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年纪,霍云浅不屑一顾。
二姐今年才三十四岁,放在第二世的现代,这样的女性正是魅力四射之时,如果放出风声再嫁,一定许多人趋之若鹜。
但……
霍云浅回神,她想问的可不是这个!
她清了清嗓子,瞧着面色有些不自在的霍云瑰,“二姐,你对于北疆人,有认识的吗?”
霍云瑰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见了鬼似的!
霍云浅心中也瞬间一沉。
看来……后面不用再问了。
她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过去挽住霍云瑰的胳膊,柔声道:“二姐,没事,我也就随口一问。”
霍云瑰好半天才回过神,听她如此说,勉强笑了笑,点头之后转身仓皇离去。
霍云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原本握着的拳头缓缓展开。
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痕迹,是昨天强行扭动字谜锁的锁芯引发爆炸时留下的伤。
好在她当真毁掉了那把锁,除了她……和那个人,或许不会再有人知道字谜锁的真正答案。
不是“待得重阳携玉还”;
而是“待得重阳携‘瑰’还”!
……
因商议婚礼的事耽误了,又过了一日,霍云浅才有空带着图纸赶去见柏运山二人。
得知霍云浅要在一个多月后成婚,柏运山和庞睿二人大感意外,但在回过神后都连忙道恭喜。
随后庞睿想到一事,连忙担心地道:“那以后咱们的作坊……”
“作坊计划是绝对不会变的。”霍云浅安慰道,将图纸拿给他看,“到时候作坊的装修都按照这个图纸来。”
她将图纸详细地讲给庞睿听,直听得庞睿连连点头直咋舌,夸奖的话一时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自此他确定,自己决定跟随霍云浅,实在太明智了。
而且……以后这间铺子的主子就是秦王妃,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名号啊!
霍云浅说了一通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忽然嗅到一阵香气,抬头往四面看了看,就见柏运山已经用盘子端着五碗面出来了。
“来来来,等县主以后变成王妃了,估计也就没多少机会吃咱们这儿的面了,赶紧先来趁热吃吧。”
自从上次银屏尝过这儿的热锅子面后,回去后就对银翘吹得一通天花乱坠。
银翘被勾得馋虫作祟,于是这次拉下脸,对着霍云浅好一顿死缠烂打,这才得了机会跟了过来。
五人聚在一起坐下,其乐融融地吃着,而今天却不是热锅子面,竟然是非常正宗的炸酱面。
霍云浅边吃边悄悄瞥一眼柏运山。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明明那么穷,却总能变着法儿做出各种好吃的面条,而且从不偷工减料。
仿佛感应到对面的视线,柏运山也抬眼看向霍云浅,还没开口,忽然眼前一亮,“哎——这几位客官是要来吃面吗?”
霍云浅弯了弯唇,想不到这破店最近财运还不错,竟然还有外人来吃饭。
不料随后响起的声音让她脸色一变:“不错,刚刚闻着香味,实在太诱人了,就进来打扰——老板还没歇业吧?”
柏运山连忙站起身迎上去,笑眯眯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不会不会,这不是自己饿了先做面吃嘛,四位客官看看想吃什么?”
霍云浅深深吸了口气,将头埋得更低,表示不想被后面的人认出来。
她可没听错,刚刚说话的人就是这次的北疆使团之首、峒黎的宰相扎鲁思!
姑且先不去考虑为何堂堂宰相会跑到这种小店来吃面——若扎鲁思是冲着她来的,那更加要避开些!
那边扎鲁思看了看店中挂着的牌子,似乎想了想,道:“老板,那边三位小姐吃的是什么?我想要那个。”
柏运山笑道:“那是炸酱面。”
扎鲁思道:“那好,我要多多试试你们大景的食物,如此多的花样实在是我们北疆没有的。你们几个呢?”
有两个人点了别的面,随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令霍云浅正要举起筷子的手一僵。
“我要一份热锅子面吧,汤可得清亮些。”
“得嘞,您几位请好吧。”柏运山喜滋滋地应了,端起桌上自己还剩的一点面条滴溜溜地转去了后厨。
到了这时,霍云浅再也忍不住地转过头,往那边扎鲁思一桌人看过去。
那天的宫宴上,她已经在北疆使团里看到了一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现在再听到声音,霍云浅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的确就是她认识的——凤无怨!
唱腔与说话的声线不尽相同,所以别人听不出声音也是正常;
加之戏曲扮相是浓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素颜模样,这下就更难将这两样结合起来以确定他的身份。
好巧不巧,这两样,霍云浅都达到了。
她这一转头,扎鲁思那边自然也发现了。
扎鲁思马上惊喜地道:“哎,这位不是宁苏县主吗?而且——”
他忽然暧昧一笑,“现在我总可以称呼你一声‘秦王妃’了吧?”
霍云浅看着他,眼角余光却注意着坐在他身边的凤无怨。
果不其然,在说出“秦王妃”三字时,凤无怨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有些凛冽冰冷。
这人果然很怪!
霍云浅蓦地又想起,那天一大家人去长安戏院,二姐看到凤无怨登场之后就变了神情,恳求霍云浅赶紧把自己带出去。
难不成……二姐和这个凤无怨的确是旧相识?
“待得重阳携瑰还”,看来字谜锁一定是这个凤无怨的手笔,当真是把自己所想大喇喇地展示出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峒黎首领竟然也默许了这人的如此行为?
看来这个凤无怨应当是兀良哈的兄弟或者亲信,不然怎敢如此冒犯?
霍云浅收束思绪,沉着应对扎鲁思,笑了笑道:“时间尚早,宰相大人还是称呼‘县主’罢。”
扎鲁思笑眯眯地点头,“只要县主乐意,我们怎样都很方便。”
这时,凤无怨身上的气势才缓缓收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又仿佛对霍云浅全然不识似的,淡淡地往四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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