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着急忙慌的朝道观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一看是我爸打来的,我生怕他和妈出了什么事。
才接通电话,那头就说道:“你三叔死了,赶紧过来。”
我三叔才四十多岁,怎么突然死了呢?而且好死不死,死在了今天,这么凑巧吗?
“刚才鞭炮声是三叔的?”
“嗯,你快回来。”我爸说。
“爸,我师父要我天黑之前赶回白云观里。”我解释道。
“师父?”我爸一惊。
还没等我解释,我爸也明白了我话的意思,他在电话那头很生气的说:“谁允许你出家白云观的?我跟你妈不同意!”
“你想看着你儿子死吗?”本来这些话我不想说,怕吓坏我爸妈,但是眼看着黑要黑了,我再不回观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不是有你舅公在……”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你跟我妈让舅公把我和刘倩儿的生辰八字动了手脚?”
我爸并没有回我,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赶紧回来。”
挂掉电话,我看天黑之前是赶不回白云观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家了。
回到家里我才知道三叔早晨去镇上买肉,结果回来的时候路过瓦罐河,从桥上摔下来淹死了。
听完我爸的描述,我总觉得不对劲,瓦罐桥又窄又矮,桥下的水也不算湍急,一个壮劳力就算掉下来也不太可能会淹死。
况且三叔的水性非常好,能在水下憋气五分钟。
没等我想明白,我爸说道:“你三叔没后,今晚你给他守灵,明天一早上山。”
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怜的三叔没后,按照老家的风俗,确实应该我给他送终的。
幸好三叔虽然孤寡,但平日里为人热心肠,死后村里有好几个人陪着我守灵,大家轮流着烧纸,轮流着眯一眼觉,毕竟张罗丧事很忙的,不睡觉也不太现实。
晚上快轮到我睡觉的时候,我给三叔烧了几叠纸,烧完我就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睡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怀里一热,顿时惊醒,睁开眼一看,却发现我根本没在灵堂。
我记得我明明在灵堂烧纸,现在怎么到了这个荒郊野外?
再仔细一看,我靠,这地方不是刘倩儿的坟墓吗?
还没等我搞清这是怎么回事,却听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顾舟,别说话。”
“谁?”我吓得惊呼一声,这深更半夜的,有人说话,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是我,你师父交待我十二点的时候要把你抗到这里来。”
我一听这声音有点儿耳熟,过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这不是李国华的声音吗?
“李国华吗?”我问道。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听声音应该就在我旁边。
“嗯,是我,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李国华说。
我说你怎么认识我师父?
李国华说下午的时候他匆忙往顾老三家里赶来帮忙,结果走到半路遇到个老道士。
他说这个老道士自称是我师父,还说让他十二点的时候一定要把我带到刘倩儿的坟墓这里来。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他没对你说其他吗?”
李国华说:“没有,他只说让我陪你在这里待到天亮,而且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朝刘倩儿的坟墓看。”
师父这是要干嘛?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让我把八卦镜埋在刘倩儿的坟头,但八卦镜已经碎了,还能有用吗?
而且李国华在村里是众所周知的傻子,平时看到人了只会傻笑,老一辈的人都说这种人是守村人。
可他今晚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傻子。
正思索间,李国华又说:“顾舟我就在你旁边,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是一块大石头,所以你只要别站起来,是不会有事的。”
我说师父到底要干嘛?
李国华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师父说你今晚必须在这里呆一晚,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吧!”我无奈的说,真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看手机,才半夜一点,只有慢慢熬。
我和李国华两人就靠着石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我隐隐听到有声音。
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刨土,我心里一惊,难道说有人来偷刘倩儿的尸首吗?
那这样一来我埋的八卦镜岂不是更没用了?
可是想到李国华的话,我又不敢站起来看,只能靠在石头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那刨土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我小声问李国华,他说他也听见了。
又过了一会儿,刨土的声音没了,但却转换成了次次擦擦的声音,有点儿像开棺的声音。
这下我更加确信是有人在动刘倩儿的尸体,但这会是谁呢?
刘倩儿死前身穿红衣,怨气冲天,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她的坟墓。
莫非是舅公?
我心里一阵瞎猜,反正这件事真的是太离谱了。
一直到凌晨五点,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那些声音才慢慢消失,这时候李国华说:“顾舟,你睡觉吧!我带你回去。”
我刚想说我睡什么?却发现眼皮一沉,整个人没了意识。
一阵如同炸雷的炮声将我惊醒,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椅子上的。
“又做梦了?”我喃喃自语,可这些事我明明是才经历过的啊。
我起身去外面找到李国华,这傻大个子冲着我傻笑,我说:“华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李国华口齿不清的说:“我……我就一……一直在外面呀。”
和他一起的几个叔叔也说李国华一直坐在板凳上打盹儿。
我皱了皱眉,这还真是奇了个怪,难道说昨晚不是李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