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对于护士说的话法正表现得不敢相信,因为他刚住进医院的时候还问过奈淑芬,得知蔚宫木兰目前的身体状态非常稳定,而这两条信息的前后间隔不超过一天时间。
相比下来张余倒显得比较淡定,因为他在法庭中看到蔚宫木兰那夸张的喷血后早就感觉她活不久了,只是没想到走的这么快。
说心里毫无感触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个大美女曾经义无反顾的救过自己。
还好这个人情他还完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说她自己作又是什么意思?”法正焦急的问向护士。
“因为今天一大早啊...”那护士刚靠近过来,半句话还没说完,衣服胸口处别着的一个徽章忽然亮了起来,并不断的闪着红光、发出尖锐的嗡鸣声,代表着有别的病人紧急呼叫。“待会儿过来跟你们说啊。”说完后大步跑出了法正的病房。
法正此时急的眉头紧皱,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张余看着他疼的牙关紧咬的样子立马把他拦下了。“大爷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那个女人肯定是死定了。”
“怎么会这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蔚宫木兰曾是法正最喜欢的一个学生,是他和圣安城永远的骄傲,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去世了,作为恩师和同事的他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但她今天在法庭里吐了很多血,多到够她死好几回了。”看着法正焦急的样子,张余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一定也很重要,但人死不能复生,与其让他跟蔚宫木兰一样挺着重伤行动,不如让他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她今天去法庭了?!她说了什么?”法正显然不知道今天法庭里发生的事儿,他只是之前从护士和探望的人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
张余犹豫了一下,蔚宫木兰要他做自己男人这件事无论谁听到都会觉得非常荒谬,说出去必然会被人笑话,决定还是不告诉法正的好。
“她跟大家说编造我是卧底这个谎言只是为了让人把我留在圣安城,因为她想当面跟我道谢。”
这话张余说出来自己都没自信,虽然这是实情,但依旧会让人觉得很荒谬。
法正明显不相信蔚宫木兰会因为这种理由而编造这么不负责任的谎言,但张余却肯定的告诉他这是真的。
法正躺在病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抓住了张余的手神情凝重的说到:“木兰绝对是另有原因,你现在快去她病房那边,快去!”
张余本想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但看到法正的表情他还是憋住了,提醒法正不要乱动好好躺着之后就起身离开了病房。
此时的张余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护士都说了她是自己作死的,怎么死的不重要,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就好,现在过去保不定会被他家里人再次怪罪。
但看法正那么关心,他也只好听着头皮边打听位置边走到了独立病房门前。
两位看守的战士早已不在了,但病房里面却站满了人,张余远远望去只看见一个认识的奈淑芬,其他的除了几个医护魔法师外,应该就是蔚宫木兰的家人了。
满头大汗的奈淑芬双臂上缓慢运转着数个魔法阵,温和的魔力源源不断的从其中流入蔚宫木兰的体内,其他医护魔法师则是面色沉重的低着头站在一旁,好像是在忏悔着什么。
反观围在病床边的蔚宫东峰等人,早已是双眼通红、哭的泣不成声。
蔚宫木兰双眼紧闭,面容狰狞的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此时就像是被水煮过一样通红,七窍还止不住的在往外冒着丝丝滚烫的热血,血液挥发出的蒸汽充满了病房,使周围的人都笼罩在淡淡的血雾中,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在将她逐渐从这个世界淡出。
百年怒血灵参的效果竟恐怖如斯,若非蔚宫木兰本身身体强度异于常人,恐怕早已被熔成了一摊血水。
张余慢慢靠近病房,最终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靠在了门框上观察状况,他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种情况下他出现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忽然,奈淑芬毫无征兆的收起了魔法,深深的叹了口气。蔚宫家人见状无不表示诧异,只有一旁的武小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随着奈淑芬停止治疗,蔚宫木兰面容越发狰狞起来,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七窍流出的热血也越来越多。
“奈院长你什么要停下来?我女儿明明还在流血啊!”蔚宫东峰哽咽着质问到。
“对不起蔚宫族长...木兰妹妹....”奈淑芬很遗憾说到,听到这话的蔚宫东峰嘴唇颤抖着愣住了。
蔚宫木兰服用的药量早已超过致死量了,她之所以还尝试治疗,是想看看能不能让前者短暂的清醒几分钟,好让她跟家人道个别,至于救活,以这个世界的医疗魔法完全是不可能的了。
可惜现在连短暂的清醒也给不了了。
死寂,仿佛让人坠入无边黑暗一般的死寂。
死寂的过后,是无边的愤怒。
一股骇人的魔力气势从蔚宫木柳身上冲顶而起,伴随魔力喷涌的还有他手中闪现出的一柄单耳青龙戟,震得站在门口的张余差点一个人仰马翻,其他人虽然都比他有些修为不至于摔倒,但也是纷纷伸手挡在自己面前。
蔚宫木柳低声颤抖着问到:“是谁干的。”
蔚宫木兰只是在对付奇美拉尔时受了内外伤,而这种症状,很明显是被人下了毒。
在场的其他医护人员无不被他这骇人的状态吓到,但又没有胆子离开这里,只能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般低头愣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奈淑芬看着这群年轻的医疗魔法师,眼中满是怜悯,她向前一步走到了蔚宫木柳面前,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角落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我。”
众人寻声让开,露出了说话的武小郎,他矮小的身体原来一直被人挡住了。“是我给蔚宫木兰喂的药。”
下一秒,蔚宫木柳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武小郎跟前,单耳青龙戟的枪尖跳动着停在后者的喉咙处。他的双眼已经因为愤怒严重充血,痛苦后麻木的表情更是让人毫不怀疑他会痛下杀手。
“你为什么要害我家大姐。”
武小郎盯着蔚宫木柳,眼神中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语气平静的说到:“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听到此话,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蔚宫东峰终于开口了,他始终没有放下蔚宫木兰那如烙铁般滚烫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到:“如果你解释不清楚,那我会让你去提前去接我女儿。”
“而你们整座医院的人,我会让你们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