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个亲随,都是和自己患难与共,历经生死的好兄弟,同样死的不明不白。
裴云心如刀绞,对眼前之人恨之入骨,但是他也知道,今天自己难逃劫数,只想在临死之前,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死他不怕,但是一定要死的明明白白。
面前的将军,用长枪挑飞裴云手里的宝剑,冷笑道:“裴云,我是谁还重要吗?死到临头,是不是觉得很冤枉,很窝囊?”
裴云拧目而视,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想杀我,可以,但是不管你们是何方匪寇,有胆量,你报出名号,给我等一个交代?”
将军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我们是流窜作案的匪寇?哈哈哈,你见过如此威武的匪寇吗?”
裴云说道:“匪寇你们都不配,你想掩盖身份,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们这些无耻小人,匪寇作案还要留下名号,你们不过是一群卑鄙的怂货,来吧,杀死老子,我裴云做鬼,再和你们清算。”
裴云突然豪气暴涨,一把抽出胳膊上的长箭,插在地上,借力站起来。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这是裴云的血性。
他的举动让面前的将军,连人带马惊愕的退后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认命求死,留你一个全尸,妄想反抗,将你碎尸万段。”
裴云朗声大笑,然后喝道:“我裴云纵横疆场十余年,今日死在你们一帮无名狗贼手里,死不瞑目,来呀,杀死我,还犹豫什么?你怕了吗?”
一腔悲怆,满怀愤慨,只能冤死。
将军见裴云如此勇武,心里赞叹,沉声说道:“裴将军果然是大英雄,在下王勇,佩服裴将军的英雄气概,不是我要害你性命,朝堂争斗,你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你就认命吧。”
裴云万念俱灰,问道:“是谁要杀我?”
王勇低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宰相,太子,陛下都想你死,各人都有自己的计较,王勇奉命,送你上路,黄泉路上,莫怪末将不义。”
裴云仰天大笑,王勇背过身,不愿见到裴云面目,反手长枪朝后刺出,直入裴云的胸腹。
王勇抽出血淋淋的长枪,裴云应声扑倒。
王勇对面前两人努努嘴,两人急忙将几种物件,或塞进裴云战马的暗袋里,或散布在现场各处。
摆弄好现场,王勇长枪一挥,三十几人疾驰而去。
前后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裴云一行五人,死的干干净净,就算死了,也死的不清不楚,成为别人利用,争权夺利的死子。
而此时的李沐一行,轻松愉快的行走了二十几里,到了一座小镇,镇子名叫清流镇,沿河而建,小河就叫做清溪。
镇上有四五千常住居民,加上南来北往的行人客商,清流镇一片繁盛景象。
李沐远远就看到山水相连的情景,分外迷人,大声喊叫杨钊,就在镇上吃午饭,歇息。
车马在镇子口,停住,杨钊先行,去找寻客栈,李沐下车,两个小太监,加上六七个小姑娘,一起围在李沐身边。
虽然小姑娘都穿了男装,但是一下来,叽叽喳喳,根本掩饰不住女儿本性。
李沐反而就像一个娃娃头,带着一群少男少女,游山玩水一样。
大家簇拥着李沐,挨家挨户的进出每一家商铺,各种笑闹,给小镇平添了更多的欢乐喜气。
一会儿,杨钊返回来,汇报李沐,安顿好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先吃饭,然后看李沐的心情,还可以睡一个午觉。
李沐大喜,领着一行人,到了客栈,客栈就在小河边上,名字也叫做清溪客栈,宽敞干净,上到二楼的大平台,一边是喧闹的街市,另一边是清澈流淌的河水。
李沐选择了一个临河的位子坐下,让所有人各自点菜。
“一个要求,每人点一道自己最喜欢的菜肴,既然出来了,大家就吃好喝好玩好,但是不能私自乱跑,走丢了,概不负责。”
李沐号令一出,七八个小家伙一哄而散,都去找老板点菜,热闹非凡。
杨钊凑近了李沐,低声说道:“殿下,我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不少行为不大正常的人。”
“哦,都是什么样的人?”李沐随口问道。
杨钊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按说这里是偏远的小镇,但是行人中,反而有许多,面目神情,很有气势,根本不像本地人。”
李沐笑道:“这里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景色这么好,游客商人滞留,也不稀奇。或者他们是跟着我们的护卫?”
杨钊说道:“但是以微臣观察,他们不像游客,也非商人,护卫还在我们后面,总之殿下要当心。”
李沐也皱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吃完饭,稍作休息,尽快离开,告诫各位车夫大哥,不可惹事生非。”
杨钊答应一声,快速离开,去安排一伙车夫吃饭喂马。
青儿和采采,不愿离开李沐,对点菜也没有兴致,感觉李沐就是她们最可口的大菜。
李沐问道:“采采,青儿,你们也去点一道菜?我喝茶闭眼,养个神。”李沐说着,脑袋一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采采说道:“殿下,我才不稀罕什么菜肴,外面的东西,不干不净的,何况,我们跳舞,要保持身材,不能贪嘴的。”
李沐眯眼,看采采一眼,笑道:“采采,你的身材,应该算得上傲娇迷人,还要克制自己,不用这么拼吧?”
采采给李沐拿了一把矮凳,将李沐双脚架起来,轻声说道:“采采是殿下的人,自然不能给殿下丢人,宁可少吃一口,免得被殿下厌倦了,”
李沐只能呵呵。
青儿已经听不下去,见采采说话行动,和李沐腻腻歪歪,立刻蹲在李沐腿旁,给李沐轻轻锤着腿。
“你们两个,说话怪里怪气,采采,你是不是和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青儿嘟着嘴,很看不惯李沐让采采留在身边。
采采见青儿捶腿,也蹲在另一边,给李沐捶腿,多亏是二楼,没有外人,李沐还是被窘的闭眼装睡,这个情景,实在太纨绔,太舒服了。
采采说道:“我们进了皇子府,就是殿下的仆人,殿下是我们的主子,主仆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青儿,你是美兮公主的婢女,可不能如此说殿下。”
青儿嗔道:“你主仆主仆的说,还想拿我当外人,采采,我家公主,迟早是皇子府的女主人,我留在这里,就是代公主看着殿下,免得被其他女孩,钻了空子。”
两个小姑娘,各怀心事,唯一统一的想法,就是守住李沐,看护体贴李沐,所以你来我往,好一阵斗嘴。
李沐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就听到楼下有人拖着嗓音,喊道:“人的命,天注定,看相,算命,摸骨,测字了——”
李沐被吵醒,总觉得声音很熟,急忙睁开眼,看着两个女孩。
“你们先停一会儿,楼下什么声音?”
青儿和采采闭嘴,愣愣的侧耳,发现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站起来,采采说道:“是个算命的,好像进来了。”
青儿急忙跑到楼梯口,果然看到一个戴着黑眼镜,留着长须,拿着布幡的中年男人,正朝上走。
青儿喝道:“停下,你是什么人,楼上今天我们包场了,请你下去。”
算命先生说道:“来者就是有缘,老朽看相,摸骨,测字算命,挣点小钱,养家糊口,不准不要钱,小姑娘要不先给你算算?”
青儿撇嘴,问道:“你戴着黑眼镜,是真瞎子,还是装瞎子?既然是瞎子,如何给人看相?”
算命先生笑道:“小姑娘,老朽眼瞎心不瞎,所谓看相,也不一定非要用眼睛。比如老朽看姑娘,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以后一定会嫁一个无比高贵,风流倜傥的好夫君。”
青儿被说的满面通红,但是心里惊喜,这个老瞎子,竟然看出来,自己以后的夫君是无比高贵之人,还风流倜傥。
这不就是说的皇子殿下吗?好开心,好激动呀。
青儿心里喜欢,语气也温和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大年龄了,还专门说好听的,来吧,老爷爷,上来给我们公子也算一卦。”
青儿一点警惕都没有,就让算命先生上来,李沐听两人对话,心里快速琢磨,这声音,体型,太熟悉,李沐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