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书房。
“离婚吧。”
男人沉着脸,甩出一沓打印纸。
离婚协议书的纸张零零散散的落在桌上,让陆笙歌有些恍惚。
她不自然的看了眼窗外。
外面阴沉得厉害,青灰色的云层摇摇欲坠,厚重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陆笙歌重重的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落回离婚协议书上。
甲方后面已经签好字。
楚云靖。
她结婚两年,深爱两年的丈夫。
陆笙歌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这件事,奶奶同意了?”
当年,楚云靖肯娶她,是楚老爷子一手促成的。
结果没出半年,老爷子撒手人寰,要不是奶奶压着,他们早都离了。
“奶奶旧疾复发,爸妈陪她老人家去国外治疗了。”楚云靖微曲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好心’提醒,“现在,国内只有你我。”
“等你签好字,爸妈那边我自然会去说。”
轰隆——
他话音刚落,窗外电闪雷鸣。
大雨说来就来,砸在地上溅起一层水雾。
陆笙歌没由来的打了个寒噤。
楚云靖冷漠又无情的面孔,跟两年前真是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她再赖着不走就没意思了。
“都安排好了?那就离吧。”
她勾了勾唇,笑岑岑的捻起离婚协议书,拿笔就要签名。
“等等——”
“怎么?楚总现在就后悔了?”
‘陆’字还没写完,这么一顿,纸都晕色了。
但她还是立马就停笔了。
楚总?呵呵。
楚云靖看着离婚协议上那个写了一半的‘陆’字,忍不住问,“想好了?”
之前,他不是没提过离婚。
可这女人当场就翻脸,转头还给老宅去电话告状。
要说这女人忽然这么痛快就同意了,他不信。
陆笙歌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她二话没说,在乙方那栏痛快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写完后,钢笔顺势一丢。
“既然这婚早晚要离,我还不如痛快点,给楚总留个好念想。”
他执意想离婚,那她就成全好了。
不过——当过她陆笙歌的男人,还能跟她彻底划清界限?
窗外,暴雨渐渐式微,甚至有要停的趋势。
但陆笙歌没有要走人的意思。
她故意说,“今天,不太方便。”
“不用,这套房子留给你,此外还有一套房产,外加五千万,你不亏。”楚云靖是不爱她,可也没必要让她净身出户。
“楚总出手可真大方。”
说着,陆笙歌熟稔的从酒架上拿了一瓶拉菲,和两只高脚杯。
倒好后,其中一杯推到楚云靖面前。
“五千万,买楚总陪我喝一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歹夫妻两年,一杯泯恩仇,怎么样?”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楚云靖皱眉。
“字都签了,我能耍什么花样?还是说,楚总在期待什么呢?”眼看楚云靖要翻脸,陆笙歌耸耸肩,“算了,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
说完,捏起高脚杯就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接着要去拿第二杯。
楚云靖先一步端走,目光冷淡,“喝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当然,”陆笙歌捻了捻扑空的手指,笑得意味深长,“我保证,喝完这杯酒,你就算求我留下,我都不留。”
求她留下?
呵。
楚云靖心里犯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不对,况且,她离婚协议书都签了。
“最好这样。”
不疑有他,楚云靖也喝了。
红酒刚刚入喉,燥热的感觉很快传遍全身!连带着瞪向陆笙歌的眼神都染了丝情欲。
她竟然给自己下药?!
‘当啷’一声。
酒杯落地应声而碎。
楚云靖踉踉跄跄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底蕴着盛怒。
“你敢算计我!”
“敢不敢的,我都已经算计了。”
陆笙歌唇角笑意加深,轻轻一推,他就跌坐到椅子上。
“陆笙歌,你要做什么!”
他眼睁睁的看着陆笙歌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绳子,一圈一圈的绑在他身上。
“当然是……给楚总下药啊。”
陆笙歌贴近楚云靖,声音慢条斯理,像是故意折磨他。
“这是烈性春药,能翻来覆去把人折腾一晚上的那种哦,楚总何必这么不解风情呢?”
楚云靖的太阳穴嗡嗡发疼,声音冰冷彻骨。
“陆笙歌,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绝不可能爱上你。”
“现在把解药拿出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陆笙歌:?
能发生什么?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是签了离婚协议书,可没打算跟他打分手炮。
呵呵。
“以为我想睡你?”她嗤笑,“别自恋了,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很快,楚云靖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手机给他关机。
还把他书桌上的电脑打开了。
“陆笙歌,我的忍耐有限。”
楚云靖的额头上已经爬满细汗,他的理智就快到极限,濒临崩塌。
陆笙歌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出一串链接,电脑屏幕上就开始播放视频。
还是岛国爱情故事。
“啧啧啧,都是绝版精品,世面上绝对搜不到。”
“楚总要是觉得一个人看太没劲,就大点声喊,只要楚总丢得起这人。”
“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心善,不记仇,今晚过后,我保证咱们再也不见。”
说完,她扬长而去。
次日,天蒙蒙亮。
楚家书房里,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一浪高过一浪。
楚云靖表情麻木,脱力的靠在椅子上。
他动了动湿漉黏腻的身子,立马去解身上的绳子。
下一刻,书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佣人手里的抹布和鸡毛掸子掉了一地。
这,这是……
“少,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
佣人惊恐的低下头,立马把门关上。
楚云靖愤怒的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子里已是一片冷意。
“陆笙歌,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