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一惊,放下端的东西出去,四个小团子也慌忙跟上。
外面来的是张婶。
林溪迎上去问:“沈忱怎么了?”
张婶跑的太急,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溪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张婶断断续续的道:“你家相公,在县里衙门那儿呢!”
“什么?!”
四个团子一听,顿时更慌了:“爹爹怎么会在衙门呢?他是因为什么事?会不会很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张婶被问的头疼,林溪见状止住孩子们,道:“张婶,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婶这才回道:“就是今早儿,李大婶家并陈婆子她们几家突然找上我家那口,哭天喊地的说自家出了事,请村长去主持公道。”
林溪眼皮子一跳。
这不就是昨晚那几个孩子的家里人?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揍孩子?
张婶道:“我家那口问是怎么回事,她们说家里人在县城出了事,好像是聚众赌博输了,给不起钱闹起来,然后打架,其中好像有衙门的人。现在,他们都在县里衙门那儿。我家那口着急忙慌的就跟他们去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林溪知道,原主所在的大秦王朝是一个历史上都没有的朝代,实行郡县制管理地方诸多事务。
而开辟大秦王朝的是秦太祖。五年前秦太祖病危,当朝叛臣趁机发动兵变,加上边塞胡人作乱,致使天下战乱频起,民不聊生,这就是百姓如今贫苦的根源。
后太子成功平息叛乱登位为秦太宗,大秦王朝已经是千疮百孔,急需修生养息。因太多清臣忠将死在那场兵变里,朝廷无人可用,地方管理不及,于是在郡县制基础上多加了一条,由地方乡绅、乡官辅助管理治安。
陈阳村的村长就是其一,平时不仅要管理协调陈阳村的治安,如果陈阳村村民在其他地方出了什么事,村长也要去一同处理。这就是前天王麻脸在她家闹事,看到村长夫妇来顿时想跑的原因。
李大婶哪几家的人出事出到衙门里,肯定免不了刑罚,但如果村长去的话,同衙门人协调协调,说不定刑罚会轻一些。
可是——
“沈忱怎么会在那儿?”
张婶道:“好像是沈忱正好在县里卖东西吧,经过那里,然后衙门的人把他找回去问话。也是我家那口让人传消息回来,我才知道沈忱在,想着他彻夜未归,你们肯定担心着呢,这不赶紧来知会你一声。”
林溪想起灶房的东西,那几只猎物确实没了,想来应该是沈忱早早出门带去县里的。
要糟!
昨晚她才揍了李大婶他们家的孩子,现在他们要是急了乱咬人,岂不是要泼沈忱脏水?
林溪当机立断,“婶子,我得去县里看看。”
不能让沈忱给她背锅啊!
张婶啊了声:“那孩子们呢,还是送去我家吗?”
大宝急道:“我也要去!”
二宝三个随后猛点头:“我们也要去找爹爹!”
林溪道:“你们几个孩子安心在家。”
又看向张婶,“婶子,我刚做好了早饭,看您来的这样早,肯定也没吃,要是不嫌就在我家吃了,顺带帮我陪陪孩子。”
张婶对林溪有些改观了,一口应下,道:“正好,村西头的老李叔也要去县里,他有牛车,你可以去搭一趟。”
林溪正愁不知不认路呢,闻言赶忙道谢,引张婶进去,想想又去灶房,把收拾好的野菜全放进竹筐了,犹豫了下又放了些药材背上。
一回头,大宝四个站在门口看着她。
林溪心软了下,道:“我肯定把你们爹爹带回来,他不会有事的。”
二宝不死心的问:“真的不能带我们?”
林溪摇头:“不能,万一你们出点事,我怎么跟沈忱交代?乖,老实在家等我们。”
林溪出去,喝了半碗粥垫垫肚子,就和张婶告别,在四个小团子眼巴巴的目光里离开。
怕赶不上牛车,林溪跑的很快。
果不其然,到村西头时,老李叔已经要走了,林辞赶紧大声叫住。
老李书停下,回头看到她有些诧异,抽了口旱烟问:“沈忱家的,你也要去县里?”
他还不知道衙门的事。
林溪缓缓气,拿出两个铜板给他,坐上了牛车。
车上有股难闻的味道,案板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污垢。有洁癖的林溪默默坐到最后面稍微干净点的地方。
同行的还有村里几个婶子,都是去赶县里的早集卖东西。
她们看林溪的眼神很微妙,可能是先前原主嫌少和村里人来往,又作妖的名声太响亮。
见林溪也背着竹筐,其中一个问:“沈家娘子,你这是去县里做什么啊?”
“有事。”
林溪笑笑,模棱两可的回。
几人也不在意:“从前可没见过你和我们赶早集。”
“你这是想开了,终于要做点活计补贴家用了?”
“那敢情好,沈忱那小子终于能轻松点了。”
“不是我说,沈家娘子,既然嫁人了,就好生生过日子吧。虽说沈忱家……有四个拖油瓶,但孩子都懂事,你也免了生孩子的苦不是吗?”
林溪不适应和她们说话,应和两句,就闭上眼睛补觉了。
尽管牛车速度不算慢,到县里也是大半个时辰后了。
林溪问了老李叔回去的时间,又顺便问了衙门的位置,便赶紧赶去衙门。
她到时,衙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真是稀奇!从来没听过,有老百姓敢打官差的!”
“可不是咋的,里面那些人也太大胆了!这回可有他们苦头吃了!”
“说实话,里头人高马大的那位,真是厉害,一个人就砸了好些人,自己。还没受什么伤!”
周遭的窃窃私语听的林溪心凉了下。
别是沈忱真被牵连,一气之下揍官差了?!
像是大反派能做出的事,但不能做啊!
“让让!麻烦让让啊!里面有我家的人!”
人群太多了,林溪的小身板压根挤不进去,声音也被嘈杂的人声淹没,最后反被挤了出去。
不知是谁推搡了把,林溪一个没站稳被绊住,猝不及防的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