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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竹桑瞬间睁开眼,不期然撞进一双暗红的眸子,她冷汗下来了。立马把放在腰际的手拨开,喊阿布开灯。
灯光亮起来,亓官竹桑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她原先在楼下洗了澡,屋里没开灯,亓官竹桑又困极了,看都没看闭着眼栽倒在床上。她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那个人。
那个男人生的很好看,让人赏心悦目的好看,一头墨发披散着,垂在胸膛几缕发丝,头发很长。
“你是谁?”亓官竹桑冷声质问道。本就困得脑壳疼又被迫起来,她声音里夹着火气。
“我是你的未婚夫啊妻君。”男人声音有些哑,看起来是被她弄醒了,因为突然开灯,用手臂挡着光,适应了一会儿才把手臂放下了。
亓官竹桑这才肯定刚才看到的不是错觉,真的是一双暗红的眼睛,眼里噙着泪,大概是被灯光刺激到了,很水润。有种如玉般剔透温和的感觉。
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
“阿布,他不是走了吗?”
“主人,我说的是:有个男性来过。并没有说他走了哟,他身上带着您母亲的权限卡还有您母亲发来的婚约,我不能赶走他。”阿布声音带了点幸灾乐祸。
亓官竹桑嘴角抽了抽,抬头瞪了眼美目因为愉悦弯起来的某人,“那你怎么在这。”眼睛不小心扫到男人胸膛的一小块肌肤,又快速垂了眼皮。
男人穿的睡衣不同于他们穿的那种款式,而是像古时候人们穿的衣服,亓官竹桑一条腿还压着人家衣摆,触感清凉,料子不错。
“唔,你是我妻君啊,我不睡在这睡在哪?楼下的那个躺着太硌人了。”男人眨巴眨巴暗红的眼睛,亓官竹桑硬生生从中品出来一点可怜。
“不要叫我妻君,我没答应这门婚事。”亓官竹桑想要起身离开这张床,然而,男人睡袍真的太过于丝滑,亓官竹桑直接滑倒又摔在男人身上。
“……”
“……”
两双眼睛对视几秒,男人瓷器一般的脸上迅速升起一抹红晕。
“……原来你这么着急啊,妻君。”
亓官竹桑觉得自己像个占人家便宜的登徒子,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那料子滑不留手的,亓官竹桑越动越起不来,倒是把人衣服扯开了,还和人贴的更紧了。
“……我,我……对不起!”亓官竹桑闭上眼不敢看眼前的胸膛,她的手还在那块白玉般的胸膛,好像被那温热细腻的肌肤烫到了。亓官竹桑不敢再乱动,呼吸都不稳了。
男人抬手摁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她放在胸口的手,一扯,亓官竹桑就倒在旁边。
“……对不起。”亓官竹桑窘的脸都红了,翻身准备下床。
这一番拉扯,不光是男人衣袍被扯开,亓官竹桑穿的睡裙也撩到大腿根,堪堪遮住小屁股。
她背对着那男的,男人垂眼就直接看见了亓官竹桑内裤上的小黄鸭。嘴角抑制不住的弯了弯又被极力压平。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男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亓官竹桑已经下了床准备穿鞋下楼,听到男人问她头也不回地回答“去楼下睡沙发。”
“为什么不在这?”男人撑着脑袋看着亓官竹桑的背影,果不其然看到亓官竹桑的背影僵了僵。
“这不太好。”亓官竹桑有些慌乱地回答。
“为什么不好?难道你要对我做什么吗?妻君。”男人声音也很好听。
亓官竹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不准备回答,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男人叹了口气:“我睡了下妻君的床就被她嫌弃了,妻君居然要下去睡觉,还没成亲就分房,我会被母亲惩罚的。”
亓官竹桑顿住,呐呐地问道:“什么惩罚?”
没人回答,亓官竹桑扭头,男人已经背过身不看她,秀气的脸埋在被子里,好像很难过。
顺着大开的衣领,亓官竹桑眼尖地看到那男的肩头还有刚结疤的伤口,这可……
拖鞋踢踏的声音离床近了,男人隐在被子里嘴角勾了勾。
“你……你这……你没事吧。”亓官竹桑有些干巴巴地说,她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还是不回答,亓官竹桑没办法,轻轻上床靠近点那个男人,小心地扯了衣服遮住他的肩头,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缩到另一边背对着他说:“我……我睡,你不会受罚的。”
没过几分钟,亓官竹桑的呼吸渐稳,已经睡着了。
男人扭头只看到一头紫毛,亓官竹桑把大部分被子都给了他,自己蜷成一团,还睡得很安稳。这么轻易就睡着了?
他欲动一下,那睡着的人突然翻身面对他,似乎要醒过来,无奈药效太强,亓官竹桑又沉入梦乡。
子车春华静了几秒,悄无声息地笑了下,把被子分一点给亓官竹桑,手背不小心擦到亓官竹桑的脸颊,被那温度吓了一跳。
好烫。
他给亓官竹桑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自己拢拢衣袍下去给人拿退烧药。退烧颗粒兑了温水拿上来,亓官竹桑眉头皱着,睡得并不安定。
子车春华推了推亓官竹桑,亓官竹桑抬眸看他,有些涣散的眼珠无法分辨他是谁。子车春华把水杯抵在亓官竹桑嘴唇。
“你发烧了,把这个喝了。”子车春华低声温和地说。亓官竹桑看了他十几秒,才张开贝齿,咽下去苦涩的药剂。
子车春华下楼清洗杯子,旁边睡觉的离离张嘴想要叫,他用食指抵在唇上,“嘘。”离离果然又睡着了。
一夜好梦。
亓官竹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子盖的好好的,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待她洗漱完,还未下楼就闻到一股香味,她循着味道看过去,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早餐,有虾饺,有开胃小菜,奶黄包,豆浆,皮蛋瘦肉粥……
“起来了?过来吃饭吧。”男人端着红枣姜汤放在餐桌。见她立在楼梯口冲她笑了下,狭长的眼睛愉快的弯起来。在白天,他的眼睛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颜色。
亓官竹桑张了张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坐下来开始吃饭,她还没吃过这么丰富的早餐。
虾饺皮薄馅嫩,粥也熬的恰到好处。过了一会,淳于澈也被香味勾下来,顶着一头鸡窝,还没睡醒就坐下来。尝到早餐的味道睡意全无,算是彻底清醒,这才看到餐桌上还有个陌生人。
“!!你是谁?怎么回事?怎么进来的?”一连串的问题突突出,亓官竹桑嘴里有食物不便开口。男人闻言放下筷子:“我是妻君的未婚夫,很高兴认识你。妈妈给了我这里的权限卡,让我住进来。你是妻君的朋友吧。既然这样那也是我的朋友,我叫子车春华,你呢?”声音温和,让人有种如沐清风的舒适。
淳于澈看着亓官竹桑等她回答,亓官竹桑咽下食物无奈点了点头。淳于澈刚才凶巴巴地问人家见他这么有礼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这么短时间内竹桑身边出现两个男人,一时间心态都要调整不过来,“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叫淳于澈,也很高兴认识你。”又扭头贴到亓官竹桑耳边说道:“我操什么玩意儿啊你那儿冒出来的未婚夫我难道被篡改记忆了???!”亓官竹桑回以同样懵逼的眼神,淳于澈无语地跟她对视一秒,开始吃早餐。
害!问了也是白问。气死他了。
“唔,竹桑,你起那么早去外面买早餐吗?”淳于澈对早餐质量表示满意,随口问了一句。
亓官竹桑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是我做的,还合胃口吗?昨晚的鸡汤也是我做的,喜欢吗?”子车春华笑着回答他。
“……挺好,味道很不错。”淳于澈像漏气的气球,瞬间扁了,吃人手短。
“你很会做饭。”亓官竹桑咬了咬筷子,有些奇怪他做饭这么好吃。
“族里的妇纲这么说的,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女人的胃。烹饪课是我们男人每个人都要学的。没有一手好厨艺根本嫁不出去。”子车春华眉眼带了点笑意,有些小骄傲。
“……”亓官竹桑默了几秒,干巴巴说:“那你挺棒。”
淳于澈咬着小笼包,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这之后餐桌说就没人再说话,安静用完餐,亓官竹桑被迫喝了一碗姜汤,胃热起来了,很舒服。虽然姜味挺讨厌的。
淳于澈饭量小已经早早吃完去吃药了。
亓官竹桑吃饱回卧室换校服。子车春华突然推门进来,亓官竹桑立马把拉至胸口的睡裙放下来,皱眉看着他。
子车春华垂眼推得门,亓官竹桑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什么事吗?”她抱胸看着他。
子车春华递给她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那木盒子雕工精美,绘有祥鸟瑞兽。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项链,细长的黑色链子上,中间镶着一块带着金边的红宝石。
“这是什么?”亓官竹桑看了看锁骨链,又看看子车春华。
“这是妈妈送你的礼物,她本来想送个古镯,后来想着可能会太格格不入,又叫人把宝石取出来改成这样的。戴上吧。”子车春华太过人畜无害,说话四平八稳,交代完就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
亓官竹桑不疑有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准备把盒子盖上放到桌台。子车春华抬手拦了一下,“我帮你戴上吧。”亓官竹桑想着时间还算充裕,点点头,背对着他,把脖颈露出来。
子车春华眼神一闪,俯身像是环抱一样从后面伸出手拿到链子,动作轻柔地给她戴上,呼吸撒在亓官竹桑脖颈。亓官竹桑身体僵了一下,似乎不适应陌生人靠近。
在亓官竹桑看不见的地方,后颈上链子一扣上,出现个繁复华丽的符节,整条链子像是活了一样,出现了暗红色奇怪的花纹最终汇集到前面的红宝石中,那根本不是红宝石,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可惜亓官竹桑没有照镜子,也没有细看那链子有什么不一样,不然绝不会把它戴上。
“好了,让我看看。”子车春华带着笑意的嗓音响起。亓官竹桑听话地扭头。
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被黑色的链子衬的越发雪白,好像只需轻轻一握就能掌控少女的生命。她脸色平淡,暗紫色的短发凌乱,琥珀色的眼睛干干净净,穿着白色的睡裙,像是落入人间的仙子。诱惑和纯洁在这里冲突又巧妙融合了。
亓官竹桑没什么感觉,链子扣的正好,很舒服。想要让男人再把它取下来。淳于澈突然在外面敲门,“竹桑,快点,要迟到了。”
不等亓官竹桑说话,子车春华已经推门出去,与外面站的淳于澈大眼瞪小眼。亓官竹桑赶忙换了衣服出来。淳于澈心说什么狗男人居然从她房间里出来,这未婚夫脸皮太厚了吧。
淳于澈看到亓官竹桑没扣完纽扣,脖颈带了条链子,“诶”了一声,想要摸摸。手指在摸上链子的前一秒红宝石突然抖动一下,睁开了兽眸,凶狠地看着淳于澈,把淳于澈吓出一身冷汗。他再细看过去,还是一颗红宝石。
“干嘛?怎么了?”亓官竹桑看他突然脸色苍白,把手瞬间缩回去有些奇怪。
“你这,这戴的是什么东西,它,它……”淳于澈指着那项链问她,无法形容刚才的心悸。
“?这是我妈送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亓官竹桑不明白他这个反应,毕竟她看不到。
“妻君,这是我们部落给将要娶亲的女子戴的,为了防止心机不纯的人靠近女子而设计的。”子车春华在他们身后好心提醒,不意外看到淳于澈脸色一变,又瞬间恢复正常,他意味不明的勾勾嘴角。
“哦。”亓官竹桑表示知道了,防止小人,倒也不错。背着淳于澈的书包揽着他的肩准备上学。她没意识到心术不正到底指什么,淳于澈却知道,有一双野兽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肩膀。他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回头瞪了一眼子车春华。
子车春华眯眼笑了笑,对他做了个口型:她是我的。又意有所指地隔空点了点亓官竹桑脖子上东西,淳于澈脸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
亓官竹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没跟母亲大人说一下退婚的事,还没点开发邮件就又看见了一封新邮件,里面只有几行字,依旧是她母亲特有的风范:不许退婚,不许欺负强迫人家。他是族长的儿子,你要好好待他,实在不满意一年之后再退婚。
亓官竹桑点了点手机屏幕,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