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叔第一个迈步走进李府院子中的齐膝长草中,霍二叔、霍三叔紧随其后。霍大哥走在中间,傅老爹拉着我和霍元甲走在最后。耳听得草里簌簌声响,像有无数蛇虫在爬动一般。突然,霍大叔闪身缩避,一条黑色的毒蛇扑了个空,在空中被霍大叔伸手抄住,甩到远处墙根下。
毒蛇像暴雨一般从草中射出,扑向霍大叔和霍二叔他们,走在前头的三位大叔急向后退,躲避毒蛇的攻击。
“小心毒蛇!往门口撤。”霍大叔喊道。
此时,我们身后也都是毒蛇,爬在草间,甚是吓人,条条都是作势欲噬人的模样。霍大叔和其他两位大叔将我和元甲护在中央,小心看察草中的毒蛇,准备应付。说也奇怪,毒蛇游到我们身周六尺的圈子,就不再前进一步,只是在六尺外游弋不定,吞吐蛇信。
“哈哈哈哈,堂堂霍家拳的掌门人,竟然托庇在自己儿子的保护之下,真是丢脸啊!”鼻子李长笑一声,站在第一进屋子顶上,俯瞰众人说道。
“前辈何出此言!”霍大叔含怒问道。
鼻子李双手背负身后,睨视霍大叔,不屑地说,“你遣你儿子霍元甲来见我,他过蛇阵之时,我本惊讶不已。后来才明白他是天赋异禀,蛇虫不侵。嘿嘿,你们守在他身边,不是胆小畏我蛇阵,还是什么?”
霍大叔听了鼻子李的话惊疑不定,转头看着霍元甲,似是询问之意。
“爹爹,如果元甲真的能避蛇虫,那就请爹爹和诸位叔叔靠近元甲,我们缓缓走进去,不必担心这些毒蛇了!”霍元甲对他爹说道。
鼻子李在房顶上哈哈大笑,说道,“霍元甲,你可避蛇虫,自然可以进我之门。你父兄辈就要凭真本事进门了!”说完,鼻子李纵身扑下,苍鹰扑兔一般向元甲而来。
霍大叔纵身跃起,一掌迎向鼻子李,劈他前胸要穴。鼻子李空中冷笑,身子陡然上升,折向躲过霍大叔的掌击,当头直落在我和元甲的头顶上方。傅老爹抖手挥衣袖拂向鼻子李,鼻子李探爪相击,如中巨木迎击,飘然后退。
鼻子李身在空中,双臂一振,惊讶之极,“噫,何方高手,报上名来!”
“自然门,傅宁归有礼啦!”傅老爹抱拳冲空中折返的鼻子李遥拜,身形略矮,纵身而起,利箭一般射向空中的鼻子李。两人空中交手的刹那,鼻子李身形陡然下沉,燕子投林,贴地滑行,抢进霍大叔他们围成的圈子里,伸手搭在了霍元甲肩膀上。
霍元甲沉肩坠肘,左手撮指成刀,划向鼻子李的双眼。鼻子李单手轻掸,霍元甲浑身一震,身形软倒。我正要帮忙,鼻子李一脚踢向前来救元甲的霍二叔,借力带着元甲跃上空中,在头顶上门廊瓦片上倒脚轻勾,翻身上了府门之顶。
霍元甲被鼻子李抓住,丝毫动弹不得,鼻子李冷笑一声,对霍元甲说道,“小小年纪,心机狡诈。你上次说你爹爹并未传你武功,今日我擒你,怎么却能还手与我拆招?”
霍大叔在地上大叫,“老前辈不要伤害我儿元甲,霍恩第叩求前辈了!”
傅老爹看着元甲在鼻子李手中,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鼻子李带着霍元甲踏草而行,飞身上了第二进屋子的房顶。鼻子李对霍大叔和傅老爹喊道,“有本事就进到我的第三进院子,我自然放令公子回还。哈哈哈哈……”
鼻子李站在屋顶大笑,霍大叔气得欲冲上前去,被傅老爹拦着,叫他小心毒蛇。我们剩下的人缓缓走进长草中,向着鼻子李挟霍元甲所站屋顶的方向过去。毒蛇还是在我们身周六尺的圈子打转,并不袭击我们。
“噫,难道天赋异禀的不是霍元甲,而是另外的这个孩子?”鼻子李看见毒蛇依旧不攻击我们,站在屋顶上诧异之极地说道。
难道他说得是我么?我心里想道。从小到大,我没有被蛇咬过,连近处看蛇都没有几次,可能蛇真的是怕我的,不敢离我太近。这是为什么呢?傅老爹拍拍我的头,冲我笑了笑,点点头,好像知道原因。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问傅老爹,还是先救元甲,拿回拳谱再说。
“哼,你们就是能过我蛇阵,也要与李某较量一番,胜过李某,拳谱奉还。要是胜不过李某,就留下这个霍元甲服侍我老人家,永远不许他回霍家。呵呵呵呵,可敢尔?”鼻子李站在屋顶上,大声说道。
“先放了我儿,霍某与你一战就是!要挟小辈,算什么本事。”霍大叔怒喝道。
“什么要挟小辈,不过赌个彩头而已!你敢是不敢?”
霍元甲被鼻子李抓住身子,不能动弹,朗声说道,“元甲愿意以身作注,但前辈若是输了,有何赌注可赔与我霍家?”
“好个有胆色的小子,敢与老夫讨价钱,哈哈哈哈。我若输了,还你霍家拳谱就是。”鼻子李扬声说道。
“老前辈好不明事理,盗我家拳谱在先,输了还用我家的事物抵债,怎能不叫人笑话?要是真心比武赌赛,就下个重注,方是公平!”霍元甲大声说道。
“也罢,就以我鹰爪十三式作注,和你霍家赌个输赢!去吧!”说罢,鼻子李一掌击在霍元甲腰上,霍元甲瞬间身体恢复自由,从屋顶上冲着霍大叔直落下来。
看元甲掉了下来,眼看要摔到地上长草中的蛇堆里,我吓得大叫,“小心!”
耳边风声飒然,一条黑色的带子飞出,稳稳地托在霍元甲腰间,顺势卷在他腰间,使劲一扯,霍元甲腾云驾雾一样,飞回我们身边,安然落下!
只听鼻子李高声说道,“好功夫,李某倒要领教!请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