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厮对视一眼。
就连管家和墨侍卫长对月牙姑娘都客客气气，碧玉刚回来，哪里来的底气？
月牙轻叱一声，「碧玉，你刚回来，本姑娘不和你计较，不见得你就能飞扬跋扈。你们俩，一人给他二十嘴巴，然后送到潇湘院，交代给莺莺燕燕两位夫人看管！」
月牙睨了一眼，转身离开。
她还要回去揽月阁，没工夫在这里和碧玉磨牙。
俩小厮连忙应声，「是！月牙姑娘放心，奴才别的不会，若说嘴巴子，那是麻溜的。」
说完，挽起了袖子，必须在月牙姑娘离开之前，做给月牙姑娘看。
一个小厮抡起了手臂，「小样，敢给月牙姑娘脸子看，吃了熊心豹子胆，看爷爷不收拾你！」
「你……敢！」敢字尚未出口，嘴巴子已经甩在了碧玉的脸上。
「你说爷爷敢不敢？」
有了月牙姑娘的吩咐，还有什么不敢的？
别说碧玉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丫鬟，就是潇湘院里关着的几位夫人，还不是月牙姑娘一声吩咐，就是让他们动手杀人，他们都是敢的。
月牙听到极其响亮的耳光声音，不觉向后看了一眼，见碧玉身子转了一个圈才停下，满意地走了。
碧玉原本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若不是出自厉王府，京兆府需要给厉王府一个交代，怕是已经死在了监牢里。
她可是为了阿竹才进的监牢，如今回来了，在主子的面前是有功之臣，想必厉王府上上下下都应该捧着才是，怎么一进来，就被打了耳光？
碧玉一个想不通，一头栽在地上。
「二哥，你下手没个轻重，一下子就打趴下了，剩下的嘴巴子，可怎么办？」
「这有什么？我们先记在账上，等碧玉醒过来，重新打过就是，左右不能违逆月牙姑娘的意思。」
「只能这样了。」
两人一人拖了碧玉的一条腿，像是拖死狗一般，进了潇湘院。
潇湘院里，在秦枫晚离开的那天，就已经部禁足，只允许几个婆子进进出出，给潇湘院里的莺莺燕燕送些膳食，却不允许两人出来。
勺子没了阿竹的庇佑，成了莺莺燕燕的丫鬟，每日里莺莺燕燕指使勺子帮着她们整理屋子，收拾衣物。
俩小厮拖了碧玉过来，进了潇湘院，便大声招呼，「谁在院子里？」
莺莺燕燕名义上还是楚铭宇的女人，王爷早就在书房躺着不出来，王妃娘娘如今是钦差大人的身份，已经把这俩人禁足了，说不定王妃娘娘回来，就会把这两个人赶出王府去，他们还用得着敬重这俩人？
莺莺燕燕站在自己的门口，清冷地看了一眼。..
两人原本杀手出身，是来给阿竹传递消息的，谁知道阿竹进了皇宫，再也没回来。
到底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出事了，她们没有接到主子的命令，只能在这里等着。
两人不说话，倒是出来几个婆子，「二位，这是……？」
晕厥过去的碧玉，已经骨瘦如柴，仔细辨认，才能看出原来的面貌。
看了几眼，这才认出碧玉，「你们这是？……」
几个婆子还是问了一嘴。
弄个半死不活的碧玉过来，几个意思？
「这是月牙姑娘吩咐让送过来的，你们看着安排。不过，碧玉还欠着三十九个巴掌，等有了空闲，我们哥俩再给送过来！」
说罢，俩小厮拍拍手离开。
月牙姑娘说了，交代给俩夫人看管，俩夫人哪里有几个婆子得力。
几个婆子相视一眼
，既然是月牙姑娘吩咐的，那就收下好了。
四下里看了一圈，几个屋子里都住着人，婆子们相视一眼。
「哎！」领头的婆子对莺莺说道，「你们谁跟前需要伺候的？」
莺莺不置可否，扭头进了里面。
再怎么说，她也是厉王殿下的女人，就算不得宠，也轮不到几个婆子羞辱。
若不是靠着几个婆子送膳食，她早就把几个婆子给杀了。
燕燕倒是大大方方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是碧玉回来了？送过来吧！」
她只是听说过碧玉，还没和碧玉有过交集，既然是阿竹的人，想必和主子也是有牵连的，放在身边，日后见了主子，也有个交代。
俩力气大的婆子，照着小厮的样子，扯了碧玉的脚脖子，把碧玉扯到燕燕的面前，算是完事。
一股发霉的酸臭气味，顿时弥漫了整个院子，燕燕用手绢掩了口鼻，叫道，「勺子！快出来！」
勺子没了正经的主子。被莺莺燕燕呼来喝去，只能躲避着两人，此时，燕燕一声呼喊，勺子应声，「来了！……」
勺子站在阿竹房间的门口，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地上的碧玉，勺子也不认识，她看了一眼，只觉得地上的人太可怜了，仿佛比她还要可怜。
那又如何，她又不是她的谁，她自己都没人可怜，有必要可怜别人？
「勺子，赶紧把这人弄过去洗洗，太呛人了。」燕燕难得轻声细语，没有强迫勺子。
勺子看了一眼，「这人是谁？」
她可是隐隐约约听院子里的婆子说起过，夫人原来的丫鬟进了京兆府，不会就是这一位吧？
「别管她是谁，赶紧弄走，呛死人了！」燕燕说完，回身进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勺子这才走过来，把趴在地上的碧玉反过来，见碧玉骨瘦如柴，身上泛着酸臭，拧着鼻子，拍了拍碧玉的脸颊，「喂，醒醒！」
即便是洗漱，也得等她醒过来，不然，她可搬不动这个人。
院子里倒是有几个力气大的婆子，那可是比主子还要主子，她可不敢招惹。
碧玉此时已经缓过来，睁开眼睛，勺子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躲在一旁。
「这是哪里？……」
勺子慢慢向前，小声回道，「这是潇湘院，你是何人？」
「潇湘院？……」碧玉爬起来，坐好了，稳了稳心神，重新睁开眼。
这里可不正是潇湘院。
「夫人呢？……」她为了夫人都进京兆府了，她回来了，夫人怎么不出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