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竹桑恍惚了好几秒,“哦......”她感到一阵眩晕,心脏激烈的跳动,让她的胸膛出现一丝疼痛。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少女昏死过去。
接连两天的献血,她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医生好像没看到她的状况,只是冷漠地看着血包装满后拿着往另一个地方转移。
辛有志配了一些点滴,给她输液,少女的脸已经白的近乎透明。御寻已经被黑衣人带下去了,因为他非常固执地拦在门口不愿意让医生再进来采血。采血完毕后才被人丢了回来,他黑色的眼睛已经通红。
戴眼镜的男生取下了一直戴在手上的硅胶手套,手上的禁锢解除了,心头却依然发颤,他碰了碰她的脸,近乎呢喃地说道:“小竹桑,你只是睡着了,你不会有事的。”
没人能回复他,他的发小现在被人绑住手脚丢在一旁,嘴里塞着布条。
御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像一只被激怒的狼。
他忽略了发小的目光,淡然的帮昏睡过去的盖好了被子。
又拉着御寻的衣服把人拉出这个灰暗的房间,他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俯视着高大强壮的男生。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寻哥,你知道她的身体异于常人,才这点血,不会出什么事的。”
御寻嘴里的布条被辛有志拿了下来,被捆住的双手却没有被松绑。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呢?”他轻声问道。
“......”辛有志侧脸的线条又绷紧了,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几个月前的爆炸案里,他托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女的。他咬了咬牙,把那个场景从脑海中删除,“你明知道她不是,不用做这种假设。”
“噗嗤。”御寻嘲弄地笑了一下,不再看他,辛有志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去看见御寻眼里的失望。
他沉默地把御寻拉到另一个房间,对他说:“别担心,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了。”
御寻看了他很久,“竹桑和你说了什么,对吗?”
辛有志不回答他,安静离开了。
这一天,疗养院的气氛很紧张,因为本以为已经脱离危险的淳于澈再次陷入危机之中,淳于飞宇和莲娜已经在疗养院里呆了两天,莲娜更是如同枯萎的玫瑰花一样黯然失色了起来。
辛有志有时候会下去给御寻带一点饭,也会叫醒亓官竹桑,让她补充一些食物。
少女的状态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辛有志心下一松,他到底也是害怕亓官竹桑真的出什么事。
御寻很沉默地坐在亓官竹桑旁边,看着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那双金色的眼睛也浮现出了玻璃一样的质感。
少女衣服下的胳膊已经布满了青紫痕迹,被她小心地遮挡了起来,只有采血的医生和辛有志见过她皮下骇人的抽血针孔。
她的手几乎使不上力气,辛有志皱了皱眉,想要喂她吃饭,御寻已经接过了她的碗,一点一点的喂她吃下去小半碗稀饭,再多的少女已经吃不下了,她摆摆手,忍住喉间涌上的呕吐感,缩回柔软的被子里。
这一天,也是人间的小年,迫不得已,辛有志和御寻晚上不能留在这里,匆匆离开了疗养院。
亓官竹桑依旧缩在被子里,不曾醒来。
她的手机早就被黑衣人给收走了,断绝了她和外界的联系。亓官竹桑有些散漫地想,离离应该闹得不行吧,现在。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御寻回到老宅和御老爷子说了这些事情,老爷子大为震惊,叫来属下,商讨如果亓官竹桑明天再不出来,那他就强行进入疗养院带走这个孩子。辛有志回到家中,一如往常一样,一个人也没有,一盏灯也没留。
手机里只有父母姗姗来迟的信息:亲爱的有志同学,我们今晚要值班啦~不能回去陪你吃饭,冰箱里有做好的菜,自己热一热。
爱你的爸爸妈妈。
他沉默的按照父母的吩咐热了冰箱里地冷菜,吃完饭后,辛有志挣扎了很久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是他的父亲,辛永光。他儒雅随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儿子,怎么了?”
辛有志没有吭声,这下对面的男人慌了,“怎么了,有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辛有志的肩膀颤抖着,喉头一哽,几秒后,他才尽力用平稳的声线对自己父亲说:“父亲,如果一个人对别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该怎么办?”
辛永光思考了很久,对他说:“儿子,爸爸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你对别人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你要很认真的和那个人道歉。”
“……我知道了,爸爸。”
…………………………
第三日,这是一个雨夹雪的日子。
淳于澈醒了,莲娜很高兴,不顾自己已经妆花的脸去拥抱自己的孩子,却被拒绝了,淳于澈睁开那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眼睛,看向她,“母亲,竹桑呢?”
他在昏睡之前,听到了竹桑的声音。
现在他醒了,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竹桑,这很奇怪。
淳于飞宇走了过来,叫医生对他进行各种检查。对他解释道:“竹桑现在还在休息,我一会儿会去叫她你先做完检查,看看怎么样。”
他的母亲,莲娜·巴布顿很受伤地看着他,依偎在他父亲的怀里。
淳于澈垂下眼帘,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医生对他进行着各种检查,这些东西从小做到大,有什么用呢?
他好久没见到他的小保镖了,好想她。
“小澈,妈妈来看你了,开心吗?”莲娜再次凑了过来,医生正在一边和淳于飞宇讨论他的病情。
莲娜比他记忆中老了不少,她金发的光泽比以前暗淡了不少,脸上也浮现了很多细小的皱纹。淳于澈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为了给他冶疗,他们不遗余力地去赚钱,去找最好的医生,一年到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会出现在餐桌上,也只有那一晚是这样的。
其实他有时候能听到,他们在商量能不能再生一个孩子,但莲娜因为常年的奔波和演出,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他父亲也不愿意莲娜再吃苦。索性,试管婴儿出现了,莲娜在国外一直在支持这一项技术。。
想到了这里,淳于澈眼里又暗淡了,“你老了很多,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