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晚把召出来的药丸交到秦素素几个手上,「交给衙役,要他们给病人一人一颗。」
秦枫晚蹲在病人跟前,召出银针,开始施针。
一边施针,一边琢磨,到底是谁,冒用王才妾室的名义,在水井中投放了蛇毒,是想要给王才罪上加罪,还是想着要混搅是非,耽搁她们北上地行程?
王才不过是个小角色,即便是再大地罪过,人已经死去,且全家无一生还,加不加罪,已经无所谓。
至于耽搁她们北上的行程,这就更加没有必要。
她虽然是钦差大人,代表皇上去犒赏漠北地守军,早一天晚一天,只要东西能完好无损地送到漠北,就算是大功告成。
她虽然已经派了人去漠北军中,告知父亲秦建成,她就要到来,这个时候,父亲未必就能收到消息,即便是玩晚到几日,父亲也不至于担心她地安全。
至于到了漠北,请父亲出兵北辽,帮助淑雅公主登上王上的座位,那也是暗中的事,想必别人并不知道,故意拖延她们的行程。
除非北辽王室已经知道了她们的目的,正在北辽布局,等着她们去到盛京,好瓮中捉鳖。
那也应该是盼着她们早些回去才是,怎么能故意拖延她们的脚步?
秦枫晚一边想,一边观察病人,见病人因为拖延的时间已久,只是服用药物和针灸,已经不能让病人苏醒,更不能彻底的清除病人身体里的毒素,便使用了凤鸣针。
凤鸣针,需要耗费施针人的精神力,秦枫晚只好把全部的精神都用在了手上的银针上。
天黑的时候,躺在大堂上的病人,终于全部醒过来,秦枫晚只觉得腰酸背痛,脚下软绵绵的。
如果这里有一张床,她觉得躺在上面就能睡着。
心中惦记着楚铭宇,强自撑着,站直了,问道,「可有墨侍卫长的消息?」
看着蒙括,秦枫晚不知道蒙括是不是知道墨二的真实身份。
「回钦差大人,刚才墨侍卫长已经派人来汇报过,投毒之人已经交代了幕后之人,墨侍卫长处理完手上的事情,马上就会回来。刚才下官见钦差大人正忙着,不便打搅,自作主张,没有告诉钦差大人,还请钦差大人赎罪。」
秦枫晚摆摆手,只要楚铭宇没事就好,这些小事,她不想计较。
见秦枫晚一身疲惫,蒙括说道,「钦差大人不如到前县令大人府上的院子里休息,等墨侍卫长来了,下官派人去请钦差大人。」
「不必了!我们在驿馆里有自己的房间!」
朱玉环挡在秦枫晚面前,冷冷的说了一句。
王才家中的人全部被砍头,即便是王才家眷住的地方堪比皇宫,一个死人住过的屋子,让枫晚进去休息,这不是笑话?
蒙括也不想节外生枝,见朱玉环态度强硬,秦枫晚不置可否,便说道,「下官这就派人送钦差大人回驿馆。」
此时,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秦枫晚抬腿就往外走。
刚一挪动,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连忙站在当场。
朱玉环马上过来搀扶,「枫晚,你觉得怎么样?」
别人不知道,朱玉环却是明白,秦枫晚刚才施针的时候,已经脸色蜡黄,显然是身体耗费巨大。
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倾尽全力救治,不图一文银子,除了秦枫晚,朱玉环还没见过第二个。
若不是知道秦枫晚就是个一根筋,自己认准了一件事,除非半路上知道自己做错了,是不会回头的。
她早就强行做主,把秦枫晚带走了。
此时,只能紧紧的跟在秦枫晚身后,若是秦枫晚有个差池,她好第一时
间出手。
秦枫晚眼前一黑,轻轻的摆摆手,她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担心楚铭宇,早在救治完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此时,她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想到睡觉,秦枫晚闭上眼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渺茫,居然睡了过去。
「枫晚!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们!……」朱玉环连忙抱住了秦枫晚。
秦素素也到了跟前,「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累的?」
救治了这么多病人,即便是铁人也得散了架,何况大姐姐只不过是一具血肉之躯。
「王妃姐姐!是谁害了您,我王莹莹不会放过他!」王莹莹睨着蒙括,仿佛秦枫晚晕倒,是因为蒙括,要过去咬蒙括一口才能解恨。
蒙括没想到,秦枫晚能累成这个样子,连忙说道,「请钦差大人到后堂休息片刻,下官这就派人收拾!」
他倒是没想到,钦差大人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治病人。c
钦差大人是主子的王妃,主子能有这样一位王妃,何愁大事不成?
王妃若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他有何面目去见曾经有恩与他的主子?
为了主子,他这就派人去买人参之类的补品。
「走开!」朱玉环伸手把蒙括推开,「去你的后堂!枫晚不稀罕!」
朱玉环背起秦枫晚,「素素,你去街上找一辆马车,我们回驿馆。」
「好的,素素这就去。」秦素素应声往外走。
朱玉环虽然身材纤细,从小练功,底子很好,背着秦枫晚,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蒙括连忙说道,「县衙里有一辆马车,是用来接待上面派来的贵客准备的。如今钦差大人在这里,即便是使用一次,也在情理之中。几位请稍等,下官这就派人去把马车牵进来。」
朱玉环没有说话,秦素素倒是停了下来,「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大姐姐就勉强使用你的马车好了。你放心,就当是雇佣来的,佣金一文银子也不会少了你的。」
蒙括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是主子的属下,钦差大人是主子的妻子,他孝敬主子的妻子,不是理所应当的?
「快去备好马车,牵进来,请钦差大人乘坐。」蒙括眨眨眼,就当他是巴结钦差大人的昏官好了。
几个人上了马车,一路之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看着秦枫晚那张脸。
这得等到何时,枫晚才能醒过来?
突然,马车停下,墨二掀开车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