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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无多了……
吴自在这话,等于给是徐南宣判了死刑。
“不可能!!!”
“南帅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时日无多?”
“吴老先生!你开什么玩笑?”
“不要逗我们玩好不好?我们……我们经不起逗的……”
十二将浑身发抖,目眦欲裂着,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永坠深渊!
“如果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可能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吴自在佝偻着腰,颓然迈步而去。
“我……无能为力……”
充斥着绝望的四个字,带走了最后一丝侥幸。
雷苍双腿忽的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一次次战-争中,奋勇冲锋,被誉为南疆第一悍将的雷苍,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与他一样落泪的,还有其他将领。
就连这南疆之中,除徐南之外最为沉稳的军师,都已经是于无声中,泪流满面。
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今年才二十七岁的南疆主帅!
老天爷,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扑通一声,近卫队长洪魏跪了下去,双拳紧握,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末将没有照顾好南帅,末将是罪人!我是罪人啊!”
或许是满屋子的哭声,惊动了沉睡中的徐南。
他剑眉拧在一起,那双无神的深邃眸子,便缓缓睁了开来。
一眼,就看到这南疆一个个韩勇无匹的杀将,悲恸万分。
“你们……哭什么?”
徐南开口。
“南帅!”
众人哭声骤然止住,连忙上前,含着热泪紧张问道:“南帅,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
徐南伸出手:“扶我起来。”
红妆小心翼翼伸手,将徐南搀扶起来。
徐南呼了口气,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老脸上写满哀伤的安如山身上。
“安如山,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帅……”
安如山朝徐南拱手行了一礼,嘴唇颤颤,强忍着悲切,道:“来了没多长时间,国主听闻南帅有恙,令老朽赶来看看。”
徐南颔首,问:“如何?”
安如山嘴唇颤抖得更厉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用瞒着我,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也知道。”
徐南说着,对红妆道:“给我倒杯水。”
“是……”
红妆连忙转身给徐南倒了温水,小心翼翼递来,送到徐南嘴边。
徐南喝了一口。
喉结涌动,咽下。
却在这瞬间,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杯子里,就猩红一片。
“南帅!”
众人嘶声惊呼。
徐南摆手,舔了舔嘴唇,将剩下没吐出来的血,又咽了下去。
众人泪如雨下。
低头,徐南看到自己手臂上有针眼,道:“我师叔来过了?”
红妆泪有千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徐南淡然的笑了笑:“他应该也束手无策吧?有没有说我还有多少时间?”
安如山死死咬着牙,指甲都快嵌入掌心,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沙哑:“吴老先生说,若没有恶化,还有……还有……一两个月。”
说出最后几个字,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感觉到阵阵虚弱。
这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国之重器啊。
他的丰功伟绩,闪耀了一个时代。
可这贼老天!
天妒英才……
“一两个月。”
徐南目中闪过浓浓的怅然,却又道:“时间上应该足够了,五国盟军顶多会在月底的时候就打过来。”
“南帅……您不会有事的。”
红妆哭得泣不成声:“我送您回重城,好好养病,南疆您放心,我们替您守着!”
烈军颤声道:“南帅,回去吧,我们会替您守好南疆,等您伤愈归来,定能看到一个强大的南疆战区。”
徐南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再度笑了起来:“这一回去,怕是就回不来了,你们这些实在不是个说谎话的料,以后多跟军师学学,这货才是坏得头顶生疮。”
换做平日,军师必然是要跟徐南怼上几句的。
哪怕是南疆主帅,也不能平白污蔑人不是?
可现在,他依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点头,再点头。
如果我头顶生疮,能换南帅安康,这脑袋就长满了疮,又有何妨?
“行了,我还没死,你们都是南疆的顶梁柱,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
徐南伸展了一下双手,撑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
红妆一直双手虚扶,生怕徐南摔倒。
但徐南却站得很稳,脊梁依旧如往日,挺拔似标枪。
“时间不多,就容不得浪费了。”
徐南面容严肃起来:“众将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