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下的稀里哗啦,打在伞上,发出叮叮乓乓的响声,许烟雨默默的低着头,盯着有些看不太清的路面,任由地面的积水漫过她的裙边,打湿了她的鞋袜。
身旁的男子离她很近,近的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夹杂着药草的香味。
许烟雨的心突突的跳着,不敢看身旁的那个男子,她觉得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慌乱紧张过。
她努力压下自己心中胡思乱想不好的念头,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然后笑着对旁边的男子说:“王爷,你出来办事怎的不带侍从?”
刚才她一直晕乎乎的紧张的要死,现在才发现她这位王爷身边竟没有一位侍从跟着。
一般有钱人家出门身边都会跟好几个人,何况他一个王爷,出来办事,身边居然没有人跟着,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我出来办些私事,不宜太过招摇。”男子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女子,抿了抿好看的唇,露出一丝笑意。
许烟雨连忙垂下头,避过他的视线,她已经不能正常和身边的男子对视了,她怕她要是再多看他一眼,就会真的忍不住沦陷。
好不容易回到府,许烟雨只觉得这一路上自己的心都是悬着的,忐忑不安、慌乱紧张,只要身旁的男子稍动了一下,她都会忍不住将心提到嗓子眼。
这是她活到现在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措甚至害怕。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许烟雨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天莫名生出的异样念头让她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她明明在心中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会有交集,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心。
明明知道这感情会是错付,那个男子不可能会喜欢上她,他有要等的人,从一开始她都已经很明白了,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不争气的对他动了心。
她原本就想哪怕她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会与他有任何的关系,因为她知道,一旦爱上他,便是万劫不复,这注定是一场一个人的悲情爱恨,一开始便已明了了结局。
她不能再对他越陷越深,她必须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就把对他刚萌芽的情愫扼杀在摇篮里,她要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可是她越是想远离,老天好像就越是要不遂她心意,平时她大半个月也难得遇见那位王爷,如今一天她就能撞上两三次。
她都不知道蹲了几次墙角,躲了几次花丛,每一次都弄的她提心掉胆,半死不活。
她看着已经离去的修长清隽的身影,默默的叹了口气,从花丛中探了出来。
她觉着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傻子,不仅行为猥琐鬼祟,衣服还被花上的刺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整个人狼狈不堪,真是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许烟雨又被召了进宫,她将沏好的茶斟的半满,弯腰从右上方双手奉上,面前已两鬓斑白的老人接过她奉上的茶,轻酌了一口。
“还是你泡的茶合孤的口味啊,宫中茶师还说学了你的技艺,孤看真的不及你的万分之一,泡的茶没一次令孤满意,简直是寡淡异常,索然无味。”
许烟雨微微行了个礼,面上带着笑,“王上太抬举奴婢了,宫中茶师技艺上并非不及奴婢,只是恰奴婢制的茶恰好对了王上的脾胃,纯属侥幸。”
着一身孔雀翎线织绣的祥龙黑色锦袍的男子笑了笑,让原本威严摄人的气势略减了些,添上几分平和亲切之感。
“在孤面前就不必谦虚了,孤知道你的实力,前几个月迅速崛起的奶制浓茶听说也是出自你手,看来孤的眼光果然没错。”
“孤叫你留在宫中,你不肯,如今倒是令孤对你的茶朝思暮想,一日不饮便浑身难受,连朝都上不好了,你说,你是不是要给孤一个交代?”老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许烟雨再度行了一个大礼,“奴婢多谢王上厚爱,只是奴婢才疏学浅,习的的也只是一些皮毛,现在无非也是侥幸,怕日后也惹的王上厌烦,实不敢自居。”
老人看着面前不带惧色,形态极其规矩端正的女子,半响,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孤也不为难你了,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许烟雨弯了弯腰,不由得松了口气,都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此。
刚才王上看似是在调侃玩笑,可话外就是想将她留在宫中,明明之前已经准了她不用在宫中,如今又意欲明显的再提,果然是这个王城的至权者,想怎样只凭个人心情。
若是她当时被那君王的气势压迫,露有一丝的怯意,怕是以后就真的要留在这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