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再次响起,将外头的鸟儿都再次吓跑了一群。
聂音浑身上下都滴着水,那水里头掺杂了血,还有盐。
也难怪聂音痛的一直都在抖。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没有和你的亲娘一块儿死了!”聂音破口大骂,随后程慕娴便是拿刀子贴在了她的眼睛下面,还拍了拍:
“本宫手艺不好,所以这两边看起来不对称呢。”
“这样吧,等会用你的眼睛补一下好不好?”程慕娴这话说着是询问,实则压根就没有聂音反驳的机会。
“不、不!”聂音看着眼前依旧笑的灿烂的程慕娴,终于知道自己何止是错了,还错的十分离谱!
她就不应该痴心妄想,妄想慕途会放她一马。
这父女两个还真的是自成一脉,就连报复人的手段都这么的残忍无比!
“那你,说还是不说?”程慕娴总之就是要问出来极乐堂的下落,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聂音!
聂音咬咬牙,问:
“我要是说了,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
程慕娴低头看着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抵在了聂音的眉心:
“你看,我给你画个图案好不好?”
“只要戳一刀就好了。”
程慕娴说的轻描淡写,聂音的眼睛却是瞪得老大还像上头看。
只能看见锋利的刀口,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是真的错了,真的不应该去得罪程慕娴这个魔鬼。
“我说,我说。”聂音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结局。
“极乐堂在——”
“呃……”
聂音忽然口吐鲜血,随后两眼一闭,人就这么挂了。
不多时,外头就有人大喊抓刺客!
程慕娴拿着匕首,甚至还有些发愣。
死了?
皇后娘娘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然而聂音是真的不会再醒过来开口说话了。
“叫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就要知道极乐堂的所在地方,结果这个关键时候,聂音居然遭了暗算。
拜托,这可是国公府啊。
如果是严国公府还说得过去,可这里分明就是兴国公府!
慕途什么地位不言而喻,一般的宵小压根就不敢来兴国公府上闹事。
如今倒是有人当着程慕娴的面儿杀了聂音!
可想而知,慕途知道该有多震怒。
这人若非目标是聂音,只怕倒霉的乃是他的女儿。
为此慕途得知此事以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追这名刺客,随后派人分头入宫告知皇帝和严国公,请求协助封城。
至于程慕娴,则是被慕途立刻安顿在了院子里,紧急叫了人过来看诊。
程慕娴就这么愣愣的坐在一旁,不哭不笑也不闹。
这给慕途着急的,感觉就差头上冒火了。
他就不应该答应这个丫头,让她去面对聂音的。
好在这次的目标是聂音——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只是程慕娴仿佛当真是被吓到了一般,就像是个木头,杵在这里,没有任何表情。
“快!去告诉陛下!”
“是!”
这个时候,在勤政殿收到消息的陆又白,顿时就丢下这满殿的大臣,撩起袍子,撒丫子就跑。
他的卿卿,卿卿肯定被吓到了!
盛泰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带着人在后面跟着。
最后总算是让皇帝自己骑了快马,飞驰到了国公府。
陆又白:坐什么马车?慢死了!
没看见他的卿卿都出了事情吗?
一群蠢货!
所以,这进宫报信的人还没有到,陆又白就先一步到了国公府外头。
这一路上过来,若非这带头的认识这人是当今圣上,只怕陆又白就要被拦下来。
皇帝一到了国公府外头,把马一丢,等他跑到了里面,盛泰才带着一干**人,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盛公公接过自己干儿子递过来的水袋,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老天,陛下要是再来几次这样的,估计他这把老骨头就要提前散了。
盛泰喝过水,就和高平过去了。
至于其他人,则是在国公府外头歇息,盛泰还不忘记替他们讨了个歇息和吃茶的地方。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等到盛泰和高平进来的时候,兴国公倒是站在了外头。
这就表示陆又白已经进去了。
并且还是谁也不能打扰的状态。
盛泰等人表示早就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
此刻的院子里,程慕娴原本像是一口枯井般的双眸,总算是再次亮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伸出来了一双手,想要陆又白抱着。
陆又白见她这副模样,登时就疼在了心里。
上前毫不犹豫的把人抱在了怀里,不住的顺她的后背:
“为夫来了,为夫来了。”
“卿卿是不是想见我了?”
“不怕啊,夫君在呢,这么多人都在。”
陆又白说着说着,自己的鼻子都有些发酸。
都是他不好,他要是执意跟过来,就不会让卿卿受到那么大的惊吓。
程慕娴抱着陆又白,总算是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死了!”
“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程慕娴还是头一次和陆又白说自己不甘心:
“明明就在眼前,就在眼前。”
“只差一点点而已,就那么一点点!”
“我就可以复仇,就可以找到这群人了!”
程慕娴死死的抓住陆又白背后的衣裳,这个时候的衣裳都薄,陆又白都被程慕娴抓到了衣裳下面的肉,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个:
“没事啊,没事啊。”
“你还有我。”
“死了就死了,你没事就好。”
陆又白直到抱住了程慕娴,自己那颗狂乱不止的心总算是缓和下来。
“我是不是,好没用啊。”程慕娴忽然说出来了这么一句,陆又白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陆又白伸手迫使程慕娴正视着他,随后轻柔的替她擦掉眼泪:
“卿卿很厉害了。”
“卿卿怎么会这么想?”
“嗯?可不可以告诉为夫?”
程慕娴继续把头搁在他的肩头,大概是在整理情绪:
“我就是觉得……自己给娘亲复仇都做不到。”
“我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依靠你。”
“傻子。”陆又白好笑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惹来后者一声痛呼。
“你要是不依靠为夫,那为夫娶你做什么?”