋友,就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特别是因为男人的误会。”
李慕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爱你的人,离霄也好,张青阳也罢,他们眼中都只有你。”
“特别是离霄。”她落寞的咬了咬嘴唇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如此纵容宠爱一个女人。”
“在他眼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都会无条件帮你。”
“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我以后要嫁的人,也要像他一样。”
说着,她难为情的红了脸:“抱歉,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也对他有了好感。”
她连忙补充道:“不过马上就没有了!”
因为她后来发现离霄和苏云亭都是变态!
苏云亭笑了笑,没有在意。
说实话,她还挺开心的。
李慕雪对她如此坦诚,这是白新月永远做不到的。
李慕雪继续道:“后来,张青阳帮我换药……”
苏云亭明显发现她耳根都红了。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救我,我不怪他,更不想因此赖上他。”
她抓住苏云亭的手道:“你帮我跟他说说,不用执着于为我负责。”
苏云亭道:“你可想好了,一但拒绝,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李慕雪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秦川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不用我多说。难道你要就此认命,回去跟他成婚?”
李慕雪诧异的看了一眼苏云亭,随即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那是皇上亲口指的婚,我若抗旨,只怕全家人都会被我连累。”
“我已经任性的跑出来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在外面。”
苏云亭问道:“我很纳闷儿,如果说你当初离家出走只身来到京城是为了提前看看几位皇子的为人,如今你也看到了,为什么会在枫叶镇出现?”
李慕雪道:“我曾经想,反正已经出来了,我不如干脆就此逃婚,反正我会易容术,只要我想躲,他们一定找不到我。”
说着,她神情愈发落寞:“在被追杀的这几天里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余生都要在这种担惊受怕中度过,那也太生不如死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只是秦川要找我,就已经将你们害成这样,万一皇上发怒,降罪安平王府,那我又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她苦笑道:“身为郡主,我没有选择。”
“谁说你没有选择!”
苏云亭双目炯炯的看着她:“你只用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张青阳,你的余生愿不愿意和那个傻小子过!”
“只要你说愿意,我一定帮你们在一起!”
李慕雪看着如此热情的苏云亭,一时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竟然莫名的觉得,苏云亭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帮她做到!
她一张俏脸红了又红,终是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的问:“可……谁知道他心中……是否有我的位置呢?”
她看得出来,张青阳喜欢苏云亭。
苏云亭笑道:“那小子不是喜欢我。”
李慕雪诧异的看着她。
苏云亭继续道:“从小到大,他只会跟在我身后,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但他误把这种习惯当成了喜欢。”
“你放心,你想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你,只需要做个小测验就够了。”
“什么测验?”李慕雪迷茫道。
苏云亭俯身过去耳语了几句。
李慕雪听罢,一脸担忧:“这……能行吗?万一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呢?”
苏云亭叹了口气:“试了,就有一半的概率,不试,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李慕雪咬咬牙,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破庙外,离霄和张青阳沉默着。
离霄倒是无所谓,悠哉悠哉的给火堆添柴火,张青阳在一边抓耳挠腮坐立难安的,指着破庙里面问:“你说她们在讲什么呢?”
“苏云亭会不会把我小时候尿床的事情说给慕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