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舞看着奋笔耕耘的难“姊”难“妹”,直吐舌头。
“惩罚不是目地,为的是别再写错。”宋琦把卷子推给姚舞,“给,自己看着办吧,下次不要有不会写的字和错别字。”
“哦。”姚舞乖乖的,乖得让人心疼。
“芙蓉,咱俩换一下笔。”宋琦把手中的笔递给芙蓉。
换过笔后,宋琦铺纸,开始写了起来:木兰辞南北朝佚名唧唧复唧唧……
三花的惩罚还没结束,宋琦的《木兰辞》就已书写完毕。
三花看过去,跟下午人手一张的歌词,感觉一模一样。
俞嫚媛惊讶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打格子。”姚舞边写字边说。
芙蓉写完五十遍“杼”字,边套笔帽边对俞嫚媛说,“宋琦说,先在脑子里打上格子,然后印到白纸上,最后在格子里头写字。呵呵。”芙蓉放下笔,“他说的可简单,但是,咱们办不到。”
“还是那句话:无他,惟手熟尔。”宋琦笑笑把手中的纸,与俞嫚媛手中的纸,做了个交换。
“姚姚,就剩你了。”芙蓉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艰难的姚舞。
姚舞打算把不会写的字和错别字,每个字都按老师要求写五十遍,一点不搞特殊化。现在开始写第二个字:辔。
“宋琦, 《囹圄中的女人们》那本书,你看过没?”在姚舞沙沙的写字声中,俞嫚媛突然问道。
“没有。”宋琦回答。
“你应该看看。”俞嫚媛说。
宋琦注意到芙蓉和姚舞的嘴都动了动,都没出声。便知二人没跟俞嫚媛提作者韩薇其实是姐姐的事,于是问俞嫚媛,“为什么我应该看?”
“书里讲了三个女人各自一生的故事,有一个男人始终穿插其间。”俞嫚媛看着宋琦,“你和这个男人有点儿像。”
“改天看看。”宋琦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姚姚,还剩几个字了?”
“还有一、二、三、四、五,”姚舞的胖指指指点点后说,“还有五个字,五五二百伍,再写两百伍十个就够了。”
“舞舞二百五,再写二百五。”俞嫚媛笑说。
“坏蛋一个。”姚舞翻了眼俞嫚媛,继续写字,“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好蛋来着。”
“哈哈。”众人笑。
“宋琦,田老师的葬礼你不也去了吗?知道田老师吧?”俞嫚媛看着宋琦说,“我总觉得《囹圄中的女人们》里第一个主人公的原型是田老师的先生。”
“你不是说,里三个主人公都是女人吗?”芙蓉问。
俞嫚媛成功地又把话题拉回来了。
“可能是艺术加工;也有一种可能:田老师的先生本就是一位女人。”俞嫚媛笃定地说。
刘公子又出现了。
“怎么不吃?吃呀。”刘公子放下筷子,来到妇人面前,用命令的口气说,“端着碗,拿着箸,喂到自己嘴里。”
刘公子说着话,开始解灰长衫的黑色疙瘩盘扣。
“刘公子!”妇人见了顿时惊慌失措,将碗箸置于案板上,急迈金莲将妞妞紧抱在怀里。“你要做什么?”
“娘亲,你也吃。”妞妞小手着箸挑起一根红薯面条。
刘公子的长衫已解开,露出黑***盘扣的对襟短衫。
刘公子一手提着长襟,一手开始解蝴蝶盘扣。
“刘公子,妞妞还小……”胖妇人无助地瘫在地上,抬眼看去,刘公子已敞开短衫,露出的不是男人结实的胸膛,而是半尺宽的白粗布紧束的胸。
“你?”妇人蒙了。
“我们一样。”刘公子解去束胸的白布,给魏夫人验明正身。
刘公子是刘小姐!
“刘……小姐,你已十四岁了,何敢如此?”魏夫人来到刘小姐身旁,帮刘小姐缠束胸白布。
刘小姐仅长衫加身,就是死罪。前朝官家明令,无功名者不得穿长衫。违者,斩立决。
而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有功名的。
“魏夫人,您还是叫我刘公子吧。”刘公子扣着蝴蝶盘扣说。
让魏夫人称呼她刘公子,可以证明她不知情。即使刘小姐东窗事发,也不会牵连魏夫人。
“公子,你……”魏夫人不知道如何发问。
“这个世道,什么都是男人说了算。凭什么?!”刘公子杏眼一瞪,“男人何强于女子?四年前院试,吾高中茂才案首,宁知多少七尺儿郎未及吾这女儿身。此番乡试,我定摘解元桂冠。扬巾帼红裙。”
“哥哥,快来吃。”妞妞在叫公子。
“宋琦,快来看!”芙蓉在窗户边叫宋琦。
“怎么了?”宋琦走过去,向楼下看去。
一道道明亮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柱,横七竖八在黑暗的夜幕里肆意地挥舞。
楼口还停着几辆红蓝警灯交替闪烁着的警车,刺耳的警笛声“呜哇呜哇”乱叫,掩盖了吵杂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