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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我迷迷瞪瞪的从沙发上爬起来。
眯眼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四点半,「侯哥,等我十五分钟。」
打着哈欠去到浴室,我快速冲了个凉水澡清醒。
换了身素净的套装,挽好头发,单肩挎着个大包出门。
天还没亮,戚屹候开着公司的车在院门口静静的等着我。
「萤儿,你眼皮怎么肿了?」
待我系好安带,侯哥启动车子侧脸看了看我,「昨晚没睡好?」
我晃了晃脑袋,发现他眼底也有血丝,「侯哥,你昨晚也熬夜了?」
「别提了,昨晚姜芸芸那丫头跟抽风一样,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她做噩梦了,考试找不到考场,她吓的四处跑,生生给自己跑醒了,我本来想骂她,一听她哭得揪心,就安慰了她两个小时……」
戚屹候说的自己打起哈欠,「你说就她这心理素质还考什么试,不如早点躺平,将来继承张大妈的菜店,我看她就适合守个店,唠唠闲嗑,看,别的白费。」
我抿着笑,倒是听出点别的意思来,「侯哥,你行啊,居然能安慰芸芸两个小时,像样儿,我哥还真是个大暖男。」
「啧,这话说的,行不行的不也得硬着头皮哄么,她在那边呜呜咽咽,哭得要死不拉活的跟女鬼从坟圈子里爬出来似的,我能视而不见?她情绪一激动再把张大妈那老两口吵醒了呢。」
戚屹候拿着架势,「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还是怪你,要不是你给她带的成绩提高了,她看到希望了,对自己的标准也提高了,能变成这样吗,要按她以前那两三百分的成绩,她坐地就放弃了,该吃吃该喝喝,遇事早不往心里搁了!」
「现在的痛苦也是为了她日后收取更大的快乐么!」
我强调,「真要是考进了理想大学,芸芸会得到难以言说的成就感,再说她这么努力也是为了你,想让你知道她有多优秀,人家配的上你。」
「得得得,你可别往我身上扯,那丫头这几年暗恋过的男生要有一火车皮了。」
戚屹候摇头道,「她的喜欢跟量产似的,这茬儿男生不行就换一茬儿,对我也就是三分钟热度,等着瞧吧,上了大学她就又会找到新目标了,闲不着。」
我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车内逐渐的安静下来。
侯哥按照导航的提醒朝着边郊县镇开去。
远远地,还能看到暗沉的天际隐隐冒出的光晕。
天终于要放晴了,心情也跟着敞亮了不少。
「说说你呗。」
戚屹候见我闭目又养起神,不由得挑起话题,「昨晚因为什么没睡好,是不是偷摸喝酒了?」
我睁开眼,小指挠了挠额角又看向他,「侯哥,你说那母耗子会藏在哪里?平县凡是靠近湖泊河流的小区街道我都去过了,眉心愣是没反应,你帮我分析分析,按照慈阴那性格,她会把宠物藏在哪里?」
「你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
「几乎都去了,剩下的也就是公捡法单位,增府大楼,对了,那边还有个武|警野外驻训点……」
戚屹候兀自点头,「兴许她的母耗子老巢就藏在那里呢。」
「可是这种地方都有专人把守,我没办法靠近。」
这种情况我也想过,像是公捡法那种地方烈气会很重,强大的气场能遮掩住慈阴的阴邪,母耗子的老巢还是在地底下,正好能运用这种气场作为掩体,可对我来说就是麻烦了。
借我个胆子咱也不敢去那种地方瞎晃荡啊。
谁敢在那里掘地三尺?
把我
当成不法分子抓起来咋整?
「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慈阴有个实体大灵守门,母耗子的老巢或许会藏在烈气重的地界,但那个实体大灵是没办法靠近那种能量场的,换位思考的话,烈气当头照,也不利于慈阴修术,她是不可能妨碍到自身发展的,所以,她大概率还是藏在哪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思维像是进入了死胡同,老天爷给画了个地儿,就在平县,我愣是找不着,愁不愁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还是要靠机缘,先做好眼下的事情吧。」
听着戚屹候的宽慰,我只得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等到了事主家,我立刻抖擞了一下精神,开启一条龙服务。
进院便是满耳低声的哭泣,我简单认了一圈人,在东家的指引下去到一间屋子。
抬眼便看到了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
她是病重后被家人接回来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半睁半闭,露出细细浑浊的眼白。
干瘪的嘴唇还微微张着,呼吸微弱到会给人一种已经咽气的错觉。
摸了摸她的手脚,部冰凉,再看看她的额头,皱纹都舒展开了。
事不宜迟,我退了三步对她鞠了一躬,「奶奶,我们有缘相聚,今天由我送您最后一程,让您走的体体面面,您要配合我,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
轻声念完,我嘱咐老人的亲属给我送来毛巾和清水,然后关好房门,用剪刀直接剪开她上身穿着的睡衣,下身她还穿着纸尿裤,我没急着脱,而是先帮老人家擦拭上身,凑在她耳边轻声念着,「不好的东西就排出来,您是有福气的老人家,拉屎流尿是给后人留下金银……」
不多时,鼻息处就闻到了异味儿。
我见怪不怪的戴好医用手套,解开她的纸尿布,将脏污都擦拭干净。
随后再把套在一起的装老衣给老人穿好。
在人还没自然咽气时,不要大动作的翻动她。
很有可能一个大力给她搀扶起来,这人瞬间就没了,动作一定要轻柔。
保证老人家的脸面都擦拭干净,头发都梳完,有的习俗还要给老太太戴顶帽子。
等她躺在那板板正正了,衣服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再轻轻的给她念叨,儿女都回来了,身后事都有人安排,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要有耐心,这是她最痛苦的时刻,她的意识不想走,对未知还是充满恐惧的,可现实又容不得她不走,所以她灵魂处在半离体的状态,仿佛脖子被细线勒紧,呼吸也是一下比一下沉重。
我半蹲在她床边,握着她一只手,一边念叨一边盯着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