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阵法能布便能破,况且谭青山布置的这个三煞局对一般的人来说或许深奥,但对师父来说不值一提。
九炷香燃完,师父便让我用附近的树枝做三个娃娃的形状,然后在插香的地方挖一个小坑,将三个娃娃分别埋在深坑当中。
师父说贫夭孤三煞是指如果有人破局,便会惹上这三样东西,贫是贫贱,夭是夭折,孤是孤独。
说简单一点,如果有人在谭青山布三煞局的地方动土,就会惹上贫夭孤。
师父说这三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插了三炷清香,拔出了三煞局的煞气,阵已经破了一半。
现在又做了三个娃娃,让它们承受贫夭孤,我和师父根本就不需要沾惹这因果。
而把娃娃放进去过后还没完,师父又给我三枚铜钱,每一枚铜钱上都缠着一根红线,铜钱放在树枝娃娃的头顶。
三根红线汇聚一处,师父让我把之前那块玉佩拿出来。
然后将三根红线都缠在玉佩上。
接着他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双手掐了一个手诀,低喝一声“破!”。
只听啪的一声,玉佩顿时四分五裂,而三煞局的三个方位则分别冒出一股青烟。
师父将破碎的玉佩包进一张符箓里,丢在地上瞬间化为灰烬,师父说:“可以了,三煞局已破。”
师父双手倒背,走下了小山包。
我跟在身后问道:“师父,如果不破三煞局难道我们就不能去见谭青山吗?”
师父说:“当然可以,只不过谭青山还养了一点兵马,这布三煞局的地方也是他放阴的地方,如果不破掉三煞局,我们一到这里谭青山便知道了。”
“而且他布的这三煞局是邪术,破掉也是有益无害。”
放阴我是知道的,很多法师都有自己的兵马,猖兵符兵这些,猖兵就是阴兵,隔段时间要把兵马放出去,所以叫放阴,而这种方式搞不好害人害己。
正统道士是不会随便放阴的,而且猖兵是由师父所传,入门弟子最开始并没有自己的兵马。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切,我就恨他恨的牙痒痒,这老不死的可把我害惨了。
我和师父两人走到门口才发现谭青山家的大门居然没关,而且屋内灯火通明。
现在可是凌晨一点了,这老东西难道知道我们会来?
还真被我猜中了,我和师父走进屋内,谭青山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堂屋正中还有个神龛。
一屋子的香灰味。
“谭青山,你倒是好本事,居然知道我们会来。”师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谭青山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师父行了一礼,“见过师伯。”
我惊得舌头打转,谭青山看起比师父还老,师父居然还是他的师伯。
按照我的估算,谭青山最少也有七十来岁了。
“呵呵,我可不是你的师伯,你是被逐出白云观的弃徒。”师父冷笑两声。
“师伯还是这么不近人情,深夜到访有何贵干。”谭青山倒也没生气。
师父指了指我,说:“你应该明白。”
“顾舟啊,你父母还好吗?我不是让你们家别来找我了吗?”谭青山耷拉着眼皮。
我往前走了一步,怒道:“亏我喊你一声舅公,你居然丧尽天良想害我。”
“这从何说起?你被那女鬼纠缠,要不是我出手你能活到现在吗?”谭青山居然还在狡辩。
气得我直翻白眼。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绕来绕去,你早知道顾舟是重阳命格对吧?”师父挥手,示意我坐下。
我心里明白,师父知道的事比我要多得多,所以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
“师伯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开诚布公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谭青山眼珠一转,想必早已想好了退路。
师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说。”
“留我一条活路,我明天便远离平安镇。”
“你放心,老道不是杀人狂,你的命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老道说一不二,你不必担心我事后对你的生辰八字动手脚。”
“这个自然,师伯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谭青山也挨着师父坐了下来。
他先是回答了我几个疑问,将顾伟清夫妇俩炼成尸傀的人不是他。
替我和刘倩儿合八字的是他,他说和合术并不算难,只不过和不正之缘才会遭天谴。
至于我和刘倩儿嘛,他嘿嘿笑了几声没说话。
结婚的日子是他定的,但这却是顾伟清要求的,他想利用重丧日让我和刘倩儿洞房,据说在这天结婚的人会断子绝孙。
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死胎。
而顾伟清恰好想利用这一点让他儿子复活。
师父一听便明白了,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喝道:“你们好歹毒的心肠,要不是刘倩儿投河自尽,两人如果真的同房,顾舟绝活不过三年!”
桌子脚摇摇晃晃,差点儿断裂。
我气得脸色煞白,难怪那天一早谭青山就给我喂了一碗药,把我搞的迷迷糊糊。
“可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把刘倩儿埋在三煞绝地?”
“这……”谭青山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师父冷笑两声,“我替你说了吧,因为有人让你这么做。”
听见这话,谭青山脸色一变,用哀求般的眼神盯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